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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星紋試煉

蒼嵐山脈的晨霧如牛奶般濃稠,凌塵伸手撥開面前的霧氣,看著那座突然出現在山路上的古老石門。門框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與星輝龍鱗片相似的星形紋路,在朝陽下泛著微弱的銀光。

“昨天這里還沒有門。“林雨晴小聲說,青鋒停在她肩頭,銳利的隼眼警惕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障礙。

蘇璃的狀態比昨天好了些,但臉色仍然蒼白。她走到門前,異色眼眸微微發亮:“這不是普通的門...它在'等待'。“

“等待什么?“凌鐵心用劍柄輕叩石門,發出沉悶的回響。

星輝龍幼崽從凌塵懷里跳下,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前,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雷晶也跟上去,背上的晶刺有規律地閃爍起來。

就在兩者同時接觸石門的瞬間,門上的星紋一個接一個亮起,形成一條流動的光帶。伴隨著低沉的轟鳴,石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后面一條蜿蜒向上的山路——這條路在昨天的偵查中根本不存在!

“空間折疊...“楚老深吸一口氣,手杖因用力握緊而微微顫抖,“傳說中的星輝龍族秘術。看來我們被'允許'進入了。“

門后的山路看似普通,但踩上去的瞬間,凌塵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扭曲、破碎,再重組時,他發現自己站在青嵐城的御獸師協會大廳里。

“凌塵!發什么呆呢?考核要開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凌塵猛地轉身,看到林雨晴正沖他招手,她的水靈狐泡泡在肩頭吐著泡泡。大廳里人來人往,全是準備參加考核的新晉御獸師。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灑落,一切都那么真實,他甚至能聞到圖書館飄來的墨水味。

“這是...幻境?“凌塵喃喃自語。

“什么幻境?“林雨晴奇怪地看著他,“你昨晚熬夜訓練銀電了嗎?怎么神神叨叨的?“

銀電?凌塵低頭,看到熟悉的銀色小獸正蹲在自己腳邊,而不是進化后的雷晶。一切都回到了故事開始的時候——沒有星輝龍,沒有逃亡,父母依然下落不明。

不,不對。凌塵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真實得可怕。如果這是幻境,那也太完美了。

“下一個,凌塵!“考核官的聲音響起。

凌塵機械地走上前,銀電跟在他腳邊。考核內容與記憶中一模一樣——基礎電擊測試。銀電釋放的細小閃電只讓水晶球泛起微弱的漣漪。

“不合格。下一個——“

“等等!“一個聲音打斷道。凌塵抬頭,看到楚老從評委席走下來,但老人的眼神陌生而冰冷,“再給他一次機會。畢竟...他父母為我們的事業做出了'貢獻'。“

凌塵心頭一震。“貢獻“兩個字從楚老口中說出時帶著令人不適的暗示。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評委席上還坐著一個人——周鴻,正用貪婪的目光盯著銀電。

“凌塵,展示你的御獸真正能力。“楚老命令道,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銀電不安地后退了一步。凌塵突然明白了什么——這不是記憶重現,而是一個扭曲的試煉。真正的楚老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周鴻也不可能坐在評委席上。

“我拒絕。“凌塵平靜地說。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臉都轉向他,表情凝固成統一的憤怒。

“拒絕?“楚老的聲音突然變了調,像多個聲音疊加在一起,“你不想見見你父母嗎?“

大廳后門打開,兩個被鐵鏈鎖住的人影被拖了進來。凌塵的心臟幾乎停跳——是父親和母親!他們比記憶中憔悴許多,但確實是他們!

“爸!媽!“凌塵沖上前,卻被無形的屏障彈開。

“他們為我們研究星輝龍十五年,“周鴻站起來,手中把玩著一個與銀電相似的金屬小獸,“現在該你接班了。交出噬金獸,就放了他們。“

父親抬起頭,眼中滿是痛苦:“塵兒,不要聽他們的!星輝龍族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重要,它們關系到整個世界的平衡!“

母親掙扎著想要說什么,但周鴻一揮手,鎖鏈驟然收緊,讓她痛苦地彎下腰。

凌塵的拳頭握得咯咯響。銀電——現在它還是最初的小形態——緊張地蹭著他的腳踝。這是試煉,他不斷提醒自己,不是真實的。但父母的模樣、聲音、甚至氣息都那么真實,讓他無法完全說服自己。

“給你三秒鐘選擇,“周鴻伸出三根手指,“三...二...“

“我選擇保護星輝龍。“凌塵閉上眼睛,聲音堅定,“因為這是我父母會要我做的選擇。“

剎那間,所有的聲音消失了。凌塵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跪在一條星光鋪就的小路上,額頭滲出冷汗。星輝龍幼崽正用鼻子輕觸他的臉頰,眼中滿是關切。

“你通過了。“一個空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選擇了使命而非私情。“

凌塵抬頭,看到小路前方站著一位銀發女子,她的眼睛和星輝龍一樣是豎瞳,額心有小小的晶體。女子伸手輕觸凌塵的額頭,一陣溫暖流過全身。

“記住這個印記,它將指引你找到星墜谷。“

女子消失后,凌塵發現自己額頭上多了一個微亮的星紋,與星輝龍鱗片上的紋路相似。他環顧四周,看到其他人也各自處于不同的狀態——林雨晴正對著空氣揮舞短劍,凌鐵心跪在地上仿佛承受巨大壓力,楚老則盤坐冥想,眉頭緊鎖。

只有蘇璃的狀態異常。她懸浮在離地半米處,異色眼眸完全變成了星輝龍般的銀藍色,長發無風自動。最驚人的是,她手腕上的控制環已經脫落,露出下面一個天生的星形胎記!

星輝龍幼崽看到蘇璃的狀態,發出驚訝的鳴叫,飛到她身邊盤旋。雷晶也跟過去,兩者再次產生共鳴,釋放出柔和的光暈包裹住蘇璃。

光暈中,蘇璃緩緩落地,睜開眼睛。她的瞳孔恢復了異色,但額頭上多了一個和凌塵相似的星紋。

“我看到了...星輝龍族的記憶...“她的聲音帶著回音,“它們不是普通的靈獸,而是...守望者。而我是...“

話未說完,她突然捂住頭,痛苦地蹲下。凌塵趕緊扶住她:“蘇璃?怎么了?“

“頭...好痛...有什么東西在阻止我想起來...“蘇璃咬著牙說。

雷晶和星輝龍同時觸碰她,痛苦似乎減輕了些。蘇璃虛弱地笑了笑:“謝謝...我沒事了。只是...我剛才好像說了什么重要的話?“

“你說星輝龍是守望者,還說你是...什么。“凌塵幫她回憶。

蘇璃迷茫地搖頭:“我不記得了...但這條路,“她指向星光小徑,“它通向真相。“

其他人陸續從各自的幻境中蘇醒。林雨晴滿臉淚痕,手里緊握著一枚青色羽毛;凌鐵心的劍斷了半截,但他眼中多了幾分釋然;楚老則是最后一個醒來的,老人睜開眼睛時,凌塵似乎看到他瞳孔中閃過星輝龍般的銀光,但轉瞬即逝。

“心魔試煉...“楚老緩緩站起,拍了拍袍子上的塵土,“星輝龍族的古老儀式。只有通過內心考驗的人才能繼續前進。“

凌鐵心檢查了下斷劍,將它收回鞘中:“我見到了大哥。他告訴我...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

林雨晴擦干眼淚,舉起那枚青色羽毛:“我媽媽留給我的...她去世前說這是'自由之羽'。在幻境里,我不得不選擇是保護它還是用它換取力量...“

眾人交換了經歷,發現每個人的試煉都直指內心最脆弱的部分。只有蘇璃的試煉似乎與眾不同——她看到的不是心魔,而是記憶碎片。

“這條路現在認可我們了。“楚老指向星光小徑,它已經延伸到遠處的山峰,“我們走吧。“

攀登過程出奇地順利。星光照耀下的山路雖然陡峭,但踩上去卻如履平地。隨著海拔升高,氣溫驟降,但眾人并不感到寒冷——星紋印記散發出溫暖的能量。

途中,凌塵注意到蘇璃時不時會停下,觸摸路邊的某些巖石或樹木,仿佛在“讀取“什么信息。有次她在一塊不起眼的石碑前停留了很久,異色眼眸中淚光閃爍。

“這里記載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她輕聲說,“關于一位星輝龍與它的人類伙伴如何犧牲自己阻止了某種災難...“

凌塵想起父親筆記中提到的“守望者“一詞,正想詢問更多,前方的星輝龍幼崽突然興奮地鳴叫起來。小路盡頭是一個圓形平臺,中央矗立著一座水晶碑,碑面光滑如鏡,內部似有星河流動。

“星輝龍族的記憶碑。“楚老敬畏地走上前,“據說記載著它們千年來的知識與預言。“

星輝龍幼崽飛到碑前,額頭晶體與碑面接觸。剎那間,整塊水晶碑亮起來,內部星河急速旋轉,最終形成一幅立體地圖——蒼嵐山脈的詳細地形圖,其中某處山谷被特別標記出來。

“星墜谷...“凌塵認出了那個標記,與父親筆記中描述的一致。

更神奇的是,當凌塵靠近時,他的儲物戒指也開始發光。他下意識舉起手,戒指射出一道細小的光束,在地圖上添加了一個新的標記——一個遠離星墜谷的小湖泊。

“這是什么地方?“林雨晴好奇地問。

凌塵突然心跳加速:“我不知道...但戒指是我父親留下的。這個標記一定很重要!“

楚老仔細觀察了兩個標記的位置:“星墜谷在東北方向,大約兩天路程。而這個湖泊...“他皺眉,“在正西,已經接近蒼嵐山脈的危險區域了。“

“我們應該先去星墜谷。“凌鐵心提議,“找到星輝龍族,確保幼崽安全,然后再探索這個湖泊。“

眾人正準備離開平臺,水晶碑突然再次發光。這次顯現的不是地圖,而是一段模糊的影像——一個與蘇璃有著同樣異色眼眸的中年女子,站在一群星輝龍中間,似乎在主持某種儀式。

“那是...我嗎?“蘇璃困惑地摸著自己的臉。

影像中的女子突然轉頭,仿佛能透過時空看到他們。她開口說話,聲音直接傳入每個人的腦海:

“第七觀測者已覺醒,平衡即將打破。快來吧,時間不多了...“

影像戛然而止,水晶碑恢復了平靜。眾人面面相覷,滿腹疑問。

“第七觀測者...“凌塵看向蘇璃,“是指你嗎?“

蘇璃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但那個女人的眼睛...“

“我們先按計劃去星墜谷。“楚老做出決定,“星輝龍族顯然在等我們——等這只幼崽,也可能在等蘇璃。“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快。當他們回到石門處時,發現它已經變成了一座普通的石拱門,后面的山路也恢復了正常形態。唯一的區別是,每個人額頭上的星紋依然微微發亮,像一枚無形的勛章。

凌塵回頭望了一眼逐漸消失的星光小徑,心中充滿疑問:第七觀測者是什么?父親標記的湖泊隱藏著什么?星輝龍族所謂的“平衡“又指什么?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在這條試煉之路上,他們每個人都邁過了自己的一道坎。而他自己的選擇,正如他對幻境中父母所說的那樣:保護星輝龍,完成使命。

雷晶跳上他的肩頭,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現在的雷晶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只偶然獲得的小噬金獸,而是與星輝龍命運相連的重要存在。凌塵輕撫它的晶刺,感受著其中流動的能量。

“無論前方有什么,我們一起面對。“他輕聲承諾。

星輝龍幼崽飛過來,落在他的另一個肩頭。蘇璃、林雨晴和其他人也聚攏過來,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新的決心。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向北方的群山——那里,星墜谷正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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