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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功

一個身影竟硬生生頂著歪斜的棺蓋和斷裂的木板,上半身以一種絕非活物能有的僵硬姿態(tài),像提線木偶般生硬地坐了起來!

猩紅的、金線繡著鳳凰的沉重嫁衣領(lǐng)口上方,是……

一張無法形容的“臉”。

慘白的皮膚緊緊繃在嶙峋的顴骨和額頭上,像一層劣質(zhì)的絹布。皮膚下的肌肉紋路似乎已經(jīng)僵硬、萎縮,呈現(xiàn)出詭異的凝固狀態(tài)。左半邊臉頰完全塌陷干癟下去,仿佛被吸干了所有血肉。右眼,不,那根本不能稱之為眼睛,整個右眼眶都是一個腐爛的黑洞!幾綹帶著腐液的污濁黃水,正從那黑洞的邊緣緩緩滲出,沿著她嶙峋的顴骨向下流淌。

沒有右眼珠,只剩下一個死寂可怖的窟窿。

而左眼的位置……

一顆干癟下去、毫無生氣的渾濁眼珠勉強嵌在那里。眼球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灰黃色,上面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黑色細絲,如同碎裂的瓷器。眼白的部分卻像是浸在膿血里泡過,腫脹猩紅得刺目。這顆孤零零的眼睛,此刻沒有焦點地轉(zhuǎn)動了一下。

那轉(zhuǎn)動生澀,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轉(zhuǎn)動,仿佛眼珠背后驅(qū)動的只是冰冷的機括。

“嗬……嗬……”帶著濃厚腐爛味的吐息從她口中斷續(xù)漏出。她“頭”頸以一個人類無法完成的角度僵直轉(zhuǎn)動,那顆混合著膿血、腐敗與死寂的渾濁左眼,像一個精準的活物探測器。

冰冷、邪惡,帶著鎖定獵物的饑渴。

那只詭異的左眼……竟猛地釘在了距離棺材最近的角落——陳灰的身上!

目標明確!殺意森然!

陳灰渾身一炸!刺骨的寒氣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尖叫:逃!

但那僵硬如生鐵木偶般的軀體動了!

“咔噠……咔噠……”

伴隨著令人遍體生寒的關(guān)節(jié)扭曲摩擦聲,那身披猩紅嫁衣的朱家“小姐”竟然真的動作了!她僵硬、歪斜地從斷裂的棺材里爬了出來。動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笨拙,但那每一步落下,枯骨似的腳掌踩在散落的柏木碎屑上,發(fā)出的不是腳步聲,而是某種令人牙酸的、木頭斷裂又似骨頭摩擦的“喀……喀……”悶響。每一步都踏在生人緊繃欲斷的神經(jīng)上!

一股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帶著棺木朽敗和內(nèi)臟腐敗氣息的惡臭撲面而來!那是陳灰聞過最刺鼻、最令人作嘔的死亡味道!洶涌的尸臭惡浪將陳灰掀得頭暈目眩,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這般真實,冰寒徹骨地將他整個攫住!逃!這是他腦子里唯一燃燒的念頭!

雙腿卻像被釘死在了地上,灌滿了凝固的鉛水,沉重得抬不起絲毫!

她來了!僵直地拖著步子,越來越近!那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幾乎將他淹沒!那只干癟枯白的鬼爪,五指

冰冷的、帶著濃烈墓穴腐朽氣息的枯爪死死箍住了陳灰的咽喉。

那絕非凡人的力道!像兩截銹蝕千年的精鐵鎖鏈瞬間絞合、收緊!骨頭在指骨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陳灰的眼球瞬間暴突,視野邊緣的血絲仿佛要炸裂開來,翻騰的血氣堵在喉嚨口,將一切窒息的慘叫都死死壓了回去。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彌漫。

那猩紅嫁衣的活尸貼得極近,一張腐爛塌陷的鬼臉幾乎要嵌進陳灰的眼眶。右眼的黑洞幽深得仿佛能吸走魂魄,腐爛的黏液正從邊緣滲出。僅存的左眼中渾濁灰黃的眼球急速轉(zhuǎn)動,里面沒有一絲屬于活物的情感,只有冰冷的、純粹的毀滅欲望。濃烈得令人作嘔的尸臭幾乎成了實質(zhì),狠狠灌進陳灰每一寸肺葉,燒灼著他的五內(nèi)。

“呃…嗬……”喉管被扼死的擠壓感徹底隔絕了空氣,陳灰的意識像被投入深海的殘燭,迅速被無邊的黑暗和冰冷吞噬。

骨頭在呻吟,耳膜充血轟鳴,肺部炸裂般疼痛。

要死了。

死在這比陰溝還臟的角落,和這腐爛的女尸一同,化為一捧無人問津、甚至被唾棄的腐土。

廢物。掃把星。人形霉運草。

張麻子的譏笑,胡三他們肆無忌憚的嘲罵,那只黃狗嫌棄的扭頭……無數(shù)張鄙夷、厭惡的面孔在黑暗盡頭浮現(xiàn),冰冷刺骨,遠遠蓋過死亡的恐怖。

原來,被人如此踐踏至死,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怖。

屈辱!

一股源自骨髓最深處的、被碾壓成泥也要燃燒的暴戾,在他徹底熄滅的意志深處,炸開了一點火星!

憑什么?!憑什么我要這樣死?!憑什么他們生來就能踐踏他人?!

我不甘心!!!

那一點火星,帶著燎原焚天的怨毒意志,竟在瀕死的泥沼中發(fā)出了無聲的、最癲狂的咆哮!

就在陳灰眼前徹底被黑暗占據(jù)的剎那——

“——廢物?”

一個聲音!

冰冷,沉寂,帶著萬古寒潭的深邃。不是來自外界,不是來自那掐著他的活尸,也不是來自任何活著或死去的旁人。

這聲音直接刺穿了他的顱骨,在他瀕臨崩解的識海最深處響起,如一滴冷水落入滾油!

它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卻又像巨錘狠狠鑿進了那點不屈的怨毒火星:

**“魔門的功法,只傳活人,不傳廢物!”**

“轟——!!!”

無法形容的巨大轟鳴在陳灰腦子里爆開!不是聲音,是純粹的力量洪流!一股冰冷、邪異、卻又蘊含著令萬物毀滅重生的恐怖能量,如同蟄伏萬載的兇獸驟然蘇醒,從他天靈蓋直貫而入!

這力量狂暴到匪夷所思。瞬間涌入陳灰那被折磨得如同破風箱般枯竭脆弱的身軀。本已堵塞多年的卑微經(jīng)脈,在這股蠻橫冷酷的力量面前,簡直脆弱如蛛網(wǎng)。

嗤!嗤!嗤!

陳灰仿佛聽到了自己身體深處,那些早被認定無法疏通的死寂通道被撕裂、被強行貫通的尖響!劇痛!那不是皮肉的痛苦,而是靈魂深處最本源的“存在”被碾碎又強暴重組的劇痛!比他咽喉被掐住十倍的痛苦瘋狂涌出!

“呃啊——!”

一聲非人的、混合著極端痛苦和驟然涌現(xiàn)力量的嘶吼,終于撕裂了窒息的喉嚨,從他口中斷續(xù)地、扭曲地噴了出來!

這嘶吼尖利刺耳,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絕非活人能輕易發(fā)出的魔性震顫!

“什么鬼動靜?!”被胡三哥壓低的、帶著驚恐的叫聲在不遠處的篝火殘燼方向響起。

“那…那廢物和那東西……”另一個聲音抖得像秋風落葉。

就在陳灰嘶吼的同一時間,那雙死死扼住他咽喉的枯爪猛地一顫!

活尸那顆僅存的渾濁左眼中,原本瘋狂的嗜血和毀滅竟硬生生僵滯了一瞬!仿佛感應(yīng)到了某種令它本能顫栗的存在,一股源自更高層次生命形態(tài)壓制下的巨大恐懼瞬間攫住了這具本該無畏的死物!掐住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松。

就是現(xiàn)在!

身體里那股狂暴邪異的力量尚未馴服,卻帶著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奔突沖撞!陳灰根本不懂任何招式,也顧不得去想,腦子里只剩下被欺辱、被踐踏、瀕臨死亡的狂怒,以及剛才那冰冷魔音烙刻下的唯一本能——**活下來,撕裂眼前的一切阻礙!**

“滾開!!”

一聲變調(diào)到極致的野獸咆哮從染血的喉管擠出!陳灰被力量漲得幾乎炸裂的手臂猛地向上亂揮!沒有任何章法,純粹是瀕死逆反的本能!

體內(nèi)那股邪力被引爆,順著他亂揮的手臂,帶著一股蠻狠兇戾的黑紅暗芒,狠狠撞在那活尸掐住他脖子的枯爪手肘部位!

喀嚓!

一聲清晰到令人齒冷的骨頭斷裂聲在黑夜中響起!格外刺耳!

活尸僵直的身體猛地一顫,發(fā)出半截撕裂風箱般尖銳的“嘰——!”聲,掐住陳灰的力道驟然消失!那具僵直沉重的尸體竟被陳灰這瞎貓碰到死耗子的爆發(fā)一撞,踉蹌著“蹬蹬蹬”向旁邊側(cè)退了三步!

“噗通!”

陳灰失去鉗制,重重摔在地上,冰涼的、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如同燒紅的烙鐵猛地涌入劇痛的喉嚨和肺部,嗆得他弓起身子猛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抽吸都帶著瀕死回魂的辛辣和劇痛。但他還活著!

他剛剛干了什么?他好像……把那東西撞開了?!

腦子還在力量涌入的轟鳴和劇痛中嗡嗡作響,識海深處那個冰冷沉寂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冰刀刮過寒鐵:

**“骨碎魂銷法,第一式——**”聲音微頓,仿佛帶著一絲對這螻蟻般宿主連名字都不配知的淡漠,“**亂魄式,精髓:毀其形骸,裂其心神。”**

信息如同烙印,強行刻入陳灰混亂的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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