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川菜館。

“老板！麻婆豆腐、回鍋肉、螞蟻上樹、肉沫豇豆、夫妻肺片、毛血旺、冷吃兔、辣子雞……“

胖子抓起一沓鈔票拍在桌上，扯著嗓子點菜，跟相聲貫口似的越報越快。

起初隊友們還笑嘻嘻看熱鬧——反正人多，大不了打包。

可當菜名突破“開水白菜”直奔“樟茶鴨子”時，終于有人反應過來：

“臥槽停停停！”三個男生同時撲上去鎖喉的鎖喉、捂嘴的捂嘴，“胖爺！咱們就十三張嘴，三十個菜，你當這是《滿漢全席》試鏡呢？！”

你們丫根本不懂！

我要到達美食的天堂！

“奶奶滴……放開…嗚…我…又不要你們買單！”

眼神急促，蘇永盛還在“嗚嗚”掙扎，一身膘肉晃得按住他的三個男生手臂發酸。

“別說了，胖爺！你爸最近都跟我老豆抱怨說你長得太肥了，擔心你活不長，得控制！”

叼著根芙蓉王的老板瞇眼笑著看這小胖墩——活像看見年輕時的自己。

“行嘞！”老板把菜單一合，轉頭對伙計比了個砍半的手勢，“按這十五個菜上，量都給足！”

李永盛頓時眼含悲傷，呆立不動，哥幾個看他一臉“兔死狐悲”的模樣，也只能悻悻地讓開，留他癟著嘴盯著菜單嘀咕：“沒了……都沒了。”

“我靠，他平時就這么夸張？”路明非歪頭問旁邊的隊友。

對方頓了一下，皺眉看他：“老路，你是仕蘭的吧？”

“是啊。”

“你們食堂三樓是不是有個小包間？”

“好像是有。”路明非想了想，“不過二樓同樣的包間租給賣燒餅的了。”

“蘇永盛他爸給仕蘭捐了一百萬，三樓那個包間是他的專屬食堂。”

“……是人？”路明非憋了半天，終于擠出來倆字。

路明非掃了眼越來越擠的大堂，胳膊肘往小胖墩肩上一壓：“走，進包廂！”扭頭沖老板咧嘴一笑：“叔，拍黃瓜能算贈菜不？”

老板甩著毛巾：“莫得問題！你們楞個照顧生意，送你們三盤！”

一聽有送吃的，杵在柜臺emo的蘇永盛原本耷拉的腦袋突然支棱起來，眼睛唰地亮了：“拍黃瓜好啊！熱量低！好不好吃啊？”

得了，這純一吃貨。

下午1:30，酒足飯飽。

路明非三人沖大部隊擺擺手：“回見啊！”轉身拐進巷子，雨后的陽光像蒸籠蓋子，悶得人發蔫。

“奶奶滴！舒坦！”蘇永盛啃著雞腿，油汪汪的手撥通電話：“老豆！派個面包車來接下你寶貝兒子！”

旁邊兄弟面面相覷，十號人擠一輛面包車？

“胖爺，您這是要演《古惑仔》啊？”有人忍不住吐槽。

話音未落，七八個男生已經默契地退開三步，揮手作鳥獸散：“告辭！”

……

下午2:01，老城區。

銹蝕的鐵門在身后發出刺耳的吱呀聲，路明非領著兩人拐進公園深處的六角涼亭。

“這地方還是這么破。”他抹開石凳上的落葉，“我初一常來這兒發呆，那時候湖里還有魚……現在連湖都干了。”

祁英宇仰頭，幾棵老槐樹的影子落在他瞳孔里：“倒是清凈。”

楚子航一直沒說話，手指捏著那張皺巴巴的紙，忽然抬頭問：“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等著你問呢。”坐在石墩上的路明非一笑，他打了個響指，三盒牛奶憑空出現在石桌上。

楚子航眼神微震：“這是……”

這是路明非的替身能力？

祁英宇一愣。在他的視角里，桌上先是一面鏡子般的黑墻浮現，牛奶從墻中滑出，隨后黑墻便消失了。

“別那么見外，一人一盒。”路明非搖晃了一下優酸乳，看向楚子航發愣的表情，忽然意識到疏漏。

他嘆了口氣：“抱歉，忘了提前說明——老祁沒告訴你嗎？我是替身使者。”

替身使者？

楚子航確實看過《JOJO的奇妙冒險》，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紙上寫著的混血種組織：卡塞爾學院秘黨、華夏神州特殊生物安全總局、北美混血種聯盟、蛇岐八家……

最關鍵的是，還有他親生父親楚天驕的信息。

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混血種？

這個世界有龍！？

看出兩人的疑惑，路明非總算體會到教書有多難了：“該怎么解釋呢……簡單來說，世界分為兩層——普通人的世界；和混血種的世界。

好比漫威的《X戰警》，社會有變種人和普通人類共存。

而混血種的龍族血統就類似于X基因，但變種人的能力更隨機，而混血種的力量與龍族譜系直接相關。

并且，混血種的起源黑暗，歷史也難以追溯。”

祁英宇的目光突然鎖定在楚子航手中的紙上。他瞳孔一縮，伸手道：“等等，這個能給我看看嗎？”

楚子航默然遞過紙張，視線卻始終盯著路明非。

他的喉嚨發緊，如果這上面的信息屬實，就意味著那個拋下家的父親楚天驕，竟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存在：混血種、龍族、甚至可能……

“對，我猜你老爹大概是卡塞爾學院的專員——我的情報來自未來，算是我的替身能力吧。

只不過在那個時間點，他已經消失了，不只是物理層面的消失……更像是被“人”從所有人的記憶里抹掉了。”

路明非抓了抓頭發，“呃，我這人不太會打比方……這么說吧，人的大腦像一塊老式硬盤，而你老爹的存在，像是被誰強行格式化了。”

他猛灌了一口優酸乳，喉結滾動了一下：“按照原本的歷史，他會在2004年7月3日晚上消失。而抹去他的人，正是奧丁，一頭純血龍類。”

風突然卷過，幾棵老槐樹的葉子嘩啦作響。楚子航陷入了沉默，他指節微微捏緊，顯然不似表面那樣平靜。

“路明非。”

片刻后，站在一旁的祁英宇慢慢放下資料，聲音突然沙啞得厲害。

“混血種……”他盯著紙面，食指僵硬地戳在“混血種主要特征”字眼上，“都有金色眼睛？”

“基本都這樣。”

路明非捏扁牛奶盒，瞧出祁英宇神色不對，直言道：“只要體內龍血含量達到混血種級別，黃金瞳自然而然就會開啟。”

“一般來說，黃金瞳是常規混血種的預警器。”他語氣頓了頓，“血統失去穩定，混血種就容易出現嗜血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