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前，江亦行說這次時間壓得很緊，對臺詞可以幫助他更快熟悉劇本。我暫且認為是這樣，而不是江亦行真的覺得我無事可做了。

可很快就出現(xiàn)一個問題，我不會演戲。

這是一部倒敘的電影，江亦行特別出演一個為了給初戀復(fù)仇殺紅眼的囚犯，故事從他坐在審訊室開始。

我磕磕巴巴地念著臺詞，但江亦行似乎不受其擾：他在演戲時仿佛換了一個人，情緒切換得很快，劇本里有許多內(nèi)容是不連續(xù)的，但不管是哪一段，他演出來就是那么回事兒。

“不愧是實力派，”我在心里暗暗崇拜我的老板。我們很順利地練完了審訊室里的內(nèi)容，以及一些囚犯被追擊的部分。我自認為我讀臺詞的水平進步了不少（我讀的越來越順，因為一直讀太無聊，我還按照我的想法加了些表演的成分進去），再把最后的高潮部分合完就可以上床睡覺了，可很快，我的幻想破滅了。

短暫地休息后，我們再次開始對戲。江亦行一放下水杯，我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我的“莊氏”表演。

本著對下班的期盼，我沒發(fā)覺我的聲音都高亢起來。

“莊夢，”江亦行終于還是受不了我，他用生命食指和拇指捏了捏眉心，“之前就算了，這場是重頭戲，你好好讀臺詞，我簡直要接不下去了。”

我剛發(fā)現(xiàn)表演的樂趣，自認為漸入佳境，當頭被江亦行潑了盆冷水，沉寂已久的逆反心竟燃燒起來。

“江總，我可以，”我為自己辯解。低頭看到自己的睡衣，靈機一動，“剛才是我沒有認真，您等等，我去去就來?！?

這是電影的最后一個鏡頭。死刑執(zhí)行時被注射的囚犯出現(xiàn)了幻覺，他再次看到，記憶里初戀的樣子。

我梳順頭發(fā)，翻箱倒柜找出一條白裙子換上，我對著鏡子，把頭發(fā)往胸前攏了攏，“這下有點像女鬼了，”我想。隨后，我華麗地出現(xiàn)在江亦行面前。

江亦行挑眉看了看我。

“江總，您站起來，”我站在江亦行面前，“這次我們認真地來一遍?！?

“阿運，累不累，這些年還好嗎？”按照劇本，我露出“圣母般”盈盈地笑容，用我能力內(nèi)最溫柔的眼神看向江亦行。

江亦行沒說話。我以為他在表演，可三秒后我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失神了。

“江總？”還說我呢，連接詞都想不起來，我在心里腹誹。

“這是你的裙子嗎？”

“??？”我被問的一愣，這壓箱底的裙子是我從姐姐那順來的，她比我高，我穿著確實有點不合身。

“這是我姐姐送我的?！蔽胰鐚嵒卮?。

江亦行的目光無神地停在裙子上，看起來是剛才練習太久，這一刻，突然感到了疲倦。

最終，江亦行還是沒有繼續(xù)。他揮揮手，轉(zhuǎn)身一步走到床邊：

“我累了，”江亦行閉上眼，“你回去睡覺吧?！?

第二天，我們?nèi)匀粵]有順完這段臺詞。一大早，經(jīng)紀人林姐打來電話說進組的時間提前了。我匆忙幫江亦行收拾好行李，江亦行就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