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那些機器怎么運進來,光是人手,我們就得一大批。所以,這事兒得靠官面上的人,咱們這些野路子就別想了。”我總不能告訴她,這事兒我想都不敢想吧?
我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墓里面現(xiàn)在到處都是那種能腐蝕人的玩意兒,處理起來更麻煩,一個不小心,小命都得搭進去,不劃算。”
華姐無奈地嘆氣,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像是想開了:“看來,這輩子和太子墓的寶貝無緣分了,強求不來。”
我們把東西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收好,開始收拾大地寨。能搬的都搬走,無關緊要的玩意兒,一把火全燒了,燒得干干凈凈,省得以后麻煩,被人盯上。
正準備出發(fā)的時候,幽鼠突然猛地一拍腦門,聲音都變了:“壞了!”
“咋了?”我心里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青云縣不是正在嚴打嗎?”幽鼠一臉焦急,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蝮蛇那個小弟,拿著咱們給他的金子回去,他萬一被逮著,會不會把咱們給咬出來?”
這話一說,我心里也是一沉,像是被人猛地潑了一盆冷水。
我們讓背頭先走,只想著讓他回去報信兒,壓根就沒想過青云縣會嚴打這回事。現(xiàn)在想想,還真有可能出事,這小子要是被抓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錢豹也一臉懊惱,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早就說該看住這混蛋!就算放他走,就不該給那貨好處。那玩意兒他藏不住,容易把咱們都給繞進去。”
“要不……讓人去摸摸他底?把黃金收回來?”幽鼠試探著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我眉頭緊鎖,心里亂糟糟的。這事兒確實難辦,派人去找,萬一那小子已經(jīng)被逮了,豈不是羊入虎口?可要是不管,萬一他把我們給賣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zhuǎn)頭看向華姐和幽月,聲音有些沙啞:“對了,你們先說說,老七和志胖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華姐反應很快,立馬說道:“志胖子已經(jīng)出院了,我讓人盯著呢,出不了岔子。不過,賀老瘦兒死了,我得去跟志胖子說清楚,省得他以為是咱們下的黑手,回頭找咱們麻煩。至于老七,幽月已經(jīng)安頓好了,錢也給了,他養(yǎng)好傷了就直接回老家,以后也不跟咱們攪和了。”
“那就好,”我點點頭,心里稍微踏實了一些,“那你去找志胖子的時候,順便打聽打聽蝮蛇的小弟。要是能找到他,就把他手里的龍鱗金拿回來,然后讓他把嘴巴閉緊了,一個字兒都不能往外說。”
華姐笑瞇瞇地看著我,眼神里透著一股子精明:“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保準辦得妥妥帖帖的,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我又看向幽月,她正低頭擺弄著手里的一個羅盤,像是在研究什么。
“接下來去哪浪?”我問。
幽月頭也沒抬,淡淡地說:“找個地方先貓一段時間,避避風頭,這陣子不太平。我再好好看看我爸留下的那些東西,琢磨琢磨他可能還去過啥地方,到時候咱們再去,也好有個準備,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那青云縣肯定是不能待了。”錢豹撓了撓頭,“要不,回我老家待些日子?我那嘎達安全,沒人查。”
幽月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華姐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氣大得差點把我拍一個趔趄:“等回去了,姐就找人給你嫂子點顏色瞧瞧,必須給她來幾個大耳刮子!讓她再敢欺負你!”
“華姐!”錢豹立馬不樂意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度,“你咋光向著遠峰,我還被我那小娘們兒給坑了呢,你咋不幫我也出口氣?”
華姐斜了他一眼,嘴角一撇,滿臉不屑:“你還有臉說?你非要把人送去賭場當?shù)盅海思腋汴耸悄慊钤摚也艖械霉苣氵@破事兒!誰讓你自己不長眼?”
“唉,拔涼拔涼的。”錢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斗嘴:“行了,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路吧,別耽誤了。”
說實話,真要走的時候,我心里還有點不舍。
倒不是舍不得這個地方,我對這破地方也沒啥感情。主要是我這身上的邪祟還沒除干凈,我得找到三線魂蟲才能治,而那玩意兒就在這幽嶺山脈里頭,現(xiàn)在不找,以后怕是更難了。
現(xiàn)在直接去找三線魂蟲,肯定是最省事的。可要是回了老家,下次再來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誰知道還會出什么事兒。
但是,仔細想想,這幾天我也沒合過眼,神經(jīng)一直繃著,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先回去休整一下。等把嫂子那邊的事兒料理清楚,把我媽安頓好,到時候再出來,心里也能踏實點,不用再擔驚受怕的。
眼下青云縣風聲緊,咱們得換條路回去了。華姐要帶著她的人,先回一趟青云縣城,去找志胖子和背頭善后,有些事兒還得她出面才能擺平。
我們開著車,離開了大地寨,沿著蜿蜒的山路慢慢往前走。車子剛開出去沒多遠,路邊草叢里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心頭一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趕緊讓錢豹靠邊停。
錢豹猛地一腳剎車,車輪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他轉(zhuǎn)過頭,一臉茫然:“咋了這是?”
我也沒解釋,只是指著窗外,聲音有點抖:“那兒……好像有個人。”
錢豹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眉頭皺了起來,幽鼠也把腦袋湊了過來。
“好像是個人,”錢豹嘟囔了一句,“大白天的,躺那兒干啥呢?”
幽鼠瞇著眼睛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不對勁兒,那人……好像是蝮蛇的小弟!”
“蝮蛇的小弟?”我心里一驚,這才想起來,背頭兩天前就一個人下山了。按說他腳程比我們快,估計已經(jīng)溜回縣城了,怎么會躺在這兒?
“他不會是……”我心里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沒等我說完,錢豹已經(jīng)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我也緊跟著下了車,快步朝那草叢跑去。
還沒湊近,我就聞到了一股怪味兒,像是尸體腐爛的味道,混雜著泥土和草葉的氣息,讓人直犯惡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八成是出事了。
走近一看,果然,那人正是背頭。他頭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上半身的衣服還算整齊,但褲子卻被人扒了下來,一半掛在腿上,一半拖在地上,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就這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