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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能力的沉淀

領域內規則強度與范圍成反比。

領域范圍越大,規則對目標的絕對控制力相應減弱。

反之,范圍越小,規則力越強。這迫使他在戰斗中必須精確把握距離與力量的平衡。

但是,進入到領域的敵人只要爆發‘堅’包裹自身,就能對抗領域的壓制力。

剩下的就是比拼雙方的念量消耗。

洛離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流淌比六年前覺醒時精純凝練了的氣。

眉頭又微微蹙起,‘代價也是巨大的。五年時間,完全停滯了念能力的常規修行和實戰積累……’

全功率展開領域,極限只有兩分鐘。

這兩分鐘,是傾盡五年積累的璀璨爆發,也是巨大的消耗。

面對西索那種戰斗經驗豐富到極致、念量深不見底、能力詭譎難測的頂尖高手。

兩分鐘的輝煌之后,很可能就是徹底的虛弱和任人宰割。

逃跑,或許是明智的選擇。

‘有舍必有得……’洛離在心中默念。

他走到房間中央,盤膝坐在地板上。

‘舍棄了按部就班的成長時間,換來了一個潛力巨大、起點極高的核心能力。

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補上這五年的基礎課!’

躁動的、對未知世界的憧憬和對自身力量不足的焦慮,被他強行壓下。

心湖漸漸歸于平靜,如同窗外夜色下深邃的海面。

他閉上眼,進入了最基礎的修行狀態。

纏——將生命能量穩定地包裹全身,如同無形的貼身氣甲,鎖住逸散,溫養自身。

氣息平穩悠長,體表仿佛覆蓋著一層溫潤的水流。

絕——徹底收斂氣息,關閉精孔,將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融入環境的頑石。

心跳、呼吸都變得極其微弱,與黑暗融為一體。

練——將體內的氣在瞬間爆發性增強!

無形的氣流在體內奔涌,肌肉微微鼓脹,力量感充盈。

發——將練出的強大氣場,按照心意釋放出去,或攻擊,或防御,或具現化,或施加特殊效果。

洛離此刻只是最基礎的“發”。

讓氣在體表形成一層流動的光暈,感受著氣的形態變化與控制。

這四大行,是念能力的根基。

洛離如同一個技藝生疏的工匠,重新撿起最基礎的工具。

一遍遍地打磨、熟悉、精進。

每一個循環,都力求比上一次更流暢、更穩定、更精微地控制每一絲氣流的運轉。

時間在無聲的修行中悄然流逝。

窗外,海潮聲起起落落,月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

五個小時后,洛離緩緩收功,吐出一口悠長的濁氣。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精神卻異常清明。

基礎的修行無法帶來立竿見影的質變。

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掌控力的回歸和細微的增長。

第二天黎明,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洛離便離開了旅館。

他穿過尚未完全蘇醒的城鎮,朝著島嶼內陸、地圖上標示的一片無人樹林走去。

樹林深處,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晨露在草葉上滾動,空氣清新得帶著甜味。

洛離站定,從地上隨意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掂量了一下。

他回憶著前世漫畫里比斯吉教導小杰和奇犽時那種近乎殘酷卻無比高效的基礎訓練方法。

‘念力的強度、精度、操控力、持久力……這些基礎,沒有任何捷徑可言。’

他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

第一步:氣包裹硬物擊打硬物。

他調動體內的氣,將其凝聚包裹在右手握著的小石塊上。

瞬間,普通的石塊表面仿佛鍍上了一層流動的、微不可察的透明光膜。

他走到一棵需要兩人合抱的粗壯古樹前,站定。

喝!

一聲低喝,洛離右臂肌肉賁張,包裹著念氣的石塊帶著破風聲,狠狠砸向堅硬的樹干!

砰!

一聲沉悶得如同敲擊鋼鐵的巨響在林中炸開!

堅硬的樹皮應聲碎裂,木屑紛飛!

石塊上包裹的念氣劇烈波動了一下,但并未潰散。

反震的力量順著石塊傳遞到手臂,震得他手臂發麻。

洛離沒有停頓,收回,再次凝聚氣,砸出!砰!砰!砰!

每一次撞擊,都力求將氣更均勻、更凝實地包裹在石塊上。

既要保護石塊不在撞擊中粉碎(控制沖擊力),又要將力量最大限度地傳遞到目標(控制穿透力)。

同時,還要承受巨大的反震力,維持自身的穩定和氣的流轉。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后背。

第二步:氣的高速顯現與形態變化。

休息片刻后,洛離盤膝坐下。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團柔和的光芒。

開始!

心念電轉!

指尖的光團瞬間拉伸、變形!0!1!2!3!……9!

念氣構成的光之數字,在他的指尖以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速度瘋狂變幻!

每一次變化都要求念氣的輸出穩定、形態精準、切換流暢,不能有絲毫的遲滯或模糊。

快!再快!

洛離的額角青筋微微跳動,精神力高度集中,全力壓榨著念氣形態變化的極限。

指尖的光芒如同失控的霓虹,數字瘋狂閃爍,快到幾乎連成一片光暈!

空氣被高速變化的念氣擾動,發出細微的嗡鳴。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高速的形態變化對精神力和念氣的消耗極其恐怖。

當指尖的數字再次穩定地顯現出一個清晰的“7”時。

洛離猛地停下,劇烈地喘息起來,指尖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大腦傳來陣陣針刺般的疲憊感。

他沒有絲毫懈怠。短暫的調息后,再次開始。

砸擊樹干!穩定包裹!承受反震!

指尖變幻!數字閃爍!壓榨極限!

汗水滴落在身下的草地上,很快形成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移動的光斑。

從清晨到正午,從正午到黃昏。

樹林的空地上只有單調而沉重的撞擊聲和念氣高速變換的微弱嗡鳴在反復回響。

時間在枯燥而艱苦的修行中飛速流逝。

日升月落,晨露凝結又蒸發。

當洛離再次從深沉的冥想調息中清醒,睜開眼穿透過眼罩的遮掩。

他看到了窗外天際泛起的、熟悉的魚肚白。

五天時間,如同指間流沙,悄然滑過。

他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因高強度修行而依舊有些酸脹的四肢。

身體深處,那股名為“念”的力量。

如同被打磨過的璞玉,比五天前更加凝練、更加馴服、也更加……充滿韌性。

他拿起行囊,最后檢查了一遍。

那張粗糙的海圖,那個裝著小偷“饋贈”的錢袋,那條純黑的眼罩……一切就緒。

推開旅館吱呀作響的木門,清晨帶著海味的涼風撲面而來。

港口的方向,似乎隱隱傳來了不同于漁船的、更加渾厚悠長的汽笛聲。

海鷗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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