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個月，江亦行的幾個通告都在江城。晚上江亦行就有晚宴要出席，我拿起兩條領帶給江亦行看：“江總，您覺得哪個好？”沒想江亦行竟皮笑肉不笑地說：“早上還喊我江亦行，穿上衣服就知道叫我江總了。”

我扶額，誰在情難自控的時候，還叫別人x總啊。

不過，既然江亦行這么說，從此我便叫他江亦行了。

當晚江亦行上了熱搜。與以往不同，這次不是花邊，不是黑料，江亦行把手機遞給我看時，我發現竟是因為他的私服。我大受鼓舞，因為他今天的衣服是我搭配的。

于是，我終于有了一項樂趣。我發現了比廚房更能發揮我才智的地方——衣帽間；江亦行有滿滿一屋子的服裝和配飾。這極大方便了我的創作，即使有時候品牌方寄來了樣衣，我也會加一點我的巧思進去。

江亦行很挑剔，偶有幾次他看到我的搭配欲言又止，我理解為他折服于我的審美。

我的生活莫名變得充實起來。搭衣服費腦，除了精心準備晚餐，我便在衣帽間泡著，兩個下午，我已把接下來一周的衣服都搭配好了。

我很滿意在展示區掛成一排的我的杰作，但可惜還沒等到第三套上身，在那周的第二天，在我為江亦行扣上西裝的袖扣時，他說臨時接了個通告，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我的生活再次陷入了空虛。也許是最近用腦過度，我比曾經更加失去動力。時間仿佛停滯，剩下的五套服裝依舊掛著，我則整日坐在床上，沙發上，地毯上。

五天后。

江亦行回來的時候，我正在看夕陽。久而未動，我的身體習慣了麻木式的僵硬，我靜默地坐在江亦行最愛的長沙發上，面朝落地窗，聽到門聲，也沒有回頭。

窗外是凌江。夕陽半下，和天色一起黑掉的江水依舊泛起粼粼波光。江那邊的繁華地帶已逐漸亮起了燈火。江中時有渡輪駛過，從23樓往下看，這些吹著哨巨物和車、行人都如螻蟻一般小。

“你在這坐了一天了？”江亦行問。

“嗯，”我回答。“不過你怎么知道？”

“我打了你好多個電話，你沒接，我有一份很重要的資料，我不記得我出門時是否帶了，”說到這，江亦行停頓了一下，“所以我看了監控。”我沒有作聲，江亦行卻自己覺得尷尬，“你住進來我從未看過，這是以前裝的，家里會請鐘點工。”

話落，又是許久的沉默。我擔心江亦行知道我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即使我覺得他知道；我怕他發現我這個助理什么用都沒有，雖然我懵懂地明白他不會炒了我，但是我希望他是因為不知道我什么也不做，所以才沒有炒了我。

我沒有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我不敢回頭，我注視著水面，我猜江亦行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