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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鬧大點兒。

吳天澤忍不住回頭望向那個白T恤的身影,風把高媛媛的長發吹得亂晃,像一朵搖搖欲墜的嬌花。

他的心亂了,亂的莫名其妙。

但他沒有讓司機停車,就這樣望著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

哎!

吳天澤長嘆一口氣,沖動下的快感只有三秒,付出的代價可能是3千萬秒。

這買賣太虧!

他更喜歡激情過后,彼此很灑脫地說一聲“再見”,高媛媛顯然做不到。

那就這樣吧,想那么多干嘛.......

吳天澤望向車窗外的街頭,偶爾傳來的鴿哨聲,讓他的心更亂了。

而高媛媛眼中卻恢復了幾分清明,指尖捏著香奈兒耳釘,碎鉆的棱角硌得指腹發疼。

她忽然想起吳天澤說“長發及腰”時的眼神——那瞬間移開的目光,分明有絲慌亂。

這混蛋在逃避!

她抹去眼角的淚水,眼神越來越亮,肯定是這樣的!

沒關系,你逃你的,我做我的。

至于結果?

她低頭看了看耳釘,有些人,身體比嘴誠實。

“哼!”

高媛媛嬌哼一聲,將耳釘小心翼翼地放進挎包,轉身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中戲。”

“轟....”

夏利車的轟鳴和自行車的鈴聲混在一起,像首亂糟糟的前奏,高媛媛卻在心里哼起了歌。

“有沒有那么一首歌,會讓你輕輕跟著和。”

“牽動我們共同過去,記憶它不會沉默。”

“有沒有那么一首歌,會讓你心里記著我。”

“讓你歡喜,也讓你憂,這么一個我.......”

嗯,這么一個我!

高媛媛笑了,嘴角輕輕彎著,眼里漾出點兒甜。

吳天澤也笑了,笑的有些得意,他找到了退學通知書。

幸虧當時留了一手,不然真扯不清楚。

他大概分析出是誰保留了學籍,所有線索指向黃三石。

馮德明和孫守正不可能,李明陽沒有這個能力。

能保留學籍,且不讓孫、馮察覺的只有主管檔案科領導——陳勝利。

而陳勝利與黃三石的父親是至交好友,結果一目了然。

這兩個狗東西,嘴上說著幫你回校,私下卻待價而沽。

明天非讓你們吃個悶虧,就像常老太所說,鬧大點兒!

第二天,吳天澤穿上襯衫西褲,锃亮的皮鞋蹬在腳上,大步邁出酒店。

坐上出租車,他忽然覺得該買房買車了,總住酒店也不是長久之際。

但現在錢不太趁手,CIN公戶上有20萬美金,留著拍電影用。

貸款那1000萬,付給騰訊200萬,《臥虎藏龍》450萬,還得給《速度與激情》留出300萬。

剩下的50萬,每月得付5萬左右的利息。

唯一可用的就是私戶上余下的40萬港幣,還得留著應急用。

等股票套現再說吧,過段時間要去拍《無名之輩》,也在北平待不了幾天了。

收起思緒,吳天澤開始醞釀情緒,非鬧出點兒動靜不可!

等車子停在局門口,他拿起公文包,氣勢洶洶地走進大廳。

“我要投訴!”

他的聲音很大,嚇得門口的保安一激靈,趕忙問:“同志,您,您是?”

吳天澤氣勢很足:“你聽不到嗎?我要投訴!”

“您先消消氣。”

保安看他這一身行頭不是好惹的主兒,陪著笑臉:“您,您是投訴哪兒?”

“我投訴北電違規扣押我學籍,還屢次威脅我!”

吳天澤的怒喝聲很快引來辦事人的圍觀,也招來了身穿襯衫的年輕人。

“這兒不是你大吼大叫的地方!”

“那這是什么地方?”

吳天澤猛地看向他,全身都透著煞氣:“古代的衙門嗎?要不要我給你先磕三個響頭。”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那你教教我怎么說?”吳天澤語調再次拔高:“我被欺負,還不能大聲說話嗎?”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說的對,受委屈就該說出來。”

“就是,遭了罪還不讓人說,哪兒有這道理?”

年輕人見狀,趕忙跑去叫人,不一會兒,來了個中年人。

“都散了,散了,圍在這里做什么?”

不等話落,他笑著看向吳天澤:“小同志,你有什么訴求可以說嘛,不能大喊大叫。”

吳天澤不吃這套,擲地有聲地說道:“我裝啞巴裝了4個月,結果換來一次次威脅。”

“現在我來告狀,你又讓我不喊不叫,是不是把舌頭割了,你們才滿意?”

中年人暗叫糟糕,這小子不是個善茬兒。

“這樣,這樣,你先別激動,你來我辦公室,我給你處理!”

“不去!”

吳天澤才不會給北電和他拉扯的機會,將保安擠到一邊,往凳子上一坐:

“我要求現場辦公,今天必須把我的問題解決了!”

說完,他指了指對面墻上的上訪制度:“我是合理訴求!”

“不是,沒有你這樣的啊。”

中年人慌了神,投訴北電哪是他們能管得了的?

都是同級單位,北電還受幾方監管,他們怎么敢處理?

吳天澤早弄清了情況,但學籍歸局里管,只能來這兒。

他抬手看看腕表:“我來這兒已經10分鐘,你們不受理,請給我不予受理的理由!”

中年人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硬著頭皮說:“你先大概說下情況。”

吳天澤不回答,轉而問:“你不做記錄?也不介紹職務?還有,你一個人可以受理投訴?”

“我日他仙人,這龜孫懂得不少。”

中年人心里暗罵,趕緊給年輕人交代:“去拿本子。”

“好,好!”

年輕人小跑著找來兩個筆記本。

中年人努力壓制著情緒,看向吳天澤:“我是監察科長王學兵,你有什么問題可以反映了。”

吳天澤沒再大喊大叫,聲音卻依舊帶著憤怒:

“我叫吳天澤,曾是北電97級管理系一名學生。”

“今年3月18日,我辦理了退學,學校卻違規保留我學籍至今。”

“期間,我多次找馮德明溝通,他卻不理會,我要投訴他!”

王學賓皺起眉頭:“什么原因?你有退學通知書嗎?”

“當然有。”

吳天澤從包里拿出退學聲明,懟在他面前:“你自己看。”

王學兵下意識去接,卻被吳天澤移開:“就這樣看,復印件我幫你準備好了!”

王學兵只感到一陣頭大,看著聲明上的公章,下意識覺得蹊蹺。

學校保留學籍毫無意義,而且也不會給學生出自愿退學的聲明,撐死給個退學通知書。

沉思半刻,他給了年輕人一個眼神:“去查下學籍還在不在,核實清楚!”

“好!”

年輕人心領神會,無非是通風報信那套。

檔案科長很快接到電話,還不等聽完,蹭地一下從凳子上竄起。

“我,我這邊可能出了點兒狀況,我去核實清楚。”

“您還核實啥啊,趕緊來注銷,那小子在大廳鬧呢,別再驚動了領導。”

“謝謝,謝謝,我知道了。”

檔案科長撂下電話就往陳勝利辦公室跑。

陳勝利得知后也沒了往日的淡定,抬頭紋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小子怎么還鬧到了局里?

難道是和黃三石給談崩了?

他將電話打給黃三石,了解完才知道,吳天澤壓根兒就沒接過電話。

黃三石也沒敢縮著,趕忙跑到他辦公室又解釋了一遍。

“別說了!”

陳勝利抬手打斷,然后看向檔案科長:“你先去注銷,爭取今天就走完。”

“好,那戶籍呢?”

“一并處理了,別再留尾巴。”

“明白,領導。”

檔案科長慌張離去。

等他走后,陳勝利煩躁地靠坐在椅子上,計劃全被這小崽子打亂了。

不僅沒傷著馮德明,反而惹了一身騷。

黃三石也想不通這個邏輯,耷拉著腦袋問了句:

“陳叔,是不是馮德明私下和吳天澤和解了,才有的這一出?”

陳勝利老眼一瞇:“你是說孫守正兩面三光?”

“我不敢確定,但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應該,不是。”

陳勝利緩緩搖頭:“孫守正再沒腦子也干不出這么傻的事。”

黃三石沒敢再接話,一臉愁容地站在桌前。

陳勝利靠坐在椅子上,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打扶手,眼中漸漸升起一絲狡黠。

小崽子,你這么玩兒,就別怪我手臟了!

他俯身從抽屜最里邊拿出一個小本本,問:“吳天澤和李明陽是不是鬧僵了?”

“我不太清楚,但昨天這小子就像丟了魂,我猜測是鬧的不愉快。”

陳勝利點了點頭:“嗯!你把吳天澤號碼給我,順便去給我辦張不記名卡。”

“好。”

黃三石很快返回,將吳天澤的號碼寫在電話卡包裝上,轉身出了門。

他猜到陳勝利要玩借刀殺人,不想再參與進去。

這兩天他仔細復盤了和吳天澤的通話,發現對方腦子轉的極快,還把他和李明陽都涮了一遭。

結局就是,李明陽跟狗一樣逮著他咬,連帶著林奇峰也跟著咬,搞得他狼狽不堪。

現在吳天澤又把陳勝利弄個灰頭土臉,這不,陳勝利不甘心,想借刀殺人。

黃三石覺得吳天澤不會上套,估計會再次轉移矛盾,總之,這小崽子很陰險。

可惜,他低估了陳勝利的狡猾,不僅成功借刀殺人,還把吳天澤算計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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