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正常，對吧？您說是吧？”

張辰干笑兩聲，趕緊打圓場，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嵇洲：“……”（內心OS：你當我傻啊？）

遠嬈倒是淡定，手腳麻利地把錘子撿起來，往腰里一別，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

還沒等她站直溜呢，“咣當”又是一聲，比剛才那動靜還大。

這回掉的，是一把折疊的工兵鏟，寒光閃閃。

嵇洲：“……”（內心OS：這都什么人啊！）

雨雨也看傻眼了，她跟遠山不一樣，她是真沒見過這陣仗，盯著遠嬈的后腰直瞅，尋思著這姑娘是怎么把這堆玩意兒給塞進去的，難道她這衣服有啥特殊功能？

“那個……程老柜，您別誤會，剛才不是跟您解釋了嘛，這是我助手，身兼數職，這不，來的時候路不太好走，她帶把鐵鍬，也好填填坑、鏟鏟土啥的，方便玄車通行……這都是為了工作，您說是吧？”

張辰的腦門上都冒汗了，他一邊說，一邊拼命地給遠嬈使眼色。

他狠狠地瞪了遠嬈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我說你個二貨，咱是來直播捉鬼的，不是來拆房子的！你帶這么多家伙什，是想嚇死誰啊！

嵇洲嘴角抽了抽，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愣是被這一出給整得不知道該說啥好。

他屏住呼吸，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在心里頭一遍遍地念叨：

這怕不是請了個祖宗回來吧？得小心伺候著……

好在，張辰沒再給他“添亂”，麻溜地打開了直播間。

“各位老鐵們，晚上好啊！歡迎來到‘走進科學’直播間！”

還是那熟悉的開場白，還是那熟悉的腔調。

嵇洲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今兒個咱們請來的這位嘉賓，就是最近這起靈異事件的當事人，嵇洲，程老柜。”

張辰簡單介紹了兩句，就把鏡頭對準了嵇洲，示意他跟觀眾們打個招呼。

“程老柜，電話里頭你也沒細說，這會兒正好，當著直播間這么多老鐵的面，你好好給大伙兒嘮嘮，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也好讓大伙兒幫你分析分析。”

嵇洲一個激靈，趕緊理了理衣領，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好……好的，謝謝張哥，謝謝各位觀眾。”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起來。

“這事兒……得從我兩個朋友說起，一個叫孔峰，一個叫周望天，前陣子……唉，都死了，死得那叫一個慘啊……”

這話，他早就在心里頭過了無數遍，每一個字都斟酌過，愣是沒提當年他們仨干的那檔子見不得人的事。

孔峰是最先走的，這事兒透著蹊蹺。

臨死前，他給嵇洲和周望天打過電話，說收到了一條短信，內容就五個字，邪門得很。

“我遲早會找到你。”

大家都沒放在心上，以為是哪個無聊的人發的惡作劇短信。

結果第二天，就瞅見新聞上說，孔峰沒了，死于一場離奇的車禍。

過了沒幾天，周望天也打來電話，聲音都變了，說他也收到了同樣的短信，也是那五個字。

他怕了，報了警，警察說這可能是有人故意要害他，就派了幾個便衣，守株待兔在他家門前，暗中保護。

那天晚上，周望天一直跟嵇洲通著電話，電話里，他驚恐的語氣讓嵇洲也緊張了起來。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周望天的手機又收到了短信，而且是一連串的短信。

“我已經蹲守在你小區門口。”

“我成功混進小區。”

“我已經潛入這棟樓。”

“我剛踏進電梯。”

……

短信一條接一條，跟催命似的，每一條都讓周望天的心往下沉一分。

周望天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跟嵇洲念叨著短信的內容。

樓下明明有警察守著，可愣是啥也沒發現，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很快，又來了一條短信，“我此刻就在你門口。”

“咚咚咚，咚咚咚……”

嵇洲在電話這頭，聽得真真兒的，有人在敲門！

那敲門聲，一聲緊似一聲，像是死神的腳步。

“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周望天扯著嗓子嚎叫，那聲音，絕望而又恐懼，都變了調兒。

嚎叫聲很快變成了慘叫，凄厲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

嵇洲急得在電話這頭大聲呼喊，追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可電話那邊，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得有半個多鐘頭，樓下埋伏的警察才上了樓，拿起了周望天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警察告訴嵇洲，周望天已經死了，全身被亂刀砍成篩子，血流了一地，死狀極慘。

但條子還在樓下盯梢，監控也瞅得緊緊的，愣是沒瞅見兇手是怎么進去的，這事兒太邪門了。

更邪門的是，警察從嵇洲這兒聽說了短信的事兒。

可他們翻遍了周望天的手機，通話記錄、短信記錄，干干凈凈，壓根兒就沒瞅見什么可疑的短信……

“就在今兒個上午，我也收到了短信，跟他們收到的一模一樣，還是那五個字……她……她馬上就要找上門！”

說到最后，嵇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著臉，身子一個勁兒地哆嗦，眼淚鼻涕都下來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旁邊的酒柜前，顫抖著手從里面摸出一瓶白酒，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給自己灌了大半瓶，辛辣的酒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站在旁邊的遠嬈，一直盯著嵇洲的動作，瞅著那酒瓶子，眼睛都直了，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她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酒瓶子拿起來，學著嵇洲的樣子，仰脖灌了一口。

“咳咳咳……”

直播間里，彈幕早就炸開了鍋，說什么的都有。

“我去，今天這開場白，信息量有點大啊！”

“我是綠藤市本地人，這事兒我也聽說了，鬧得沸沸揚揚的！”

“這兩起兇殺案，都是真的？警察都查不出兇手？”

“媽呀，聽著都瘆得慌，后背發涼！”

“再瘆人，能有陰碑村跟火葬場嚇人？遠辰可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

“信辰哥，準沒錯！辰哥肯定能用科學的方法解釋清楚！”

“管它鬧不鬧鬼，辰哥你可得小心點兒啊，安全第一！”

“別的先不說，飛機走起，給辰哥壓壓驚！”

張辰瞅著彈幕，跟老朋友似的，跟大伙兒嘮起了嗑，天南海北地胡侃，分析這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猜測各種可能性。

他可是堅定的理性派，這輩子都不可能信這世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