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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佛前試忠

正當周王妃離去之時,朱由檢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周妃那柔若無骨的纖手。

語氣輕柔的說道:“有愛妃為我操勞后宅,我心無憂,往后余生,我定不會辜負你。”

周妃聽到這話,心中猶如小鹿亂撞,驚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妾身相信殿下!妾身這就去安排人手布置佛堂。”

轉身離去時,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周王妃行事干凈利落,很快便將書房一側布置成佛堂。

朱由檢舉目望去,但見佛像莊嚴,香燭裊裊,不由得微微頷首,對此十分滿意。

等到周妃等人退去,朱由檢緩步走到佛像前,緩緩跪在佛墊上,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凝神靜思。

原本朱由檢,他并沒有對周王妃有過高的期盼,只是當她是一個尋常的后宅女子。

但是剛剛聽完周妃對于局勢的分析還有她對于局勢的把握,令他刮目相看。

如此看來王府的事情,相信王妃能夠妥善處理,也算少了一樁后顧之憂。

只是剛剛借周妃,來向外界傳達信號,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愧疚,日后定當加倍償還。

時間一天天的悄然過去,當朱由檢依舊于佛堂之中,為天啟帝祈福時。

門外,傳來王承恩那熟悉的聲音:“殿下,王府教喻陳繼儒求見。”

“王伴伴,你先進來說話。”朱由檢聲音顯得平靜無波。

王承恩應聲推門而入,又小心關上。佛堂里一片靜謐,只有那輕微的呼吸聲和香燭燃燒的噼啪聲。

朱由檢雙腿還跪在墊子上,雙手合十輕聲問道:“王伴伴,這幾日,王府中可還安穩?“

王承恩在皇宮摸爬滾打多年,歷經無數風雨,早已深諳這宮闈之道。

殿下此刻看似閑問家事,實則字字千斤!這是在試探他的立場,也是在敲打。

短短幾秒,王承恩心中已如翻江倒海一般,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他連忙穩了穩心神,不敢懈怠連忙回答道:'殿下放心,奴婢心中有數。如今王府在王妃的精心打理下,一切安穩有序,只是......'

他恰到好處地停頓了一下,顯得幾分猶豫。

朱由檢雙眼緩緩睜開,并未回頭,只是慢慢地站起身來。

王承恩見狀急忙上前,雙手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朱由檢,然后慢慢引到隔壁書桌旁坐下。

“只是什么呀?王伴伴,本王聽聞你是魏九千歲的同鄉,這宮中之事,難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不成?”朱由檢目光幽幽盯著王承恩說道。

王承恩聽到朱由檢這般稱呼魏忠賢,又提及自己與魏忠賢的關系,頓時臉色煞白,原本還在驚疑時,心中大驚無心多想。

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一絲絲顫抖說道:

“殿下明鑒呀!奴婢自從來到殿下身邊,便一心一意的忠于殿下,從未和魏忠賢有過任何往來,更沒有透露王府半點消息給那奸賊。何況奴婢的義父曹化淳,如今被魏忠賢那奸賊貶到南京去了,奴婢對他恨之入骨,哪里還有什么同鄉之情。奴婢在殿下身邊十幾年了,忠心天地可鑒啊!”

說完,王承恩趴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心中滿是惶恐,只希望殿下在此時刻能夠相信自己。

瞧著王承恩被自己一句話就嚇得跪倒在地,朱由檢不禁啞然失笑,看來自己低估了此刻王爺身份的威懾力,也小瞧了古代忠君思想在這些人心中的分量。

他在現代互聯網的世界里縱橫多年,知道做事要把握分寸,此刻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朱由檢溫和的說道:“本王自然是知道王伴伴的忠心,只是當下這局勢,實在是特殊,不得不小心一些。”

王承恩聽聞這話,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再也不敢賣弄關子,連忙竹筒倒豆子一般說道:

“殿下放心,奴婢心中有數,絕不會透露半點。最近就那王府總管太監徐應元不太安穩。在王府里到處跟人說,他能當上司禮監掌印太監,被王妃發現狠狠呵斥了他一頓,他這才閉了嘴。”

朱由檢聽完,只覺腦袋一陣發脹,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提前和周王妃通過氣,否則真不知道這徐應元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如今這局勢變幻莫測,誰知道天啟帝的病情,會不會因為自己而發生變化。

萬一就像萬歷三十年時一樣,前一天萬歷帝自覺病入膏肓,于是就頒布旨意罷免礦稅等,結果等到第三天身體稍有好轉,便急忙派二三十宦官去追回圣旨。

已有過如此反復無常的事情,自己又怎能不謹慎面對呢?

“王伴伴起來吧。那徐應元怎么就這么大膽,敢如此肆意妄為?”

王承恩聽到朱由檢讓其起身之后,恭敬地侍立在一旁,連忙解釋道:

“殿下,那徐應元與魏忠賢乃是賭友,平日里狼狽為奸。而且御馬監掌印涂文輔是他侄兒,有了這些關系,他才敢如此囂張跋扈,全然不把王府規矩放在眼里。“

朱由檢聽完,心中也是大為震驚,沒想到這宦官之間的關系竟如此盤根錯節,就像一張無形的蛛網,將這宮廷籠罩著。

“嗯,本王已經知道這件事。你瞧瞧你這汗,快擦擦,不然等下看到陳師傅來了,還不知道怎么想呢?”

“嘿嘿,殿下說笑了。奴婢這就去前廳,把陳師傅叫過來。”

王承恩憨憨一笑,心中明白自己這關算是過了,連忙轉身朝著前廳走去,去請陳繼儒過來。

片刻之后,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朱由檢抬頭望去,只見王承恩身后跟著一個身姿挺拔,留著胡須,一襲素雅儒衫的老者。

“微臣陳繼儒,拜見信王殿下。”

“陳師傅快快請坐,不必拘謹,看座。”朱由檢聞言微笑抬手示意道。

“不知陳師傅此時匆匆前來,尋找本王有何要事?”朱由檢看到陳繼儒坐下后,面露疑色好奇的詢問道。

如今這紫禁城和信王府,已經成為北京城政治旋渦的中心,各方勢力明爭暗斗,局勢波譎云詭。

尋常人等皆避之不及,陳繼儒怎么在自己宣布為天啟帝祈福后,主動前來覲見,將自己卷入這紛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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