“那以后呢？”

顧蕓繼續問道。

“以后？我們哪有資格談論未來的事情。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嗎？”

“我是說，你們準備什么時候更進一步？”

說著顧蕓就用雙手攀住白汀澈的肩頭，一雙好奇的大眼睛閃閃發亮。

將近身的顧蕓輕輕推開，白汀澈害羞地說道：

“還能怎么樣？現在我都不時感到膽戰心驚了——

你呢，跟陸行舟吵架了嗎？”

顧蕓面色復雜地回道：

“不算吵架。就是心里有點兒別扭。

開始的時候，只是覺得這個人挺好玩的。最近就老是感覺，他好像有什么事在瞞著我。

還有他盯著我看的眼神，也讓人感到越來越不自在。”

“不要勉強，要想清楚了。最關鍵的是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

“嗯?！?

說完，顧蕓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這時候太陽已經下山，小風一吹，便讓人感覺到氣溫低了很多。

突然，她提議道：

“我們一起泡澡吧。之前忙的時候只顧得上擦一擦，今天還跑來跑去的。

趁著天氣還涼快，沖涼房還沒做好，我們再一起泡個熱水澡！”

顧蕓越說越興奮，好像是準備在盛夏來臨之前，舉行隆重的告別浴室的儀式。

白汀澈也忽然來了興致：

“嗯！”

說完她便跑進屋里，對著正慢悠悠切菜的江流，說道：

“江流你不用趕時間，我們準備先洗個澡。慢慢做就行。”

江流顯得非常的意外，回道：

“哦——是嗎？

我知道了?！?

只見白汀澈飛快地跑出去挑水，顧蕓回家取了些東西，接著也加入到忙碌隊伍之中。

江流做好晚飯后，站到了屋門前面。

不需要別人幫忙，姑娘們自立自強。在入夜之前，很快就把一切都準備妥當。

這時，顧蕓拎了一個瓶子過來。對江流說道：

“江流，麻煩你把我和白汀澈用的杯子拿出來吧。”

江流一把抄走她手里的酒瓶，正色道：

“不能空腹喝酒?！?

顧蕓伸手抓了兩下，沒抓到?？吹浇靼哑孔痈吒吲e起，她心有不甘地跺了一下腳。

無可奈何之下，顧蕓空著手回到白汀澈身邊。忍不住抱怨：

“你的小江同志，真是不解風情。連酒都不讓喝?！?

白汀澈覺得有必要更正一下，便說：

“江流不是我的，他只屬于他自己。當然我們也是一樣——

剛才我就勸你，等吃完飯再喝。你又不聽……”

“好了好了，把門關上吧?！?

忙活一陣，顧蕓終于可以把身子浸入溫熱的水池。放空了才一會兒，她突然又提議道：

“要不我們不搭什么沖涼房了，直接建一個浴室怎么樣？”

“我們的錢還要留著吃飯，或者遇到什么特殊情況應急用。實在沒有閑錢。

江流是自己動手蓋的，材料也自己找。倒是不用怎么花銷。

可如果我們再找他幫忙，那跟現在直接借他浴室有什么區別？”

一邊說著，白汀澈一邊搖起了頭。

顧蕓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后不得不打消這忽然興起的念頭。感慨地說道：

“是啊。只要心里還惦記著回城，鄉下的日子是能湊合便湊合……

那就這樣決定了。

夏天用咱們的沖涼房，冬天用江流的浴室。我們盡量一起行動，你不會嫌棄我多余吧？”

“怎么會？這樣我還自在一些。”

如此回答著。經歷了家中變故的白汀澈，心中卻在想，城里未必就那么好吧。

……

慢悠悠地，江流終于還是把三個人的晚餐給做了出來。

不過，距離開飯的時間還早得很。兩位佳人，還在留戀最后的溫存。

不由自主地，江流把白天沒看完的書又拿了出來。繼續進入忘我的學習狀態。

直到屋外細碎的腳步聲在迅速靠近，他手上的書才瞬間消失。

接著，白汀澈和顧蕓幾乎同時走進屋來。江流立即覺得眼前一亮。

相比于棉衣的臃腫，她們此時的穿著輕盈了不少，正顯出亭亭玉立的姿態。

濡濕的發絲披散，是嚴肅白晝之后得以松懈的慵懶。輔以熱氣的熏染，兩抹殷紅氤氳著白皙的臉蛋。

晚風吹拂，更是送來縷縷清香。

注意到江流呆滯的目光，怕顧蕓不自在，白汀澈趕緊輕咳兩聲。

江流迅速醒悟過來，顧蕓不同于白汀澈。于是，他便將自己的視線收回。接著把桌上的酒瓶抓到手中，裝模作樣地端詳著。

見她們都坐下了，就問道：

“這瓶葡萄酒看不出來路啊，顧蕓你從哪里弄來的？”

“你先倒上吧~不嘗一下怎么知道？”

這回，江流順從地開啟了瓶蓋。先給好像一副酒鬼投胎模樣的顧蕓倒上，接著給白汀澈和自己也斟上。

白汀澈卻勸說道：

“先吃飯吧，今天做了大米飯呢！”

看了眼給自己盛飯的白汀澈，顧蕓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在江流與白汀澈之間搖擺。

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般，不可置信地說道：

“你們倆背著大家吃得這么好？”

江流正想著要怎么糊弄一下，卻先聽到了白汀澈的解釋：

“這是專門為了招待你才做的，平時他也是跟我們一樣吃粗糧?！?

“說背著別人也就算了。我這有什么好吃的，什么時候忘過你？你該不會吃進肚子里，就不打算認賬了吧！”

江流連忙跟著補充。

顧蕓倒是沒忘記自己沾過的光。剛才不過是，隔了許久突然看到米飯，激動之下隨口說出來的話。

現在聽到今晚這頓是特別為了她，又想起一直以來兩人對自己的關照，她便開心地吃了起來。

吃飽后，終于喝到了第一口酒，顧蕓舒服得微微搖晃腦袋。過了一會兒，她便主動說起來：

“這酒是慧敏姐送我的。在她家里我看到了一些舊雨布，原想著出錢買下來。

她卻直接送給我。知道我喜歡喝紅酒，順帶也給了我一瓶?！?

“這周慧敏，對你還挺好。

白喝白拿的?！?

“什么叫白喝白拿？我還經常陪她聊天兒呢?？尚量嗔?！”

“不是你自己閑得慌？”

白汀澈連忙調解：

“好了好了，江流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過了一會兒，江流突然想到了什么，接著問道：

“你去周慧敏那里，是不是經常碰到林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