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顏注意到展示架上放著幾個精致的香爐：“您喜歡熏香？“

“傳統香道是我的業余愛好。“周昌走向香爐，點燃一小塊香料。熟悉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與死者指甲縫中發現的香料一模一樣。

程晉的手悄悄移向腰間的手銬，但祁顏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上周四晚上您在哪兒？“程晉繼續問道。

周昌露出困惑的表情：“上周四？哦，那晚我在琉璃閣主持青年藝術家評選。結束后和幾位評委去了私人會所，直到凌晨三點。“他笑了笑，“需要證人名單嗎？我有十幾位。“

程晉要了名單，隨后又問：“劉明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周昌聳聳肩，“畢業后就斷了聯系。聽說找了個與藝術無關的工作，可惜了他的天賦。“

離開工作室后，程晉立刻打電話核實周昌的不在場證明。十分鐘后，他陰沉著臉掛斷電話：“全證實了。那晚他確實在會所，有監控和多人作證。“

祁顏若有所思：“劉明...實驗室的劉明。太巧合了。“

“我們需要查查這位劉助理。“程晉啟動車子，“但首先，得解釋為什么周昌會有和案發現場一樣的香料。“

“他說那是傳統香道。“祁顏打開手機搜索，“等等...云南野生蘭花...周昌十年前曾在云南采風半年。“

程晉猛地拍了下方向盤：“就是它！香料來自云南，而周昌去過那里。這足夠申請搜查令了。“

祁顏卻皺起眉頭：“太容易了。如果周昌是兇手，為什么這么明目張膽地展示香料和那些畫？“

“也許他就是這么狂妄。“程晉調轉車頭，“我們先回局里申請搜查令，然后好好'拜訪'一下劉明。“

祁顏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感到一絲不安。周昌的表現太...刻意了。就像是在引導他們注意那些線索。而劉明...如果實驗室的劉明真的是周昌的學生，那他潛伏在法醫實驗室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悄悄看了眼程晉的側臉——堅毅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眉頭緊鎖，全神貫注地駕駛。這個看似粗獷的男人其實比她想象的更敏銳、更善于傾聽。想到他昨晚發現藥瓶時的表情，祁顏心頭一緊。他猜到了什么嗎？關于她和程雯的關系...

車駛過一個大坑，顛簸了一下。程晉下意識伸手護住祁顏前方，防止她撞到儀表盤。這個小小的保護動作讓祁顏心頭涌起一股暖流，同時又是一陣刺痛。

職業道德要求她保守程雯的秘密，但如果案件需要...如果程晉直接問起...她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