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顏突然明白了程晉的懷疑從何而來。在他眼中，這一切可能像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復仇計劃。

“你認為我和劉明是一伙的？“她的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

程晉沒有直接回答：“把備份硬盤給我。“

祁顏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不行，這里面有—“

“給我！“程晉上前一步，伸出手。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祁顏的手機突然響起警報聲——她安裝在公寓的安防系統被觸發了。

“有人闖進我家...“她臉色煞白。

程晉的表情變了：“可能是劉明。我們得—“

他的話被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打斷。祁顏感到一陣劇痛從左肩傳來，她低頭看到鮮血迅速染紅了白大褂。

“狙擊手！“程晉大吼一聲，撲過來將她推到解剖臺后。又一顆子彈擊中了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

“窗戶...“祁顏咬牙按住流血的肩膀，“東北方向...對面辦公樓...“

程晉迅速撥通求援電話，然后撕開自己的襯衫幫祁顏包扎。“堅持住，支援馬上到。“

祁顏因疼痛而冷汗直流，但神志依然清醒：“硬盤...在我包里...密碼是程雯的生日...“

程晉震驚地看著她：“你—“

“我一直想告訴你...“祁顏艱難地說，“但職業操守...“

外面警笛聲由遠及近。程晉緊緊按住她的傷口，聲音突然變得柔軟：“別說話，保存體力。我...我相信你。“

祁顏想回應，但失血使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最后的意識里，她聽到程晉對著無線電大喊：“所有單位注意，嫌犯張燁涉嫌謀殺和妨礙司法，立即簽發逮捕令！“

然后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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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祁顏聽到熟悉的聲音在爭吵。

“你不能逮捕爸爸！他沒有直接參與那些謀殺！“是程雯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協助掩蓋了林凡的死，還隱瞞基金會洗錢！“程晉的聲音冰冷而堅決，“而且他派人狙擊祁顏—“

“那不是爸爸的主意！是張燁擅自行動！“

祁顏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她躺在醫院病床上，左肩纏著厚厚的繃帶。窗外已是黃昏，橙紅色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條紋狀的影子。

病房外，程家兄妹的爭吵還在繼續。

“祁醫生曾經救過我，“程雯抽泣著，“如果不是她，我早就隨林凡去了。她絕不會陷害爸爸。“

“我知道...“程晉的聲音低了下來，“但我必須依法辦事。爸爸至少犯了包庇罪和瀆職罪。“

“那你會親手給他戴上手銬嗎？“程雯尖銳地問。

一陣沉默。祁顏能想象程晉此刻痛苦的表情。

“如果有必要...是的。“他最終說道，聲音嘶啞。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程雯紅著眼睛走了進來，看到祁顏醒了，立刻按下呼叫鈴。

“祁醫生...“她握住祁顏的手，“謝謝你冒險調查真相。關于我爸爸...“

“我明白。“祁顏輕聲說。她看向站在門口、面色憔悴的程晉，“張燁抓到了嗎？“

程晉搖搖頭：“他逃了，但我們凍結了他的所有賬戶。劉明也還在逃...“他頓了頓，“硬盤里的證據很充分，足夠起訴他們洗錢和謀殺。包括...五年前林凡的案子。“

程雯的肩膀微微發抖，但沒有哭出聲。

“你父親...“祁顏小心地問。

“在家監視居住。“程晉的聲音疲憊但堅定，“他會面對法律的審判。“

醫生和護士進來檢查祁顏的情況，程家兄妹暫時退出病房。透過半開的門縫，祁顏看到程晉擁抱了哭泣的妹妹，自己的眼眶也不禁濕潤。

她想起林凡曾經在咨詢室里說的話：“藝術和正義，本質上都是對完美的追求。“當時她并不完全理解，現在卻突然明白了。

程晉選擇正義，即使代價是親手摧毀自己的家庭。這種勇氣，或許正是她一直被他吸引的原因。

護士給她注射了止痛藥，睡意再次襲來。在陷入夢鄉前，她依稀聽到程晉在門外低聲說：“我會抓住傷害她的混蛋，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