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一聲黏膩的脆響，矛尖從狂鯊的側面刺出，濺出幾滴粘稠的鮮血。

沒有半點停頓，木矛一甩，將狂鯊丟在地上。

寧長生斜拿木矛，又側身躲過一只狂鯊的撲襲。

側身的同時，便是一拳頭轟出，將之砸倒在地。

撲哧！

半點沒有遲疑，立矛將之洞穿在地。

緊接著，又是身體呈一百八十度后仰。

一條狂鯊咀嚼著尖牙，從他的胸前擦著飛過。

與此同時，

寧長生將矛尖向左，握緊長矛的手臂橫推。

撲哧！

長矛刺進狂鯊的身體，幾滴黏稠的血液濺落在他的胸口。

長矛尚且還扎在狂鯊體內，寧長生卻是直接松開木矛，身體斜著滾倒在地，堪堪躲開一只撲來的狂鯊。

剛一躲開，他便立馬從地上撲起，雙手擒住那撲來的狂鯊的尾巴。

狂鯊撲騰著鰭翼，立馬擺轉身子過來撲咬寧長生。

砰！

寧長生雙手一抖，便將之狠狠摔在地上。

緊接著就撲身上前，右手同時從狂鯊的尸體上抽出木矛，快準狠就是一桿扎下。

撲哧！

粘稠的血液飛濺。

第四頭狂鯊就此死絕！

寧長生卻是沒有半點喘息時間，攜著木矛再次側身躲開又一只狂鯊的撲襲……

以上這一切，只能用這等慢動作來形容——因為寧長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往往電光火石之間，便是躲避、反殺、再躲避、再反殺……頃刻間就是三五個動作幾乎同時發生！

這便是寧長生褪下肉身之后的鬼火真身。

動作的速度，已經快到了凡俗的極致！

再快一分，便是仙速。

側身躲避，揮動矛尖刺殺，拔出矛尖再次躲避……迅疾如狂風，行云似流水。

在寧長生的手中，這狂鯊可謂是不堪一擊！

但是……

太多了！

狂鯊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四面八方，就好似密密麻麻的箭雨一般射來。

速度又快，這且不說。

尤其是那鋸齒狀的尖牙，所造成的傷害還不低——被這孽障給撲上了，要么被啃掉半個身子，要么直接被叼進海里……

寧長生能夠躲過并且反殺，船上其他妖精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頃刻之間，己方便是死傷慘重！

寧長生想起一位老漁夫曾經說過：他們靠水過活的，最怕遇到一種災難——名字叫做‘飛魚潮’。

所謂的飛魚潮，便是成千上萬只生有鰭翼的飛魚，不知為何會成群結隊地在水面撲飛。

因為這畜生的嘴巴很是尖銳，一群如潮的飛魚撲過來，水上的漁人一個不注意就破碎成了篩子……

那飛魚潮只是些普通的魚，一只也不過只有巴掌大小，便讓經驗豐富的老漁夫聞風喪膽。

而當下這些嗜血狂鯊可是真正的妖獸，一只便有近三五米的長短，別說一群了，便是一只就足以屠盡一條普通的漁船！

“這樣下去……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寧長生一邊躲避狂鯊并反殺之，一邊將多余的視線放在他處。

只見——

那些拱衛在船邊的妖精死傷慘重！

要么斷手斷腿殘存著，要么只剩下了被不規則啃食的半個身子，要么被幾只狂鯊爭搶著撲進海里……粘稠的血水流了一地！

而船中間那些作為后勤負責救助的妖精，此刻早已是自身難保了！

雖然船中間的狂鯊數量比船邊的少了許多，但是因為妖精的實力稍弱，其情形比船邊更加糟糕。

“吼！”

一聲暴怒的獅吼響起。

寧長生看去，只見獅無悔身邊那只狽妖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整個臂膀都被狂鯊給撕咬掉了！

那獅無悔怒吼一聲，雙手綻放出黃色的光芒。

下一瞬，便猶如發了瘋一般不斷揮舞雙手，將飛來的狂鯊撕成碎塊——顯然是動用了某種底牌。

整條船上，因為生命受到了威脅，如獅無悔這般陷入瘋狂的困獸猶斗不在少數。

狂鯊的尸體肉眼可見的增多……

可是寧長生卻沒有半點喜悅。

何謂困獸猶斗？

那就是在死之前拼命……拼了命還是得死的！

海里的鯊魚實在太多了！

船上這些死去的，對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一群無靈的卑賤孽障，當真是殺不怕啊！”

同伴的尸體都堆成了小山，可是它們依舊還猩紅著嗜血雙目、瘋狂地撲殺上來。

寧長生打定主意：“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想個破局之法！”

身子一滾，躲開一條狂鯊的撲襲，借勢朝著船中間沖去。

卻不是逃，而是救！

不過瞬息，便到達目的地。

“死！”

手中木矛悍然刺出，將那距離白靈的小臉咫尺間的狂鯊洞穿……

……

恐怖的血紅鯊齒，在白靈的眼前放大，她的身子因為死亡而哆嗦起來。

就在這時，鯊魚突然懸停在了她的眼前。

那張血紅色的鯊口，咀嚼著尖牙想要啃咬她，卻終究還是無力地掉在地。

緊接著，畏懼和死亡的陰影從眸中驅散，那道浴血的幽影成了她視線中的一切。

“長生！”

白靈泣聲起身，撲在寧長生懷里，“狂鯊太多了……我、我實在是殺不動了，我真沒用……我給你丟臉了嗚嗚嗚！”

小丫頭那張粉白的小臉兒，此刻全是斑駁的血水，一對兔耳無力地耷拉著……看上去好不狼狽！

寧長生搖搖頭，沒有說話。

一手抱住她，一手揮舞著木矛，將撲來的狂鯊刺死。

朝著長壽公的身邊走去。

長壽公還未化出血肉之軀，倒是并未成為狂鯊的襲擊目標，因此身邊的狂鯊數量沒有多少。

寧長生問道：“船還能動嗎？”

長壽公無奈道：“被那千爪章魚纏住……動不了。”

“明白了！”

寧長生將白靈遞出去，道：“勞煩前輩替我照顧好她。”

這小丫頭傷勢不輕，此刻已經脫力暈厥過去。

“她是老夫的后輩，無需小友請求，老夫也自當如此！”

長壽公速度緩慢地伸出枝條來，將白靈的身子輕輕裹住，隱匿在了樹干上面。

“多謝！”

寧長生拱手，轉過身去。

“你要去做什么？”長壽公問道。

“船被水下那孽障纏住而動不了是吧？”

“沒錯！”

“我去把它殺了！”

殺氣騰騰的話，伴著一口陰氣吐出。

“這……”

長壽公一聲驚愕，勸阻道：“可是小友，海里面有如此多的狂鯊……你會死的！”

“還有退路嗎？”寧長生搖搖頭，將一只狂鯊刺穿，說了一句莫名的話語，“到不了仙宮，求不得仙道，照樣會死！”

長壽公嘆然道：“誠然！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那便拜托小友了！”

寧長生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一只夾著尾巴的犬妖逃了過來，低著頭就想要朝長壽公身上爬去。

然后便被寧長生拎住了脖頸，掐了起來，幽幽道：“你想做什么？”

“當然是躲上去了！”

犬妖掙扎著，大怒道：“你都能讓別人上去躲著，我為什么不行？放開我！”

寧長生道：“所以你想知道為什么嗎？”

犬妖一愣，下意識道：“為什么？”

“因為……我比你強啊！”

幽幽一笑，身形一閃，便掐著犬妖來到船邊。

犬妖顫聲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寧長生一邊躲避著狂鯊，一邊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犬妖徹底破防道：“我、我不逃了還不行嗎……還請鬼火大哥饒我一命啊！”

寧長生沒有廢話。

一邊躲過無數只狂鯊的飛襲，一邊身形旋轉半圈，將犬妖狠狠擲出。

撲通！

犬妖高高飛起，落在百米開外的水里。

寧長生一邊躲閃著狂鯊，一邊凝神觀察著。

只見那犬妖在水里撲騰著浪花，暫時并未遭受到狂鯊的襲擊。

“很好！”

寧長生退后幾步，助跑沖刺，將甲板都踩裂，猛然躍出。

“他要干什么？！”

這個舉動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在無數狂鯊的襲殺下也無暇思考太多。

“大哥啊……你何必要求死呢！”

鼠黃風、鹿飛、牛犁山渾身浴血，皆是垂淚痛哭。

背靠背抵在他們身側的哈冰冰，沉聲說道：“長生兄弟絕非求死之人，我們還是專心抵御這些孽障才是！”

……

撲通！

寧長生從無數狂鯊的上方劃過，落在海水之中，濺起小小的浪花。

整個幽幽鬼身，與幽暗的海水融為一片。

他浮在海面，看了看幾十米開外的大船。

又回頭看了看。

只見那只在水里撲通的犬妖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是力竭沉下去了，或者還是被狂鯊給拖走了？

“對了，我并無血肉之軀……或許不會成為狂鯊的攻擊目標？”

寧長生這下突然想明白了——這也是方才瞧見與狂鯊相安無事的長壽公，他才隱隱心生的猜測。

這也就是說，方才那位犬兄……或許是白死了？

“為大業作出犧牲，大家會記住你的。”

寧長生在心里道了聲歉，便一個撲通潛入海里。

“不會成為狂鯊的襲擊目標，那也只是我的猜測，還是得盡快行事以免夜長夢多。”

下潛！

再下潛！

寧長生一直下潛到百米深水，方才朝著大船的方向平游過去。

水下之所以具有阻力，用科學的方法來說和物體的密度什么有關……

他也不知自己身體的密度是多少，反正在水里的游速比在外面也慢不了多少。

很快，寧長生便抵達了大船的位置。

那些瘋狂的嗜血狂鯊就懸浮在他的頭頂，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上去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窒息感。

寧長生可以肯定：“在這個位置被這些孽障圍攻……仙人之下，誰來了都得死！”

如果‘自己不會成為嗜血狂鯊的襲擊目標’這個猜測成立，那么看來這是只有自己方才能完成的任務……

小心潛游，盡量不要驚動頭頂群鯊。

很快，他便游到了大船的正下方。

一團巨大的黑影，就在他的上方浮浮沉沉。

只見那黑影呈橢圓形狀，身軀巨大、也就比大船要小上一些；

那一根根觸手成百上千、頗有些克蘇魯的感覺，每一根都比寧長生的身子還要粗大。

自然就是那千爪章魚了。

“那么，又該如何讓這孽障放手呢？”

寧長生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那就是殺了它！

可是，又該要怎么殺呢？

他犯了難。

“我的底牌只有一個，那就是幽熒刺。”

萬物皆有魂靈，換言之便是——幽熒刺對萬物盡皆有效！

“可是，且不說我不知道這孽障的靈魂藏在哪里，就算知道了……”

寧長生看著那巨大的身軀，搖搖頭，“我的陰氣也擴散不進去。”

他那噬魂的熒火，是由陰氣作為‘外殼’推動的——若是侵襲入體的陰氣，還未到達魂靈所在之處便潰散掉，那么獨留熒火也是沒有效果的……

“而且，我的幽熒刺目前是‘一陰指’的境界……”

寧長生一指朝下點出。

咻！

陰氣無視海水的阻力，直直射出五米開外，在幽暗中綻出一抹絢爛的青光后泯滅——經過這些時日的練習，一陰指的有效傷害已經到達了五米開外、兩丈左右。

“容錯率還是太低了！”

目前可知：一點熒火的有效傷害是整個人頭大小。

換言之就是：幽熒刺不論打中腦袋上的哪個部位，都能夠將敵人的魂靈給焚噬湮滅。

可是，頭上這孽障的大小，又何止是百十千個人頭可以比擬的？

而且，似這種無靈妖獸，它的魂靈肯定是要比有靈生物小上許多的。

肉身大而靈魂小——幽熒刺很難準確打中它的魂靈所在。

“若是將幽熒刺修煉到登峰造極就好了……”

現在寧長生所理解的幽熒刺登峰造極之境界便是：一掌拍出，龐大的幽熒掌落下，頃刻便將敵人的神魂灰灰！

“幻想結束……”

寧長生搖搖頭，一身幽火陡然兇厲閃爍，“還得拼命！”

話音剛落，他便全力爆出，迅疾沖上！

猶如一道幽綠色的光，從下而上，刺破這幽暗的海。

“既然千爪章魚并不擅長打斗，那么單打獨斗就是我的優勢！”

隨著不斷逼近，寧長生感覺體內的熒火都沸騰起來。

他自認骨子里是一個具有冒險精神的人，只不過往往足夠被‘謀定而后動’的理性給壓制住。

可要是無謀可施，那么他也從不害怕、甚至是敢于拼命！

寧長生很怕死，但也很敢拼命——這兩種看似矛盾的性子，便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

或許是因為，人都是矛盾而復雜的吧？

正如此刻的大船上面，那一只只忘記了求生本能而悍不畏死的妖眾們……

他們既然化形成了人，那么也就或多或少具備了人性——那復雜而又矛盾的人性！

砰！

那纏繞在船身的觸手，狠狠地抽搐一下，整條大船猛然一震。

緊接著，

海面那無數只靜靜窺視的狂鯊，瞬間狂暴起來！

有的沉入海里，有的越發兇悍的襲擊。

“這是怎么了？！”

船上眾妖頓時驚駭欲絕。

本就靠著拼命才換來的勉強支撐，此刻兵敗如山倒！

“諸位可要撐住啊！”

長壽公高呼一聲，大喜道：“鬼火小友已經潛到水下去殺那千爪章魚了……諸位再撐一下，要不了多久便能再度起航！”

抱頭鼠竄的眾妖一愣，眼中頓時爍起了名為‘希望’的光芒。

“可惡啊，又讓你給做了……”

那獅子精怒吼一聲莫名其妙的話語，渾身浴血、仍舊兇狠道：“再殺一場！等那該死的鬼火功成歸來！”

殘存的妖眾勉強提起力氣，再一次拼命起來。

而那狂鯊的尸體，早已在船邊堆滿，撲通撲通地掉入海里……

……

幽暗的水下。

寧長生舉著木矛，疾速向上沖去。

噗嗤！

矛尖刺入千爪章魚的身上，好似插進一團黏膩緊實的軟肉之中。

又軟，又硬——兩種矛盾的屬性，在章魚的身上顯現出來。

“不愧是妖獸，當真是是皮糙肉厚！”

寧長生趕緊豎起一掌，狠狠拍在長矛尾端，將大半根長矛扎進章魚的身體。

撲哧……

一陣紅褐色的液體自它的體內滾出，宛若腐爛尸體中的血液。

下一秒，

千爪章魚那龐大的身軀便抽搐似的顫栗起來。

“不愧是無靈的卑賤妖獸，連疼痛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寧長生想要將木矛抽出，繼續刺扎著千爪章魚的身體。

“把你的身體搗碎，就不信你不放手！”

就在這時，

他的余光注意到，圍在船邊那無數狂鯊似乎察覺到了千爪章魚受襲，突然暴動起來，密密麻麻地朝著自己沖來！

“不好！”

寧長生大駭，便想要收手離去。

噗嗤！

千爪章魚突然噴出了好大一團墨汁，將自己的身體乃至寧長生都包裹其中。

這墨汁粘稠無比，黑中帶了一些綠，溢在海中竟也經久不散——一看便是有毒。

果然，

那些沖過來的嗜血狂鯊紛紛停下，甚至還甩動尾巴遠遠避開這團墨汁——足見這墨汁的毒性極強！

“天助我也！”

對鬼火都尚且有效的毒。

世間有嗎？

當然有，比如那該死的金蛇君！

但是顯然這墨汁不在其列。

就算它的毒性再強，寧長生也怡然不懼！

“好孽障等著，這下便賜你一死！”

寧長生獰笑一聲，直接以一對打磨尖銳的鬼爪，在千爪章魚身上各處撕扯起來。

“嗡嗡……”

千爪章魚頓時疼得渾身抽搐，發出一陣陣很是輕微的嗡鳴聲。

而那嗜血狂鯊聽到這嗡鳴聲，越發的焦急暴躁，可是卻只敢在墨汁外面徘徊不前。

“孽障，還不放手嗎？”

寧長生見那千百條觸手，仍舊緊緊地纏抱住船身，頓時越發兇怒。

出手就越是狠厲！

撕！

撕碎！

他頓時打定主意，“長痛不如短痛……這便徹底結果了你！”

不在四處撕扯，而是對準某個位置，一個勁兒地朝下鉆挖……

……

唰！唰！唰！

那千百條觸手，好似潮水一般褪去。

“這孽障松開了！”有人喜極而泣。

“走！”

長壽公嘶吼一聲。

大船猛地朝著前方沖出。

船上，那箭雨般的狂鯊頓時肉眼可見地減少。

還有不死心地狂鯊游曳著追來，可是往往在水中蓄力準備撲出之時，大船就已經從身側滑走。

偶爾有幾十只狂鯊成功撲上船，卻也不過是來送菜的——被船上眾妖輕松解決。

很快，那些狂鯊也就不追了，潛在水下冷冷地窺視著遠走的大船。

“等等，我大哥呢！”

牛犁山一對牛眼瞪大。

船面一陣默然。

鹿飛突然指著前方，道：“在那里！”

眾妖看去，只見大船前方百米開外，一道閃著熒光的人影冒出水面。

頓時就是一片驚喜的呼聲。

長壽公松了口氣道：“果然是好人有好報啊！”

鼠黃風急聲道：“交給冰冰了！”

哈冰冰沉聲道：“我明白！”

盡管已經疲倦不堪，但她還是將口中紅舌吐出。

“大哥莫慌，我們來救你了！”

鼠鹿牛三妖大聲呼喊道。

獅無悔沉聲道：“你們大哥可是能救人？”

鼠黃風拍拍肚子，與有榮焉道：“放心吧獅子，咱們傷得那么重，大哥還不一下就治好了？你這小兄弟，就抱在我們大哥身上了！”

鹿飛瞪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大哥，隨便應承什么？”

鼠黃風自知理虧，訕訕一笑。

獅無悔冷哼道：“不用你們承諾什么，我自會去求他的，不管他提出什么條件我都認了！”

“老狽，你聽到了嗎……你有救了！你要撐住啊！”

狼妖渾身是傷，對臂膀齊斷的狽妖說道。

哈冰冰將舌頭朝著寧長生甩出，耳目口鼻再次崩出血水來。

紅舌的速度不慢。

近了！

寧長生已經伸出了手。

就在這時，

浪花撲起，一條十幾米長的巨鯊撲出水面，將那幽幽鬼火一口吞入腹中。

“不！”

“大哥！”

“鬼火！”

“……”

鼠鹿牛三妖睚眥欲裂，船上驚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