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信不信我?
- 從被女帝刺殺開始以下犯上
- 日落云升
- 2101字
- 2025-06-21 23:15:18
“醒醒!醒醒!”
有女聲在輕輕呼喚。
許常樂感覺自己如鬼壓床一般,明明聽見別人在呼喊自己,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雙眼。
整具身體像是深陷泥潭,完全不聽使喚。
李映荷撕開裙角白色衣袍,用白布在河邊蘸了水,滴入書生口中。
書生的身體燙得嚇人,李映荷從未生過病,也從無照看人的經驗,一時不知如何處置。
若他經脈打通,李映荷尚可為他渡入真氣,幫他療傷。
她嘗試用食指點在男子小腹,真氣竟寸進不得。這等先天不可修道之人,即便服下了落霞山的破境丹,又能如何呢?
點點河水入口,許常樂輕咳一聲,竟然醒轉過來。
頭部昏昏沉沉,幾乎無法思考。
“你醒了。”
李映荷怔怔盯著男子,一時想不出別的話語。
許常樂輕輕點了點頭:“什么時辰了?”
“太陽剛剛落山。”
許常樂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幾乎不能動彈:
“我睡了多久?”
“兩日一夜。”
他瞪大雙眼,猛地坐起身來,奈何心有余,而氣力不足,甫一動彈,五臟六腑便一抽一抽的疼痛。
“我喂許公子服下了落霞山特制的金玉斷續丹,只是許公子體內毫無真氣,不能催化藥力,恢復的恐怕要慢一些了。”
印象里,女子好像很少喊他“公子”,不是“閣下”便是“姓許的”,或者“狡詐惡徒”……
許常樂上下打量了李映荷一眼,見女子白袍數道劍痕,裙尾缺失的一角恰好露出白膩纖細的小腿。
他記著昏迷之前女子口吐鮮血,面色蒼白,好似性命垂危,睡了兩日醒來,女子竟似沒受過傷一般:
“姑娘的傷,已經全然好了么?”
“未曾,恢復了五六成。雖有師父的丹藥修補,但鎮妖司那人的一拳,還是傷及了我的根本,沒有月余是恢復不過來的。”
許常樂面色一凜:“我見那副總兵言語行事均是正派之人,未成想他竟會偷襲姑娘。”
李映荷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對許常樂深深施了一禮:
“是映荷不對,讓公子身陷險境,爭取三息時間。”
許常樂本欲扶她起身,這一動又劇烈咳嗽起來:
“若非姑娘相救,許某早已被鎮妖司那人抓去了,姑娘不必愧疚。”
現在想來,當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做。
若無那螯甲,他怕是早便一命嗚呼了。
還有三日便是月圓之夜,許常樂打量著四周,估摸著若是不停趕路,應該能提前兩日趕到妖猴聚集之地。
“該趕路了,李姑娘,估計不消多久,鎮妖司的人便會尋來。”
“公子的身體承受的住么?”李映荷面露憂愁,她剛剛才摸過男子額頭,燙得怕人。
“撐得住。”
李映荷翻身上馬,將許常樂拉到馬上,二人如以前那般一前一后,繼續前行。
白馬未趕出多久,李映荷忽覺自己背部一沉,扭頭看去,原是許常樂枕著她的后背,睡著了。
十余日趕路,尚是男子第一次枕上她的后背。李映荷沒有似往日那般御氣震開男子,反而緩緩減慢白馬速度,二人按照男子先前指定的方向繼續前行。
……
應天城鎮妖司副總兵陳陽焱與天闕派副掌門計悠蘭二人兵分兩路,尋找二人蹤跡。
陳陽焱自不必說,那白衣女子未動他分毫。計悠蘭也只是耗費諸多真氣,右臂輕微受傷,臟器雖被擊中,卻未傷及根本,兩日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二人不斷在大澤山中來回御空尋找。
第二日時,校尉雷承軒已經攜應天城內鎮妖司部眾前來,數百名將士聲勢浩蕩,齊聚幾人戰斗之地,四散而去尋找落霞山李映荷二人的蹤跡。
二人星夜前行,許常樂在昏迷清醒間不斷轉換,李映荷喂他的金玉斷續丹在漸漸發揮作用。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好轉,燒已經退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深入大澤山的緣故,瘴氣越來越濃郁,破瘴丹的功效正在逐漸減弱。
雖然身體正在好轉,他卻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飄忽。
二人一路前行,終于走到一處斷崖前。
斷崖對面相距八丈遠,竟是飛流直下的湍急瀑布。
恰是一派白虹起,千尋雷浪飛。冷氣分青嶂,余流潤翠薇。
就連瘴氣都被這瀑布沖散了許多,空氣清新一片,潤人心脾。
許常樂輕輕晃了晃昏沉的頭部,遙望對面的瀑布。是了,這便是妖猴群聚之地,被玩家們戲稱為大澤山水簾洞。
許常樂本欲開口,李映荷忽而抬起手指,示意許常樂噤聲。
“映荷去去便來。”
望著那道細瘦的白袍身影飛天而起,許常樂沒來由心中一緊。
李映荷畢竟重傷未愈,若尋來的是比校尉更高一階的鎮妖司官兵,恐怕要耗些時間。
許常樂待在原地,心中忐忑。
遠處劍光閃爍,樹木被劍風吹得不斷輕搖。
不多時,李映荷飛身而來,曾經纖塵不染的白袍,如今竟而粘了些許血漬灰塵。
“姑娘還好么?”
李映荷懸在半空,明月高懸,夜風輕輕吹起她的發。她低頭望向許常樂,倔強的表情竟給人一種容易破碎之感。
她輕咳一聲:“還好。”
話音剛落,嘴角有點點血絲滲出,她的身影竟然從半空掉了下去,許常樂駕馬前去查看,見臨近落地時李映荷拄劍刺向地面,借勢反彈,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她站直身體,緩緩走向白馬,身形搖晃,爬上白馬時竟有些吃力:“映荷已入第七境,那幾人并非我之對手,只是數次出劍牽動了內傷。”
許常樂點了點頭,還未開口,女子竟倒在他的懷中。
“李姑娘?”
李映荷的聲音斷斷續續:
“許公子快棄了我去跑吧,鎮妖司之人聽見打斗聲,很快就會趕來。你我分開,或許能活一個。”
許常樂搖了搖頭,低頭望著幾欲昏迷的女子:
“姑娘信不信得過我?”
李映荷面露疑惑。
“這白馬大概不會聽許某的,姑娘若信得過在下,不如控制白馬越過懸崖,直奔瀑布而去。”
“這……這與尋死何異?”
“一起死總好過分開死不是?”
李映荷躺在男子懷中,沒有言語。
只聽一聲清脆哨聲響起。
白馬后退數步,向著懸崖疾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