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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墳地鬧劇與“我要加錢”的智慧

  • 赤字天師
  • 潯墨客
  • 3528字
  • 2025-06-10 19:46:43

那團腥臭的濕泥巴糊在臉上,冰涼黏膩的觸感和刺鼻的土腥味瞬間沖垮了張守一緊繃的神經(jīng)。“嘔——”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趙府那頓豐盛的宴席全吐出來。手忙腳亂地抹著臉,眼睛被泥水糊得刺痛,心里更是憋屈得想罵娘!

“無量那個天尊!晦氣!真他娘晦氣!”張守一氣得跳腳,什么高人風范、仙風道骨全拋到了九霄云外。他一邊狼狽地擦拭,一邊死死盯住那個撲來的“綠眼僵尸”——哪里是什么旱魃!分明是個被劣質鴉片掏空了身子、神志錯亂的煙鬼!那幽幽的綠光,不過是燈籠火苗映在他布滿血絲、渾濁不堪的眼球上產(chǎn)生的錯覺!濃烈的煙臭味更是鐵證!

而剛才那個糊他一臉泥巴、怪叫著“有鬼”逃竄的黑影,此刻正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另一片墳塋的陰影里,看那笨拙慌張的背影,活脫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賊!

七十塊大洋的美夢,“咔嚓”一聲,碎得比清微觀屋頂?shù)粝聛淼耐咂€徹底!

“虧了虧了!血本無歸啊!”張守一的心在滴血,仿佛看到金燦燦的大洋長著翅膀飛走了。趙老爺許諾的燒雞蹄髈也化作了泡影。一股無名邪火“噌”地竄上腦門,燒得他眼珠子都紅了。不是為了除魔衛(wèi)道,純粹是心疼那煮熟的鴨子飛了,外加被糊一臉泥的奇恥大辱!

“呔!裝神弄鬼的腌臜潑才!道爺今天非收了你們不可!”張守一怒吼一聲,也顧不上節(jié)省了,將手中那張“開眼符”往自己腦門上一拍!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開!”

符紙無火自燃,化作一道微弱的清流涌入眉心。剎那間,張守一感覺雙眼一陣清涼,視野似乎清晰了幾分。他凝神看去——墳地間彌漫的陰濁之氣依舊存在,絲絲縷縷,糾纏盤繞,這是地氣本然的淤積,并非強大邪祟盤踞的兇煞之相。而那個嗷嗷叫著撲來的煙鬼,身上只有一層稀薄、混亂、帶著病態(tài)灰敗的“炁”息,虛弱不堪,毫無威脅,頂多算個人形的“濁氣源”。至于那個盜墓賊,早已跑得只剩下一縷驚慌失措的“人氣”殘影。

“果然!兩個活人!一個抽壞了腦子,一個嚇破了膽子!”張守一咬牙切齒,徹底確認了判斷。眼看那煙鬼張牙舞爪、口水橫流地撲到近前,他眼中精光一閃,不退反進!

“定!”

一聲輕叱,張守一腳下步罡急踏,身形如游魚般靈活地一側,避開煙鬼滿是污泥的爪子。同時,右手閃電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攏如劍,指尖一縷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雷光“噼啪”一閃而逝,精準地點在煙鬼眉心印堂穴上!

掌心雷·微芒鎮(zhèn)魂!

這是正一符箓派最基礎的鎮(zhèn)魂安神之術,對付真正妖魔威力有限,但對于神魂不穩(wěn)、驚厥癲狂的凡人,卻有意想不到的奇效。那煙鬼渾身劇震,如同被一道微弱的電流擊中,瘋狂的眼神瞬間呆滯,喉嚨里的“嗬嗬”怪響戛然而止,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只有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搞定一個!”張守一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這一下看似輕松,實則消耗了他不少心神和炁力。他心疼地看了一眼指尖——那點微芒可是真炁所化,攢點家當不容易啊!

“還有一個!”他猛地轉頭,望向盜墓賊逃竄的方向。那家伙雖然笨拙,但求生欲極強,借著墳塋地形的掩護,已經(jīng)跑出去一段距離,眼看就要鉆進茂密的灌木叢。

“想跑?道爺?shù)哪喟桶缀耍烤駬p失費還沒算呢!”張守一惡狠狠地想著,哪里肯放過這個害他美夢破碎的罪魁禍首之一。他深吸一口氣,回憶著師父教過的最粗淺的“神行”法門——其實就是利用炁刺激足部經(jīng)脈,短時間提升爆發(fā)力。

“神行百變,疾!”他心中默念,雙腳猛地一蹬地面!

“嗖!”

張守一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瞬間竄了出去!速度比平時快了不止一倍!夜風在他耳邊呼嘯,兩旁的墳塋墓碑化作模糊的黑影飛速倒退。

“哈哈!成了!”張守一心中狂喜,這保命功夫果然好用!然而,喜悅只持續(xù)了不到三秒…

“哎喲!”

“咚!”

“嘩啦!”

只見張守一如同喝醉了酒的野馬,在崎嶇不平、墳包林立的墳地里上演了一出“速度與激情之墳頭蹦迪”!他完全控制不住驟然提升的速度和方向!先是左腳絆右腳,一個趔趄差點啃在墓碑上;接著為了躲避一個矮墳包,猛地轉向,結果“咚”地一聲撞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樹上,撞得眼冒金星;最后收勢不住,腳下一滑,“嘩啦”一下摔進了一個剛被雨水泡軟的、半塌陷的野墳坑里,啃了滿嘴泥!

“呸!呸呸呸!”張守一灰頭土臉地從泥坑里爬出來,吐掉嘴里的泥巴,氣得七竅生煙。這坑爹的“神行”!方向感奇差無比!每次用都得出點幺蛾子!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提線木偶,明明想往東,身體卻非要往西撞樹!

就這么一耽擱,那盜墓賊的身影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灌木叢深處,只留下枝葉劇烈搖晃的痕跡和空氣中殘留的、帶著汗餿味的驚慌“人氣”。

“無量那個天尊!”張守一氣得對著空氣揮了一拳,“又虧了!人沒抓著,還摔了一嘴泥!這買賣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他垂頭喪氣地回到煙鬼癱倒的地方。那家伙還在昏迷,瘦得皮包骨頭,渾身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張守一嫌棄地皺緊了鼻子,用腳踢了踢他:“喂!醒醒!別裝死!”

煙鬼毫無反應。

張守一嘆了口氣,認命地蹲下身,借著燈籠光仔細檢查。這人骨瘦如柴,眼窩深陷,手臂上還有密密麻麻的針眼和潰爛的痕跡,顯然是長期吸食劣質鴉片,毒入骨髓,加上精神刺激才導致癲狂。他想起之前茶棚老漢說過的,鎮(zhèn)上確實有幾個被大煙毀了的人家。

“也是個可憐人…”張守一嘟囔著,心里的火氣消了大半。他從舊褡褳里摸索出一小包用油紙裹著的、曬干的安神草藥(師父說是半吊子,但聊勝于無),又拿出水囊,掰開煙鬼的嘴,硬灌了點水,把草藥粉末混著水給他灌了下去。這草藥能不能解毒他不知道,但安神鎮(zhèn)驚應該有點用。

做完這些,他累得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墳包上,看著昏迷的煙鬼和盜墓賊消失的方向,再看看自己一身泥濘、狼狽不堪的樣子,還有空空如也的錢袋預期,只覺得欲哭無淚。

“這趟真是…血虧!工錢沒撈著,還倒貼一張開眼符、一點掌心雷的炁、一包安神草藥…外加摔了一跤,糊了一臉泥!”他掰著手指頭算著損失,越算越心疼,“不行!絕對不行!道爺我辛辛苦苦下山,不能白干!趙老爺!這活兒…必須加錢!”

他眼珠滴溜溜地轉著,一個“挽回損失”的念頭迅速在狡黠的腦子里成型。僵尸是沒有,但趙家祖墳這陰濁之氣淤積、地脈不暢也是事實,長久下去確實容易招惹些不干凈的小東西,或者影響家宅氣運。而且,這煙鬼和盜墓賊鬧得人心惶惶,他張守一“降服”了煙鬼,追跑了盜墓賊(雖然沒抓住),也算平息了這場鬧劇吧?這功勞…得算!這辛苦費…得給!

打定主意,張守一重新挺直了腰板,臉上又努力掛起那副“世外高人”的淡然(雖然沾著泥巴效果大打折扣)。他整理了一下破道袍,撿起燈籠和那把差點被遺忘的、帶裂紋的桃木劍,然后…費力地將昏迷的煙鬼扛在了瘦弱的肩膀上。

“起!”他憋足一口氣,踉踉蹌蹌地扛著這個“戰(zhàn)利品”,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墳地邊緣、那群還在瑟瑟發(fā)抖的家丁走去。

昏黃的燈光下,年輕道士扛著一個形如枯槁、人事不省的“人形物體”,從陰森恐怖的墳地深處一步步走出來,那畫面…怎么看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滑稽和心酸。

“道…道長?!”守在墳地邊緣的家丁們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把燈籠都扔了。這扛出來的…莫非是僵尸?!被道長降服了?!

“無量天尊!”張守一喘著粗氣,把煙鬼“噗通”一聲放在地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帶著一絲疲憊的“高深”,“幸不辱命!此間作祟‘邪物’之一已被貧道制服!此乃一被煙毒所害、迷失心智的可憐人,受此地陰濁之氣侵染,行為癲狂,被誤認為僵尸。另一同伙,乃一趁亂盜墓的宵小,已被貧道驚走,不足為慮!”

家丁們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瘦骨嶙峋的煙鬼,再看看張守一滿身泥濘、道袍還被樹枝刮破了幾處的“光輝形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困擾全鎮(zhèn)多日、嚇得神婆尿褲子的“僵尸”,就這么…被抓住了?還是個活人煙鬼?!

“真…真抓住了?”領頭的家丁聲音發(fā)顫,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

“自然!”張守一負手而立(肩膀有點酸),下巴微揚,“不過…”他話鋒一轉,眉頭緊鎖,露出凝重之色,“此地陰煞淤積,地脈不暢,雖無大兇,卻易滋生穢物,聚而不散,長久以往,恐對陽宅人丁不利!需得做法事,凈地脈,驅散淤積之陰濁,方能保趙府及柳林鎮(zhèn)長久安寧!”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家丁們的反應。果然,聽到“對陽宅人丁不利”,幾人的臉色又變了。

“快!快扶道長回去!稟報老爺!僵尸抓住了!不,是煙鬼抓住了!道長還要做法事!”家丁們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抬起昏迷的煙鬼,簇擁著滿身泥濘卻“神威凜凜”的張守一,如同迎接凱旋的英雄(雖然形象有點狼狽),急匆匆地返回燈火通明的趙府。

張守一走在中間,感受著家丁們敬畏的目光,心里的小算盤又噼啪作響起來:

“僵尸變煙鬼…五十塊大洋是別想了…但做法事凈地脈…這價錢嘛…嘿嘿!趙老爺,您看著辦!這血光之災沒來(摔跤不算),但這‘赤字’…道爺我今天是背定了!不狠狠敲…咳咳,不收取合理的勞務費,怎么對得起祖師爺,怎么對得起我糊這一臉的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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