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姐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指尖微微發顫,眼神里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擔憂:
“你……你小心點!實在不行……就讓我去!”
老實說,那一刻,我心里頭,還真有點不是滋味,像是有根羽毛在輕輕撓。
華姐平時對我是真照顧,我要是個不挑的,指不定真會頭腦發熱。但說一千道一萬,年齡差擺在那,我只能想想。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用了,哪能輪得到你一個女人上,咱這兒這么多大老爺們呢,瞧好吧您吶。”
說完,我深吸一口氣,邁步往前走。
錢豹還在身后嚷嚷,唾沫星子亂飛,說他火藥鐵砂都裝填好了,要不他上。
我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走到魁漢僅剩的那半截尸體旁,我舉起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右大腿根。
“砰!”
火光一閃,硝煙彌漫。
右大腿瞬間被轟得稀爛,血肉橫飛。
那鬼東西反應倒也快,幾乎是槍響的同時,就“嗖”的一下鉆進了小腿。
不過,小腿上的肉明顯薄了,薄薄的一層皮肉,根本藏不住它那鼓鼓囊囊的身子。
只見那玩意兒拼了老命地往里頭鉆,把小腿的皮都撐得高高隆起,像吹氣球似的。
從那鼓脹的形狀來看,這鬼東西少說也有拳頭那么大,身上似乎還長著些指頭肚大小的疙瘩,在撐起的皮肉下若隱若現,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小東西還挺狡猾。”
我低聲罵了一句,扭頭示意錢豹過來,準備給他來個狠的,補上最后一槍。
錢豹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臉上還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我指了指魁漢小腿上那高高隆起的地方,讓他瞄準了打。
錢豹二話不說,直接端起手里的家伙什,槍口穩穩地對準了那鬼玩意。
可就在他手指即將扣動扳機的一剎那,那鬼玩意像是察覺到了危險,猛地從小腿里鉆了出來,扭頭就跑,速度快得驚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我和錢豹都愣了一下。
也就是這時,我才算看清了它的模樣。
這玩意兒,長得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癩蝮蛇,鼓鼓囊囊的,但卻長著很多只腳,密密麻麻的,看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剛剛看到的那些圓疙瘩,原來就是它背上的,一個挨著一個,凹凸不平。
因為它腳多,跑起來那叫一個快,“嗖”的一下就躥出去七八米遠,快得都出現殘影了。
錢豹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反應也快,幾乎是下意識地端起槍就打。
但那鬼東西速度實在太快了,錢豹匆忙之下,準頭也差了點,子彈貼著那玩意的身子飛了過去,打了個空。
等幽虎哥和幽鼠反應過來,也端著槍準備加入戰斗時,那玩意早就一溜煙地跑進了遠處的黑暗里,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這……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啊?”
華姐捂著嘴,一臉嫌棄。
我正要說話,突然想起祖傳的那本古書。
我連忙放下背上的包,從里面翻出那本古書。
我家這本古書,里頭有一個大篇幅專門講“奇珍異獸”,記載了各種各樣的鬼怪精蟲的資料。
我記得之前隨便翻看的時候,曾看到過一種叫做“魘魘”的寄生蟲。
這玩意兒剛鉆進宿主身體那會兒,長得跟肉瘤子似的,后來才慢慢長出腳來。它們要是盯上哪具尸體,就會先從眼窩鉆進去,吃空腦子,然后把尸體當成自己的活動房子,簡直惡毒至極。
最關鍵的是,這玩意兒控制尸體后,還會讓尸體到處害人。而從魁漢尸體剛剛發生的一系列情況來看,八成就是這鬼東西在作祟。
我趕緊把書翻到畫著魘魘的那一頁,仔細一對比,果然沒錯!我又往后翻了翻,找到了對付這玩意的法子。
我把書上的內容指給大家看,錢豹看完,一拍大腿:
“嘿,這玩意兒原來這么回事!我還以為多厲害呢,敢情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我合上書,簡單跟他們解釋了一下:“這魘魘有個怪癖,喜歡聽嬰兒哭。咱們只要學嬰兒哭兩聲,就能把它從宿主身體里引出來。它一出來,就找準機會,用竹竿子狠狠敲它腦袋,這事兒就算結了。”
錢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還不簡單?來來來,我給你們學幾句嬰兒叫,保準把那家伙給引出來!”
說著,錢豹清了清嗓子,還真就捏著嗓子學起了嬰兒哭:
“哇……哇哇……哇哇哇……”
他那粗嗓門,學起嬰兒哭來,那叫一個南轅北轍。
我們幾個頓時被他這滑稽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我趕緊擺手制止他:
“行了行了,你這哪是嬰兒哭,簡直是殺豬!別把狼招來就不錯了!”
幽鼠也來了興致,不過他剛叫了幾聲,瘦猴就立馬沖過來,急吼吼地制止:
“你小子瘋了?!別叫了!那鬼玩意兒好不容易跑了,你們還嫌不夠亂,非要把它再給招回來?”
幽鼠對瘦猴那是言聽計從,畢竟在他心里,瘦猴可是他未來的“大舅子”,得罪不起。
瘦猴不讓叫,幽鼠也只好悻悻地閉了嘴。
錢豹可不吃瘦猴這一套,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瞥了瘦猴一眼:
“我說你小子,也太慫了吧?”
瘦猴被錢豹這么一激,頓時漲紅了臉,脖子一梗,狡辯:
“誰……誰說我慫了?那玩意兒,書上不是寫了嗎,得用竹竿敲腦袋才能打死,你們有竹竿嗎?”
“有啊,怎么沒有?后面的麻袋里就有一根竹竿,我這就去拿,等會……”
錢豹說著,轉身就要去拿竹竿。
可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頓住了腳步,聲音也戛然而止,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竹竿是跟那些盜墓工具放在一起的。要是去拿竹竿,那些家伙什兒,不就全都暴露了嗎?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算了,算了。”
我連忙打圓場:
“既然現在風平浪靜了,那鬼玩意兒也跑沒影了,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說著,我偷偷地瞥了一眼陳教授。
只見他還跪在地上呢,一動不動。
估計是被嚇破膽了,讓他更加深信不疑這世上真有鬼神的存在。
他也更清楚地認識到,要是沒有我們,他們恐怕真的要全軍覆沒。
聽到我說要繼續趕路,陳教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馬又跪爬著朝我這邊挪過來:
“幽褚同志,你就帶上我們吧……”
我哪能讓他真磕啊?趕緊一個箭步沖上去,雙手扶住他的胳膊。
就在這時,幽月突然開口了:
“褚哥,要不就帶上他們吧,多個照應總是好的,反正都要去圖圖湖,順路的事。”
“幽月,你……”
瘦猴急了,想要勸說幽月。
可他話還沒說完,幽月就舉起手,示意他閉嘴。
既然老板都發話了,那就帶上他們吧。但為了避免后續出現麻煩,我得先跟他們講清楚規矩。
我清了清嗓子,語氣嚴肅地說道:
“既然幽月都這么說了,也不是不可以帶上你們。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咱們可不是一路人。這次去圖圖湖,我們有我們自己的事要做,你們有你們的目的,大家互不干涉。我們之所以愿意帶上你們,只是出于人道主義考慮,給你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絕不意味著我們會對你們的安全負全責。”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確保他們都聽清楚了我的話:
“簡單來說,我們可以提供庇護,但你們的吃喝用度,都得自己解決。如果遇到危險,我們會優先保護自己人。要是情況緊急,我們不得不做出取舍,你們也別怪我們。能接受這些條件,就跟著我們,不能接受,現在就可以離開。”
陳教授聽完,想都沒想,立馬點頭如搗蒜:
“能接受,能接受!我們保證聽從安排,絕不給各位添麻煩!只求能跟著你們,平安到達月牙湖綠洲就行了!”
華姐這時把目光轉向了柳烈和胖璇,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你們倆呢?之前不是挺有主意的嗎?現在怎么不吭聲了?是打算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繼續單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