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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 秘密心動
  • 墨弦歌
  • 2004字
  • 2025-06-24 14:14:57

夜幕降臨,少年的面容和輪廓變得朦朧不清,某些東西反而格外清晰,比如真誠、忐忑,和洶涌澎湃的愛慕。

時縈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砸碎了,堅硬的外殼一塊塊掉下去,露出里面柔軟的心瓣。條件反射地“不”了一聲,明明聲音那么小,小得她自己都聽不見,葉巡卻聽見了,放大千倍百倍,敲打在心坎上。

——迷上一塊木頭是無奈的,可如果迷上的是一朵花,她下定決心要裝木頭,一直在不動聲色地等著他說喜歡,再準備好拒絕,那便令人暴躁。

情急之下,他就像個狂熱的賭徒,孤注一擲地吻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接吻,沒有技巧、沒有章法,完全憑著本能和欲望掠奪;又好像是最后一次,要把所有沒機會說出口的渴慕思戀,統統在這一刻燃燒成灰!

少女腦中一炸,一時間竟然來不及有絲毫反應,愣愣的由他撬開了自己的牙關,舌頭頂進來狂熱地掃蕩。血往臉上涌,手腳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甚至有些麻痹的感覺從指間上蔓延起來。

周圍的世界化作一片虛無,時間的概念不復存在,只剩下彼此交纏的氣息,挑動著最原始的欲望,熾熱纏綿、直抵靈魂。

直到肺里最后一絲空氣被榨干,他終于松開她的唇。

葉巡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有點慌張又存著點僥幸心理,像是個等待宣判的囚徒,小心翼翼觀察著眼前這位法官的表情。

——她會說什么?是勃然大怒質問他,還是再也不理他了?亦或許是……同意了呢?

時縈瞪著他,可那淺褐色的眸子濕漉漉的,尚未完全散去的水霧讓這個瞪視變得柔軟而迷蒙。她竭力想讓聲音保持足夠的嚴厲,但那細微的沙啞卻讓說出的話變了味道:“我嘴唇被你咬破了……”

葉巡腦子里轟得一下就著了火——

這和默許有什么區別?!

他像是久困出閘的猛獸,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帶著那股想將她揉碎了生吞入腹的力道,狠狠攝住她的唇。

時縈被他吻得腦袋暈乎乎的,他燙熱的鼻息噴在臉上,令她心臟咚咚直跳,血液打得耳膜汩汩作響,只能虛虛掛在他懷里。

她本可以推開他,卻放縱他恣意妄為。心臟的某一處不由自主地塌陷下去,那感覺有點酸有點澀,余味卻是甜的。

不知過了多久,葉巡只覺得再親下去就要出大事了,他不敢再挑戰自己那已經無限接近于零的自控力,終于依依不舍地放開她的唇。額頭相抵,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懷里的人:

“你同意了對不對?嗯?”

“……”

教室里異常安靜,樓外的人聲和腳步,窗外枯枝上的落雪,甚至于他們彼此相對的呼吸聲,突然都變得格外明顯。

時縈的腦子仿佛被劈成了兩半,一半警告著她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另一半卻叫囂著要不顧一切地答應。天性保守的那一面很快占了上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個怎樣的家庭,更何況……他是警察的孩子。

但她也無恥地不想拒絕,畢竟只要想起他喜歡自己,心臟就像充了氣一樣發輕。她舍不得這種短暫的快樂,只想自私地將它無限延長下去。

沉默許久,少女的眼底漸漸浮現出一絲悠遠深長的嘆息,語氣里有微不可查的苦澀。

“……我考慮一下。”

“好,我等著。”葉巡臉上失落一閃而逝,但他沒有一丁點不愉快的表示,甚至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在面對自己時那不同尋常的耐心,“收拾東西吧,我送你回家。”

——————

漫天細小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下班放學的人群和這場小雪一樣沖刷著城市中心。一輛純黑色的賓利慕尚加入晚高峰的洪流,車外大街上的人潮洶涌和喧囂似乎離得很遠,聽不真切。

陳舒嵐向來對兩個孩子堅持富養的方針,聽說葉巡走讀放學回家每天打車當即給他配了個司機。葉冬在基層干過幾年,一貫對這種奢侈的行為頗有微詞,但這一次卻并沒有反對:一是不想為了這種小事和老婆吵架;二是梧城的幾起兇殺案沒破,有人接送確實更安全。

前方路段出了追尾事故,兩條車道只剩一條能走,車隊長得一眼望不到盡頭。

葉巡倒是一點也不急,甚至巴不得這隊伍再長一點,排到明天才好。因為某個被自己連哄帶騙、連拉帶抱“請”上來的人,就安安靜靜坐在離他咫尺之遙的位置。

時縈上車之后就抱著書包縮在一邊,仿佛根本不記得有他這個人,只盯著窗外雪花出神。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引起她的注意,十分臭不要臉地湊過去和她擠在一起。

“咱們兩家小區很近,以后我每天接送你好不好?”

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離得近了總能聞到她身上有股特別的氣息。不是體味,也不是熏香,聞著又很讓人上癮。就像特殊時期的雄獸能聞到的氣味,并不通過空氣擴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察覺。

“不好。”她言簡意賅地拒絕了。

少女一小片白皙的臉頰,反射出車窗外路燈的光,被蹂躪過的唇有些微微泛紅。葉巡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在她臉上流連,想靠近她的沖動很貪婪,似乎永遠也得不到滿足。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發現你沒扔我那封情書的?”

他探到腰間,將她緊緊壓在自己懷里。時縈終于把臉轉了過來,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見狀,葉巡嘴角一勾,眼神也多情起來:“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簡直像一頭被馴化了的野獸,在主人面前縮起獠牙,除了嗚嗚哼著要愛撫,沒有別的籌碼。

這話說得太沒羞沒臊了,時縈感覺咽喉間莫名發緊,或許是想掩蓋發熱的面頰,匆匆別過頭去:“不想知道了。”

“……哦。”

反正他也不是很想說自己撿垃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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