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幻覺？還是右眼的特殊能力？”

羅伊咋舌看著眼前的一幕。

中了變形術的巨型海蛞蝓艾比，房屋大的身軀越縮越小。

呼吸之間，就縮到不及半米高，然后嘭地一聲，爆開一團煙霧。

煙霧散去，艾比已經變成了一只……

“樹懶！？”

羅伊的眼睛驟然瞪大。

卻見變成樹懶的艾比，動作也為之一緩。

僅以目測的話，爬行速度降低到了之前的三分之一。

“怎么回事？是巫塔中的巫師們對考核時間產生了分歧？”

“如果以艾比現在的行動速度來計算，距離考核的時間，就延長到了三個月。”

“三個月的話，莉莉再加把勁，也有達標的希望。”

“至于我，也未必沒有機會……”

羅伊看著動作遲緩如同定格的艾比，默默思索。

……

“羅伊？羅伊！”

呼喚聲將羅伊喚回了神。

眼前恍然重新出現屋內的景象。

朱利安顯然是誤會了他的反應，尷尬地扭動了幾下，重新恢復成了懶散的樣子。

“不至于感動成那個樣子吧？簡直像丟了魂一樣！其實，只要我一直躲在巫師島，就不會有事。如果能成為巫師，就更不需要在乎帝國的一個小小公爵了。”

羅伊搖了搖頭，問道：“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沒有啊……”

朱利安愣住，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臉色一變。

“你剛剛滿臉吃驚，還怎么叫都沒反應，該不會，是聽到了邪神的低語吧？跟你說啊，我可是聽說……”

羅伊卻懶得聽朱利安說廢話，開始將他推向門外。

“我也沒聽到！行了，時間緊張，你快回去冥想吧。至于騎士呼吸法的事情，回頭再說，我先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朱利安嘴里嘀咕著，“沒聽到？沒聽到你剛才為什么問我，莫名其妙……”

被“砰”地一聲，關在了門外。

……

羅伊等了一會，出門買了兩磅面包和一些熏肉，腌菜。

回到宿舍走廊時，正好遇到一位正式學徒，在逐一給各個宿舍發放東西。

“在發什么東西？”羅伊好奇道。

“你們達標的另一個希望。”

那位正式學徒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隨手將一個大木箱塞到了他的懷里，就敲響了下一間宿舍的門。

“另一個希望？”

羅伊一邊想著，一邊回到屋內。

“先不管，按原計劃進行。”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先把計劃內的事情做好。

他鎖好門窗，摘下臉上的鏡片。

揣好一瓶專注秘藥，拎著裝食物的袋子，抱起剛拿到的箱子。

“進入魔船！”

隨著一聲默念，吸力驟然傳來。

眼前景象晃動，視野再次穩定時，已經來到魔船的實驗室中。

羅伊見手里的東西一樣不缺，心中欣喜。

“外面的東西果然可以帶進實驗室！”

第一次進入時，他發現自己是肉身登上魔船，身上還穿著衣服，便有所猜測。

此刻終于證實。

……

“砰、砰、砰”。

艙門再次被敲響。

“仍然是進入實驗室三個呼吸之后，而且節奏非常規律、穩定、機械。看來，外面很可能是一個什么提醒裝置。”

羅伊想著，放下手里的東西。

先到實驗室水池處接了杯水，以解析視界看過，便知道是普通的淡水，僅包含微乎其微的提神成分。

回到桌旁，一邊小口啜著水，一邊整理思緒。

“這次進來，看能不能待夠24小時。”

即便魔船的時間上限大于24小時，精神也熬不住。

因為在徹底弄清楚實驗室外有沒有危險之前，他還不敢輕易在船上睡覺。

“這么長時間，該做什么呢……”

“考核時間雖然重新延長到了三個月，但若沒有專注秘藥，我也不可能達標。”

“所以，解析專注秘藥中的異常成分，是必然選擇。”

羅伊取出裝著專注秘藥的小玻璃瓶，放到了實驗臺上。

“解析視界，發動！”

在魔船實驗室上使用解析視界，比在外界使用有一點額外的好處：不需要右眼緊緊盯著解析對象。

那種又酸又脹的感覺，可是令人非常不好受。

解析開始之后，他就端坐好，調整呼吸，開始冥想。

……

一小時后，冥想自然結束。

精神力的進步微乎其微，聊勝于無。

羅伊也不在乎，馬上檢查專注秘藥的解析進度條。

“竟然還是0%！？這個異常成分，難道復雜到了魔船也無法解析的程度嗎？”

他眉頭緊皺，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得換一個思路。”

“……如果設定特別的解析條件，或者限定解析目的呢？”

琢磨了一會，他開始重新給解析視界下令。

“解析專注秘藥中的異常成分，目的：判斷該成分是否會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

一小時后，進度仍然為0%。

羅伊搖了搖頭，再次改變解析目的。

“解析專注秘藥中的異常成分，目的：判斷該成分是否會產生傷害。”

“解析專注秘藥中的異常成分，目的：判斷該成分……”

“解析專注秘藥中的異常成分……”

……

“解析專注秘藥中的異常成分，目的：判斷該成分服用后，有沒有生命危險。”

又過了一小時，進度條終于跳了一下。

他眼前一亮，可看清楚了之后，卻露出無奈之色。

“可算動了。可是一小時進度才0.1%？這也太慢了……”

不過，總比之前完全不動要好得多。

羅伊從實驗臺上抽過一張紙，開始計算。

一小時0.1%，達到100%，就需要1000小時。

“如果每天進入魔船兩次，就是48小時，這樣的話，解析成功就需要……21天。”

可是如此一來，服用專注秘藥冥想的機會，就只剩下大約69到70天。

“每天在現實中冥想一次，魔船上冥想兩次，靠著專注秘藥的十倍加成，再加上前面21天的63次冥想，我的精神力可以達到……”

“9.8到9.9！？正好無法達標？”

羅伊看著計算結果，無語了很久。

即便抱著“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的信念設置解析目的，最終的結果，卻是這樣的，相當令人無法接受。

不過，他轉念一想。

樹懶艾比的速度，本來就是他估算出來的。

剩余的考驗時間，也許會略長于三個月。

……當然，也可能略短。

“但終于是看到希望了！”

羅伊持續開著解析視界，解析專注秘藥中的異常成分。

轉頭看向之前拿到的那個箱子，精神再次振作起來。

“那個學徒，說這是達標的另一個希望？”

“讓我看看，會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