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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真言

  • 從異界雜魚開始
  • 悶葫蘆絲
  • 7035字
  • 2025-06-23 19:18:09

檢察官那聲“情人”的指控,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穿了法庭死寂的空氣。

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赤裸裸的褻瀆和惡毒的揣測,在塞西莉亞周身圣潔的光暈中,撕開一道丑陋的污痕。

塞西莉亞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

那雙映照著星空的眼眸深處,平靜的寒潭驟然被投入巨石,蕩開一圈冰冷的漣漪。荊棘冠冕上流淌的金光似乎也凝滯了一瞬,尖銳的棘刺微微震顫,發出低不可聞的嗡鳴,仿佛被這污言穢語激怒的活物。

她并未回頭,甚至沒有看那歇斯底里的檢察官一眼,只是指尖蜷縮了一下,沾染的禁魔石灰燼簌簌落下。那頂由荊棘構成的冠冕,此刻更像是一頂染血的王冠,無聲地昭示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然而,這短暫的凝滯,在那些早已被嫉妒、貪婪和恐懼啃噬了良心的貴族眼中,卻成了心虛的鐵證!竊竊私語瞬間變成了肆無忌憚的喧囂,如同瘟疫般在旁聽席上蔓延開來。

“果然!我就說圣女怎么會為一個下賤的牛郎……”

“褻瀆!這是對光明神最徹底的褻瀆!”

“荊棘冠冕的力量…難道也被那骯臟的牛郎污染了?”

“抓住他們!審判這對瀆神的男女!”

子爵冰冷的面具徹底碎裂。那聲“情人”的指控,不僅是對圣女的侮辱,更是對他所代表的律法與權威最赤裸的挑釁!

他猛地從審判席上站起,高大的身影投下濃重的陰影,覆蓋住下方狼狽的羅蘭。

那雙深陷的眼窩里,翻涌著被冒犯的狂怒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殺意。他不再掩飾,也不需要再掩飾。權威被當眾踐踏,唯有最直接、最血腥的鎮壓,才能重新樹立起那搖搖欲墜的秩序!

“肅靜!”

子爵的聲音如同極地寒風刮過法庭,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他不再看塞西莉亞,那目光如同兩柄淬了萬年寒冰的利劍,帶著凍結靈魂的絕對零度,死死釘在剛從廢料堆里掙扎著半跪起來的羅蘭身上。

“褻瀆法庭!褻瀆律法!褻瀆神恩!”

子爵的聲音拔高,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發出沉悶的回響,震得人心頭發顫,“此等罪孽,唯有神罰之火方能滌凈!衛兵!”

他猛地揮下手臂,動作決絕如斷頭臺的鍘刀!

“拿下這個瀆神者!就地——格殺!”

“遵命!”

早已按捺不住的教會衛兵們齊聲咆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群。他們丟開手中那堆被荊棘熔毀的廢鐵枷鎖,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和沉重的戰斧。

冰冷的金屬摩擦聲刺耳地響起,鋒刃在法庭慘淡的光線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的殺意,混合著汗臭和皮革的氣息,如同決堤的黑色潮水,從審判臺兩側洶涌撲下,目標只有一個——那個蜷縮在巨大生銹齒輪和破爛雜物之間,渾身血污、右臂焦黑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的囚徒!

死亡的陰影,冰冷而粘稠,瞬間將羅蘭徹底籠罩。

他能清晰地看到沖在最前面那個衛兵臉上扭曲的猙獰,能聞到對方鐵銹和汗臭混合的氣息,能聽到沉重皮靴踏在光滑石板上發出的、如同喪鐘倒計時的沉悶鼓點!勁風撲面,帶著鐵器特有的冰冷腥氣!

“呃啊——!”羅蘭喉嚨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牙齦幾乎咬碎,滲出血腥的鐵銹味。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試圖調動那蟄伏在焦黑右臂深處、僅存的一絲焚天金焰的余燼!

哪怕只能點燃一點火星!哪怕只能燒焦一個撲上來的敵人!

然而,身體如同被徹底掏空。右臂那蝕骨的劇痛和深淵毒素的侵蝕,像無數細小的毒蛇在啃噬他的神經,每一次嘗試凝聚精神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靈魂。

左臂因空間撕裂留下的內傷更是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連支撐身體都搖搖欲墜。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維克多…塞西莉亞…卡倫…一張張面孔在混亂的腦海中閃過,最終定格在塞西莉亞指尖觸碰木板時,那雙穿透一切望向他的、帶著痛楚的眼眸。

結束了…嗎?

就在沖在最前面的衛兵,那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劍即將劈開羅蘭頭顱的瞬間——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直接在靈魂深處撥動的弦音響起。

是羅蘭!他藏在破爛袖口下的左手,猛地捏碎了那塊早已被他體溫焐熱的幻象水晶!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刺目的強光。只有一道無形的、如同水波般的漣漪,以羅蘭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掃過整個法庭!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喧囂、嘶吼、兵刃破空聲,都在這一刻詭異地消失了。

沖在最前面的衛兵,高舉的長劍僵在半空,臉上猙獰的表情凝固,如同拙劣的雕塑。

旁聽席上那些伸長了脖子、臉上帶著嗜血興奮或虛偽驚恐的貴族們,動作定格,嘴巴還保持著張開吶喊或竊竊私語的形狀。

高高在上的子爵,揮下的手臂停在半途,眼中翻涌的殺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愕同時凍結。

甚至連塞西莉亞周身流淌的荊棘圣光,也仿佛凝固成了金色的琥珀。

死寂。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下一秒,異變陡生!

在檢察官——那個剛剛發出最惡毒指控、此刻臉上還殘留著扭曲快意的男人——的頭頂上方,空氣如同煮沸般劇烈扭曲起來!

一幅巨大、清晰、纖毫畢現的幻象,毫無征兆地憑空展開!

畫面中,正是這位道貌岸然的檢察官本人!

場景卻并非莊嚴的法庭,而是一間裝飾奢華、彌漫著墮落氣息的密室。

檢察官穿著便服,臉上堆滿了諂媚而貪婪的笑容,正將一個鼓鼓囊囊、用金線繡著復雜家族紋章的錢袋,小心翼翼地推向對面一個籠罩在陰影中、只露出華貴袍角的人影。

錢袋的束口繩似乎沒系緊,幾枚黃澄澄的金幣從縫隙中滾落出來,叮當作響地砸在鋪著厚厚絨毯的地面上,滾到檢察官锃亮的皮靴邊。他慌忙彎腰去撿,動作笨拙而狼狽。

幻象鏡頭猛地拉近,聚焦在那錢袋上。

金線繡著的紋章清晰無比——正是子爵家族的徽記!一只抓著權杖的冰霜禿鷲!

畫面再次切換。

還是檢察官。這次是在一間彌漫著廉價香水味的臥房里。

他穿著睡袍,油膩的頭發貼在額角,正摟著一個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年輕女人調笑。

女人脖子上戴著一串光澤圓潤的珍珠項鏈,每一顆珍珠都大得驚人,絕非他微薄俸祿所能負擔。

檢察官的手不老實地在女人身上游走,一枚鑲嵌著碩大藍寶石的戒指在他手指上熠熠生輝。

他湊在女人耳邊,壓低聲音說著什么,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淫邪。

幻象如同最精準的留影石,連他嘴角那顆痣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見!女人嬌笑著,手指點在他胸口,指尖染著同樣艷俗的蔻丹。

畫面第三次切換。

場景變成了堆滿卷宗的辦公室。檢察官正伏案疾書,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緊張和興奮的潮紅。他面前攤開一本厚厚的、封面燙金的賬簿。

賬簿的某一頁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一筆筆天文數字的款項,旁邊用花體字標注著用途——“圣光凈化儀式耗材”、“孤兒院修繕專款”、“貧民窟賑濟金”……然而,在賬簿的邊緣,一行用另一種細小、潦草、幾乎難以辨認的筆跡寫下的備注,被幻象的力量無情地放大、高亮:

**‘黑蝎幫保護費,季付,已收訖。備注:處理星光小屋相關人士,額外加收三成。’**

落款處,一個扭曲的、帶著蝎尾的簽名,如同毒蛇般盤踞在那里!

時間仿佛只過去了一瞬,又仿佛凝固了萬年。

當這三幅清晰到令人作嘔的幻象畫面,如同最惡毒的諷刺劇,在檢察官頭頂輪番上演、纖毫畢現地展露在法庭上每一個人眼中時——

“轟——!”

死寂被徹底打破!如同壓抑到極致的火山轟然噴發!

旁聽席上,那些前一秒還高高在上、對羅蘭喊打喊殺的貴族們,此刻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驚愕、難以置信、被愚弄的憤怒、還有對即將到來的風暴的恐懼!他們像是被滾燙的烙鐵燙到屁股,猛地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諸神在上!那是…那是子爵大人的錢袋!”

“珍珠項鏈!我認得!那是珠寶行失竊的‘海洋之心’!懸賞一千金幣!”

“黑蝎幫!他收了黑蝎幫的錢!還要殺貧民窟的人?!”

“騙子!瀆神者!他才是瀆神者!”

憤怒的聲浪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法庭!這一次,矛頭不再是羅蘭,而是直指那個剛剛還站在道德制高點、慷慨激昂地宣讀著“正義”的檢察官!被欺騙、被愚弄的怒火,瞬間點燃了所有旁觀者的理智。

“打死這個偽君子!”

“把他吊死在城門口!”

“子爵大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混亂爆發了!離檢察官最近的幾個衣著華麗的胖貴族,再也按捺不住被當猴耍的羞憤,抓起手邊沉重的橡木椅子,狠狠砸了過去!椅子帶著風聲,砰地一聲砸在檢察官腳邊,碎裂的木屑飛濺!

“啊——!”檢察官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死灰般的慘白和極度的恐懼。他下意識地想躲,卻被身后洶涌撲來的人群撞得一個趔趄。無數只手伸向他,撕扯著他華貴的法袍,抓撓著他的臉。一枚臭雞蛋不知從哪個角落飛來,啪地一聲在他額角炸開,粘稠腥臭的蛋液糊了他一臉,順著臉頰往下淌。

“不!假的!都是幻術!惡魔的幻術!”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揮舞著手臂試圖抵擋,聲音卻淹沒在憤怒的狂潮中。他精心維持的“正義”面具被徹底撕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是比下水道淤泥還要骯臟的靈魂。

“肅靜!肅靜!衛兵!鎮壓暴民!”子爵的咆哮聲如同受傷的野獸,充滿了氣急敗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精心策劃的審判,他掌控全局的權威,在羅蘭那枚小小的水晶面前,被撕扯得支離破碎!他引以為傲的“利劍”,此刻成了反噬自身的毒刺!

然而,混亂的衛兵們早已被憤怒的人群沖散。幾個試圖保護檢察官的衛兵,瞬間被人潮吞沒,拳腳如同雨點般落在他們閃亮的盔甲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子爵的目光,如同淬了劇毒的冰錐,猛地刺向始作俑者——羅蘭!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恥辱、所有失控的根源,都指向了這個本該在禁魔枷鎖中化作枯骨的牛郎!

“你——找——死!”

子爵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他不再猶豫,不再顧忌任何規則!身影猛地從高高的審判席上消失,下一刻,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羅蘭身前不足五步之地!速度快得只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將羅蘭籠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百倍!子爵的右手并指如劍,指尖凝聚起一點幽藍到極致、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芒!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地面瞬間凝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連空氣中飛舞的塵埃都被凍結成細小的冰晶!

那一點寒芒,帶著凍結萬物、終結一切的絕對意志,撕裂空氣,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直刺羅蘭的心臟!子爵的成名絕技——【霜隕指】!他曾用這一指,凍結過叛軍首領沸騰的熱血,洞穿過巨龍堅硬的鱗甲!此刻,他要將這個徹底攪亂他棋盤的螻蟻,連同他那些詭異的力量,徹底凍結、粉碎!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羅蘭瞳孔驟縮,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指帶來的極致寒意下凝固了!他甚至能感覺到心臟被那冰冷的鋒芒鎖定的刺痛感!身體的本能在瘋狂尖叫著危險!

然而,就在那凍結靈魂的指尖即將觸及羅蘭破爛囚衣的剎那——

“吼——!”

一聲低沉、威嚴、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咆哮,并非從羅蘭口中發出,而是從他焦黑扭曲的右臂深處,從他那幾乎被深淵毒素吞噬殆盡的軀殼最本源之處,轟然炸響!

不是他主動催動!是那蟄伏的、桀驁的、焚盡八荒的意志,感受到了最致命的威脅,感受到了主人瀕死的絕境,自行爆發了!

嗡——!

羅蘭焦黑的右臂,皮膚下仿佛有熔巖在奔流!那焦炭般的表皮寸寸龜裂,露出下方暗紅如烙鐵的肌肉紋理!一道道刺目的、純粹到極致的金色烈焰,如同壓抑了千萬年的火山,猛地從他右臂的每一個毛孔、每一道裂痕中噴薄而出!

轟隆!

狂暴的金焰瞬間凝聚成形,不再是薄薄的氣焰,而是化作一頭威嚴、暴烈、仿佛由純粹太陽真火構成的雄獅虛影!金焰雄獅鬃毛怒張,對著那點刺來的幽藍寒芒,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

子爵那凍結萬物的【霜隕指】,帶著幽藍的死亡寒芒,刺入了金焰雄獅咆哮的口中!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猛然插入萬載寒冰!又像是滾燙的巖漿傾瀉進極地冰洋!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劇烈汽化聲瞬間爆發!濃郁到化不開的白色蒸汽如同爆炸般向四周瘋狂擴散!蒸汽中,極致的寒與極致的熱在瘋狂對沖、湮滅!

子爵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驚駭!他感覺到自己凝聚了畢生修為的【霜隕指】,那足以凍結靈魂的極寒之力,在觸碰到那金色火焰的瞬間,竟如同冰雪遇到了正午的驕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融、瓦解!那金焰中蘊含的,是一種焚盡萬物、凈化一切的至高意志!一種連他的冰霜法則都能強行點燃、焚毀的霸道力量!

“不——!”子爵發出一聲驚恐的嘶吼,想要抽身后退。但已經太遲了!

那金焰雄獅的虛影猛地向前一撲!并非實體攻擊,而是純粹的能量爆發!

轟!!!

金色的火焰洪流,如同決堤的天河,順著子爵刺出的手臂,逆流而上!那幽藍的寒芒如同脆弱的琉璃,在金色洪流面前瞬間崩碎、汽化!

“呃啊啊啊——!”

子爵發出了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他那只并指如劍、施展【霜隕指】的右手,從指尖開始,皮膚、肌肉、骨骼,在金色火焰的舔舐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碳化、崩解!那火焰仿佛有生命般,貪婪地吞噬著他的血肉和力量,沿著手臂瘋狂向上蔓延!

更恐怖的是,他體內精純的冰霜斗氣,此刻竟成了這金焰最好的燃料!如同滾油潑進了烈火!他試圖調動力量壓制,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冰霜斗氣一旦接觸到那入侵的金焰,非但無法將其凍結,反而瞬間被點燃、同化,化作金焰壯大的養分!

“我的力量…不!!”子爵目眥欲裂,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他引以為傲的、足以傲視王都的冰霜之力,在這詭異的金色火焰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金焰蔓延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便吞噬了他整條右臂,攀上了他的肩膀,眼看就要將他徹底吞沒!

“大人!”幾個忠心耿耿、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掙脫出來的親衛,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想要救援。

然而,已經晚了。

子爵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和決絕。他猛地抬起還能活動的左手,并掌如刀,狠狠斬向自己那已被金焰徹底吞噬、正迅速碳化的右肩!

噗嗤!

血光伴隨著焦黑的碎肉和骨渣飛濺!一條燃燒著金色火焰的斷臂,帶著刺鼻的焦糊味,啪嗒一聲掉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火焰還在斷口處頑強地燃燒著,發出滋滋的聲響。

子爵踉蹌后退,臉色慘白如金紙,斷臂處鮮血狂噴,瞬間染紅了他華麗的審判長袍。劇烈的疼痛和力量瘋狂流失帶來的虛弱感讓他幾乎站立不穩,全靠兩個撲上來的親衛死死架住。他怨毒無比地瞪著被金焰環繞、如同火神降世般的羅蘭,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殺…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子爵的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瘋狂。

殘余的衛兵們,以及子爵那些實力強悍的親衛,在短暫的震驚后,再次爆發出兇悍的殺氣,刀劍出鞘,斗氣光芒亮起,如同嗜血的狼群,再次撲向中央的羅蘭!這一次,他們不再有任何顧忌,目標只有一個——將這個帶來災禍的惡魔徹底撕碎!

金焰雄獅的虛影在爆發后已經黯淡消散,羅蘭身上的火焰也迅速收斂回右臂,只留下皮膚下暗紅的烙痕和裊裊青煙。強行爆發的反噬讓他眼前發黑,喉嚨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剛才那一下,幾乎抽干了他最后的力量。

看著四面八方撲來的寒光,死亡的陰影再次降臨。他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難道…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夠了。”

一個清冽、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響起。

塞西莉亞動了。

她只是向前輕輕踏出了一步。

嗡——!

頭頂的荊棘冠冕,驟然爆發出比熔斷禁魔枷鎖時更加璀璨、更加浩瀚的圣潔光華!那光芒不再是柔和的流淌,而是如同實質的、帶著荊棘般銳利鋒芒的金色潮汐,以她為中心,轟然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撲向羅蘭的衛兵和親衛們,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布滿尖刺的墻壁!沖在最前面的幾人,身上的斗氣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瞬間熄滅,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遠處的墻壁或旁聽席上,口噴鮮血,生死不知!

后續的人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攻勢戛然而止!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體內的力量,無論是斗氣還是魔力,在這荊棘圣光的照耀下,都變得滯澀無比,如同陷入了粘稠的金色泥沼,連舉起武器都變得異常艱難!那光芒中蘊含的神圣威壓,如同山岳般沉重,壓得他們喘不過氣,膝蓋發軟,幾乎要跪伏下去!

整個法庭,瞬間被這浩瀚的荊棘圣光所籠罩、所鎮壓!所有的喧囂、殺意、混亂,在這絕對的神圣領域面前,都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

塞西莉亞緩緩走到羅蘭身邊。她周身沐浴在圣光之中,銀發無風自動,如同降臨凡塵的神祇。她甚至沒有看那些被震飛的衛兵一眼,目光落在子爵那斷臂處噴涌的鮮血和怨毒的臉上。

“子爵閣下,”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你的審判,結束了。”

子爵在親衛的攙扶下,臉色慘白,斷臂的劇痛和力量的流失讓他渾身都在顫抖,但那雙眼睛里的怨毒卻如同毒蛇的信子。他死死盯著塞西莉亞,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惡毒的詛咒,卻最終被那浩瀚的圣光威壓堵在喉嚨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塞西莉亞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地上那截還在微微燃燒著金色余燼的子爵斷臂上。她緩緩蹲下身,伸出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指尖縈繞著淡淡的荊棘光華,輕輕觸碰了一下斷臂焦黑的截面。

嗤…

一絲微不可聞的青煙冒起。

塞西莉亞收回手指,指尖沾染了一點焦黑的灰燼。她抬起手,在法庭死寂的空氣中,在所有人驚駭、敬畏、恐懼的目光注視下,將那點灰燼舉到眼前,仔細端詳著。然后,她轉向勉強支撐著身體、嘴角還掛著血跡的羅蘭,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他此刻狼狽卻燃燒著不屈火焰的身影。

“你的火…”塞西莉亞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絲探究,一絲困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沒有神術的波動。”

她頓了頓,指尖捻動著那點焦黑的余燼,仿佛在感受其中殘留的、焚盡一切的霸道意志。

“它…源自何處?”

整個法庭,落針可聞。只有子爵粗重的喘息和斷臂處鮮血滴落在地的嘀嗒聲,如同死神的秒表,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荊棘圣光籠罩之下,無人敢動,無人敢言。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兩道身影上——圣潔的荊棘圣女,與浴血的金焰囚徒。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奧菲利婭副院長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盯著塞西莉亞指尖的余燼,又掃過羅蘭焦黑的右臂,最后落在塞西莉亞頭頂那頂光芒流轉的荊棘冠冕上,一絲極其隱晦的、混合著震驚與狂熱的精光,在她眼底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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