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便民超市忙碌到晚上7點多，錢程帶著周宏宇和徐可兮在附近找了家臨街的燒烤攤填飽肚子。

至于秦奮，他就沒有那么好的福氣了，雖然同樣付出了辛勞，但總得有個人回家去給秦蘭的手藝捧場吧？

“20串肉串，20串肉筋，6串雞翅，兩個腰子...”

點菜點到這里，錢程回頭看了眼徐可兮：“腰子你吃嗎？”

“吃！”

“小女孩吃什么腰子？”

“你管我！”

清涼的晚風吹過臉龐，帶走白日的燥熱，也吹散了一天的勞累。

錢程倒?jié)M三杯冰可樂，分別推到兩位大功臣面前。

沒錯，徐可兮也在今天的上線過程中幫上了忙。

看到錢程他們忙碌的樣子，她便索性把奶茶店的工作推了，小跑著回到家里，拿上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只不過臨出門時，她突然想起什么，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然后急匆匆地沖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才放心的出發(fā)。

“干杯！”

三人把杯子碰到一起，慶祝著這次成功的上線工作。

截止到他們出門，考試幫成功獲得了9萬名注冊用戶，日訪問量更是超過了30萬的量級。

如果要換算成更為直觀的數(shù)據(jù)的話，那就是這短短一天時間內(nèi)，貼片廣告創(chuàng)造的收入就高達3800元，已經(jīng)是這年頭的普通白領一個月的工資了。

這還僅僅只是第一天的數(shù)據(jù)，一旦論壇的口碑打響，成為全國初高中生的常用軟件，到時候怕是連電視臺和教育部都會親自上門尋求合作的機會。

重活一世的經(jīng)驗加成果然強力，沒想到隨便拿來試水的項目，就初具有一副做大做強的趨勢了。

“錢程，曹隊長他后來又給你打電話了嗎？”徐可兮的一句話，又把他拉回現(xiàn)實。

“沒呢，我估計警局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發(fā)了。”

錢程和曹隊長說的是晚7點以后，但實際抓捕行動的時間，還要看派出所自己的安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果你去銀行存錢，就會發(fā)現(xiàn)總有一個窗口是給VIP客戶留下的，誰有錢誰就可以插隊。

如果你去醫(yī)院看病，就會發(fā)現(xiàn)有個地方叫國際醫(yī)療部，那邊收費貴、不走醫(yī)保，也是專為富人預留的綠色通道。

但只有這些政府部門，讓你等多久，你就得等多久，從沒有任何優(yōu)待政策可言。

至少對錢程這種光有錢的人來說，是這樣沒錯。

酒足飯飽以后，周宏宇搶在錢程前面結了賬，他說上次的牛肉面是錢程請的，這次就該輪到自己了。

錢程也不和他爭搶，只是轉過身，對徐可兮說道：“那我們還要回去再工作一會，你趁早回家吧，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不行，如果我不在的話，曹隊長打電話怎么辦？”

“都已經(jīng)這個點，應該不會打了，他們警察辦事...”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緊牽著心把世界走遍！

他的話還沒說完，曹隊長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賭博的人被我們抓回來了，你也來所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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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周宏宇一個人打發(fā)回超市加班，錢程和徐可兮坐到了派出所的一間辦公室里。

從小到大，錢程都沒見過派出所內(nèi)部的樣子，一方面因為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在公司的法務部門身上著實投入了不少的成本。

那天出警的曹隊長坐在辦公桌后，左右打量著錢程和徐可兮，清清嗓子說道：“賭博的人是抓到了，但是沒有你們想抓的放貸人。”

“怎么回事，給他們跑了嗎！”徐可兮皺起眉頭問道。

“你先別說話，連抓什么人都分不清啊。”錢程提醒道。

“不是抓那個放高利貸的嗎？”

“不是，他們只需要放貸就可以賺錢，不會冒著風險參與到賭局里的。”錢程耐心地解釋道。

這種人在港城那邊被稱為“大耳窿”，是專門在賭博場所中給人放貸賺取錢財?shù)囊环N職業(yè)。

他們與莊家本身是一種伴生關系，莊家依靠放貸人榨取賭徒更多的油水，大耳窿也通過莊家平賬，來緩解自己的資金壓力。

一旦遇到了抓賭的警察，他們便會迅速切割與賭徒的關系，再尋找其他可行的經(jīng)營手段，可謂是一群打不死的小強。

老警察意味深長地看了錢程一眼，似乎對他的老練有些意外：“今天叫你們來呢，其實就是走個流程。”

他拿出一張回執(zhí)單遞到錢程面前：“我們查獲的賭資有8萬多，你是直接舉報人，有3%的獎勵金，簽個單子然后留一下銀行卡號。”

這個獎勵制度錢程倒是聽說過，是公安機關為了鼓勵民眾舉報推出的政策，錢雖然不多但確實可以提高群眾的積極性。

只不過8萬這個數(shù)字，讓他覺得有些惋惜。

既然安德龍能借出10萬塊的高利貸用在賭局上，那他們牌桌的上限就一定不止這個數(shù)字，說明今天并沒有抓到幕后的大魚。

就算搗毀了這個“黑胖子棋牌室”的窩點，只要錢和領頭的還在外面，三年之內(nèi)這些嘍啰便會從監(jiān)獄里釋放出來。

到時候就還會有“白胖子”、“黃胖子”等一個接一個的賭博窩點，而且會變得更加隱秘起來。

簽好了單據(jù)，錢程把紙筆遞回給老警察，然后開口問道：“曹隊長，那些賭博的人不會知道是我舉報的吧？”

“肯定不會啊，我們會盡好保密義務。”

他看了眼錢程，目光里帶著些疑惑，似乎覺得以對方的水平不應該問出這么低級的話來：“哦對了，你們走的時候，繞著點前廳。”

“為什么？”

“有一幫沒被抓到現(xiàn)行的同伙，想要給錢撈人，現(xiàn)在正在大廳賴著呢。”

“好，那就謝謝曹隊長。”錢程轉轉眼睛，逐漸有了思路。

離開辦公室，錢程突然拉起徐可兮的手來到一處角落，把她往墻上一按，神秘兮兮地探過腦袋。

“流氓，你要干什么，這里可是派出所啊，我警告你！”有了上次在樓道里的經(jīng)驗后，這一連串熟悉的動作，著實給小老虎嚇得不輕。

“小點聲，你聽我說...”

幾分鐘后，兩人大大方方地從前廳離開派出所，錢程的手還刻意地搭在徐可兮的肩膀上。

注意到靠墻那排座椅上的幾個黑衣大漢后，錢程咳嗽一聲，發(fā)出兩人約定好的暗號。

“陳亮，你這次拿了多少錢啊？”她馬上按照錢程吩咐好的臺詞說道。

“不多，也就兩千塊，這幫窮比，這么點錢也好意思賭博？”

“那也是白來的，你得給我買個包包才行。”

“不急不急，我約了朋友，8點半在東街那家KTV唱歌，明天再給你買好不好？”

“好！”

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兩人對視一眼，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