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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百草堂中,暖光初現

清涼的風穿過百草堂的雕花窗欞,攜著藥圃里金雪蘭的甜香,輕輕拂動林辰額前的碎發。他坐在西廂房的軟榻上,望著窗外藥圃里忙碌的身影,額角的傷口已結出淡粉色的痂,那是蘇清月每日用龍牙草與玉露散細心照料的痕跡。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兩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

“辰哥,該換藥了。”蘇清月端著白瓷藥碗走進來,發間別著新鮮摘下的薔薇,裙擺掃過門檻時,沾著的晨露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水跡。她將碗里的墨綠色藥膏用玉簪挑出,蹲在軟榻前,小心翼翼地抹在林辰額角:“劉嬤嬤說,今天換了‘生肌膏’,能讓傷口長得更平整。”

林辰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眉眼,睫毛像小扇子般輕輕顫動,鼻尖縈繞著藥膏里薄荷與靈草混合的清香。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落在她袖口沾著的幾點丹砂痕跡上:“又麻煩你了,清月。這幾日總是讓你跑來跑去。”

“才不麻煩呢。”蘇清月仰起臉,露出個甜甜的笑,臉頰上泛起兩團淡淡紅暈,“辰哥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再說……”她頓了頓,低頭用玉簪將藥膏抹勻,“看辰哥一天天好起來,我也很高興呀。”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發間的薔薇上跳躍,映得花瓣透明如琥珀。林辰忽然想起青石溪邊那個替他包扎傷口的少女,那時她鼻尖還沾著泥點,如今卻已是能獨當一面的百草堂弟子。他摸了摸額角的紗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清月,你當時怎么敢用野薔薇去刺那個胖少年?就不怕嗎?”

蘇清月動作一頓,隨即噗嗤笑出聲:“怕呀,手心都出汗了呢。”她伸出右手,掌心果然有層薄繭,“但看到辰哥為了我被打傷,就什么都顧不上了。爺爺說過,醫者雖不能舞刀弄槍,也要有護人之心。”

兩人正說著,劉嬤嬤的咳嗽聲從門外傳來:“你們兩個小家伙,在屋里磨嘰什么呢?”老堂主拄著桃木杖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個藥童,抬著一個古樸的木盒。她看了看林辰額角的傷,點點頭:“恢復得不錯,看來清月的藥沒白喂。”

蘇清月連忙起身扶著劉嬤嬤坐下:“嬤嬤,辰哥的傷還要養幾天才能好透呢。”

“養?怕是沒時間了。”劉嬤嬤嘆了口氣,指了指木盒,“今早玄淵前輩派人送來信,說黑風林的陰氣又重了,讓你們準備準備,三日后就出發。”她打開木盒,里面靜靜躺著兩件泛著微光的器物——一枚刻著流云紋的青銅令牌,一支纏著金絲的玉簪。

“這是……”林辰湊近細看,青銅令牌上的流云紋竟與他母親留下的天命佩有些相似,只是材質不同。

“這枚‘流云盾’,”劉嬤嬤拿起令牌遞給林辰,“是老身早年機緣所得,能抵擋三次筑基期以下的攻擊。”她又拿起玉簪,輕輕插在蘇清月發間,“這支‘金絲纏’,是用千年靈蠶絲和暖玉煉制的,危急時捏碎簪頭,能形成護罩。”

蘇清月摸著發間的玉簪,驚訝地抬頭:“嬤嬤,這不是您一直收著的寶貝嗎?怎么舍得給我們?”她曾見過劉嬤嬤在月圓之夜拿出玉簪擦拭,視若珍寶。

劉嬤嬤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悵然,伸手拍了拍蘇清月的手背:“老身一把年紀了,要這些身外之物何用?你們不一樣——”她轉向林辰,目光銳利如鷹,“你這孩子,看著文弱,骨子里卻有股韌勁;清月呢,靈草天賦高,卻缺些歷練。黑風林里危險重重,這兩件法寶,就當是老身送你們的護身符吧。”

林辰握緊青銅令牌,冰涼的觸感中透著一股溫和的靈力,仿佛能撫平內心的焦慮:“多謝嬤嬤,我們定會小心。”

接下來的三日,成了林辰在百草堂最安穩的時光。每日清晨,蘇清月會帶他去藥圃辨認靈草。露水未干的藥圃里,她蹲在齊腰高的藥草間,指尖拂過葉片,輕聲講解:“辰哥你看,這是‘清心草’,葉片邊緣有七道齒,聞起來有淡淡清香;旁邊那株是‘迷心草’,齒紋雜亂,氣味刺鼻,誤食會讓人產生幻覺呢。”

林辰蹲在她身邊,認真地看著葉片的區別,偶爾抬眼,能看到她專注的側臉,陽光灑在她纖長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嘗試著辨認,卻總是混淆,蘇清月便耐心地一遍遍教,說到開心處,會忍不住笑出聲,發間的金絲纏玉簪也跟著輕輕晃動。

午后,蘇清月會在煉丹房煉制丹藥。小小的丹房里,丹爐里的火苗跳躍著金紅色的光芒,映得她臉頰緋紅。“辰哥,看好了,煉‘壯骨丹’要先溫爐,再按比例放入‘虎骨粉’和‘韌筋草’。”她手持竹筷,小心翼翼地攪動丹爐里的藥汁,“靈力要像春蠶吐絲一樣,慢慢注入,急不得。”

林辰站在一旁,看著她專注的模樣,忽然想起少年時在青石溪邊,她也是這樣認真地為他挑選草藥。他嘗試著按照蘇清月的方法煉制,卻因靈力控制不穩,丹爐里“嘭”地一聲炸開,藥汁濺了一身。

“呀!”蘇清月連忙幫他擦拭,忍不住笑出聲,“我說了要慢慢來嘛!你看,丹爐都被你炸黑了。”她取來濕布,踮起腳尖擦著丹爐,裙擺掃過林辰的小腿,帶來一陣淡淡的藥香。

林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滿是感激:“清月,謝謝你。”

蘇清月回頭,臉頰還帶著丹火烤出的紅暈:“謝我做什么呀?我們是朋友嘛。”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繡著蘭草的荷包,遞給林辰,“這個給你,里面是曬干的金雪蘭花瓣,放在身上能安神。”

林辰接過荷包,觸手柔軟,能聞到淡淡的花香。他從未擁有過如此精致的物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地收進懷里:“我……我沒有什么可以給你……”

“辰哥肯陪我一起去黑風林,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蘇清月低頭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蚋,“其實……我一個人去的話,會很害怕。”

林辰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心中一動,剛想說些什么,卻被劉嬤嬤的聲音打斷:“你們兩個,收拾一下,玄淵前輩派人來說,明日一早就在黑風林外等你們。”老堂主站在丹房門口,目光柔和,“今晚早些休息,養足精神。”

夜深了,林辰躺在軟榻上,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手中握著蘇清月送的蘭草荷包,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花香。他摸了摸胸口的天命玉佩,那是母親留下的唯一信物,此刻竟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他內心的悸動。

隔壁房間,蘇清月坐在梳妝臺前,取下頭上的金絲纏玉簪,輕輕擦拭著。燭光下,玉簪上的金絲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她想起白日里林辰笨拙煉丹丹炸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又想起明日就要前往黑風林,笑容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擔憂。

“清月,別怕,辰哥會保護你的。”她輕聲對自己說,將玉簪重新別在發間,握緊了放在桌上的藥簍。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林辰和蘇清月便收拾好行囊,來到百草堂門口。蘇清月背著裝滿丹藥的藥簍,發間的金絲纏在晨光中閃爍;林辰則將流云盾小心地收在懷中,腰間別著蝕骨母蟲甲殼鍛造的寶劍。

劉嬤嬤早已等在門口,手里拿著兩匹健壯的黑馬:“玄淵前輩在黑風林外的‘落魂坡’等你們。路上小心,這兩匹馬腳程快,能幫你們避開一些危險。”

林辰翻身上馬,蘇清月緊隨其后。他回頭望向百草堂,藥圃里的金雪蘭開得正盛,香氣隨風飄來,仿佛是這段溫暖時光的告別。他對蘇清月笑了笑:“清月,等我們從黑風林回來,你再教我煉‘壯骨丹’好不好?”

蘇清月用力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好!我還要教你認‘回春草’呢,保證不會再認錯了!”

馬蹄聲響起,兩人并轡朝著黑風林的方向奔去。劉嬤嬤站在百草堂門口,望著他們消失在晨霧中的背影,從袖中取出另一枚與林辰手中相似的青銅令牌,喃喃自語:“流云盾啊流云盾,希望你能護好這兩個孩子……天衍閣的秘密,也該讓他們知道了……”

晨霧漸漸散去,前方的黑風林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像一頭沉睡的巨獸。林辰和蘇清月并轡而行,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為這段未知的旅程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芒。

林辰的黑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差點踩進路邊冒泡的泥坑。“吁!”他勒住韁繩,看著眼前石碑上剝落的三個大字——“落魂坡”,碑頂還蹲著只啃蘿卜的灰毛猴子,啃得吧唧響。

“辰哥你看!”蘇清月的馬也停在旁邊,她指著猴子腰間掛的酒葫蘆,“那猴子戴的是不是玄淵前輩的酒葫蘆?”

話音未落,灰毛猴突然把蘿卜往嘴里一塞,抱拳作揖:“來者可是林小友與蘇小友?”它一開口,居然是把蒼老的男音。林辰差點從馬上摔下來:“你……你是玄淵前輩?”

“不然你以為老夫閑著沒事給猴子當掛件?”猴臉突然扭曲變形,灰毛褪去,露出白發老者的真容,正是玄淵前輩。他扯下猴皮面具,露出酒糟鼻和缺了半顆的門牙:“這‘千面猴皮’是老夫年輕時的寶貝,嚇唬人賊管用!”

蘇清月忍不住笑出聲,又趕緊捂住嘴:“前輩,您這面具……”

“懂什么!”玄淵前輩把猴皮往馬鞍上一扔,露出里面繡著胖娃娃的肚兜,“這叫行為藝術!當年老夫戴著它從黑風林尸煞堆里跑出來,那些僵尸看了都忘了追!”他掏出個油乎乎的油紙包,里面是半塊芝麻餅,掰了掰分給兩人,“快吃,進了林子可沒這口熱乎的。”

林辰咬了口餅,芝麻簌簌往下掉:“前輩,您說黑風林外圍怎么過?劉嬤嬤說有會咬人的草?”

“何止咬人的草!”玄淵前輩突然壓低聲音,湊近時酒氣撲面而來,“聽好了,這外圍分三關——‘鬼針叢’‘迷魂霧’‘詐尸蟲’。先說這鬼針叢,看著像蒲公英,實則是長了腿的食人花!去年有個愣頭青想摘花,結果被扎成了刺猬,拉出來時渾身都是針眼,跟篩子似的!”

蘇清月掏出筆記本唰唰記錄,忽然抬頭:“前輩,食人花怎么長腿?”

“問得好!”玄淵前輩一拍大腿,震得馬鞍上的葫蘆叮當作響,“這就叫‘妖化’!黑風林的東西都成了精,比如那迷魂霧,看著像晨霧,實則是萬千尸煞的怨氣凝結,吸一口就會覺得自己在吃蟠桃,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啃得只剩骨頭了!”

林辰聽得手心冒汗,下意識摸向懷里的流云盾。玄淵前輩卻突然掏出個破布包,里面是綠油油的粉末:“拿著,這是‘驅蟲粉’,撒在身上連尸煞都嫌臭!不過記住——千萬別撒臉上,上次老夫手滑撒多了,半個月照鏡子都以為自己是青菜成精!”

蘇清月接過布包,聞到一股混合了臭雞蛋和爛白菜的味道:“前輩,這粉是用‘腐心草’和‘臭鼬腺’煉的吧?”

“哎喲喂!”玄淵前輩眼睛一亮,“小丫頭有眼光!沒錯,再加三斤陳年洗腳水,那味道,絕了!”他又摸出兩把熒光草:“這草晚上能照亮,在黑風林里,比一些發光法器好用,記住別對著草說話,去年有個弟子跟草聊了半夜,第二天發現草把他的話全抖摟給尸煞了!”

林辰看著熒光草上沾著的不明黏液:“前輩,這草……”

“別問!”玄淵前輩突然掏出個骷髏頭形狀的哨子,“這是‘引魂哨’,遇到危險吹響它,老夫在林子外圍能聽見!不過千萬別亂吹,上次有個小子看見兔子就吹,老夫提著刀沖進去才發現他在追野兔!”

蘇清月忍不住笑:“前輩,那詐尸蟲呢?”

“說到這蟲……”玄淵前輩突然壓低聲音,湊近兩人,“這蟲最損!看著像死了的甲蟲,你一踩上去,它就‘滋啦’一聲鉆進你鞋底,順著血管爬進腦子,到時候你就會變成只會說‘我要吃蘿卜’的僵尸!”他突然抓起林辰的腳:“小子,你這鞋縫里是不是有泥?快抖抖!”

林辰嚇得差點把鞋甩飛,蘇清月趕緊翻開藥簍:“前輩,用‘驅蟲粉’撒鞋底有用嗎?”

“孺子可教!”玄淵前輩拍著大腿,結果用力過猛,褲腰帶突然崩斷,露出里面縫著小鴨子圖案的內褲。他尷尬地提上褲子:“咳咳,總之,過外圍記住三句話——見草別摸,見霧別吸,見蟲別踩!還有,遇到穿紅鞋的女尸,千萬別跟她比腳大,那是‘繡花鞋煞’,比輸了要幫她繡一輩子鞋!”

林辰看著玄淵前輩認真的表情,忍不住問:“前輩,這些都是您親身經歷?”

“不然呢!”玄淵前輩突然從馬鞍下掏出個破碗,“看在你們這么乖的份上,老夫再送你們個寶貝——‘破碗照妖鏡’!對著妖怪一照,能照出它最怕的東西!比如上次老夫用它照尸煞王,結果照出它最怕……”他突然打住,神秘兮兮地眨眨眼,“天機不可泄露!”

蘇清月接過破碗,發現碗底刻著“王記粥鋪”四個字:“前輩,這碗……”

“別在意這些細節!”玄淵前輩把猴皮往頭上一戴,“好了好了,老夫要去喝酒了,記住——天黑前必須到‘忘川石’,過了忘川石就是核心區域!要是沒到……”他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容,“老夫就只能給你們收尸了!”

話音未落,玄淵前輩已經變回灰毛猴,抱著酒葫蘆蹦上樹梢,留下一串醉醺醺的歌聲:“黑風林里走一遭,兜里揣著蘿卜糕~”

林辰看著樹上的猴子,又看看手里的破碗:“清月,我怎么覺得這前輩有點……不靠譜?”

蘇清月把驅蟲粉小心翼翼地撒在兩人鞋底,嘴角上揚:“但他說的好像都挺有道理的。辰哥,你看這熒光草,果然在發光呢!”她舉起草,綠色的光芒映著她的笑臉,“我們一定能穿過外圍的!”

林辰看著少女眼中的光,握緊了手中的破碗:“嗯!走!”

兩人策馬走進黑風林邊緣,入口處的樹木扭曲如鬼爪,空氣中彌漫著腐臭味。林辰剛踏入第一步,腳下的草地突然蠕動起來,無數尖刺從草葉間彈出——正是玄淵前輩說的“鬼針叢”!

“清月,撒驅蟲粉!”林辰大喊,同時舉起破碗照去。碗里映出草葉上跳動的紅光,赫然是無數張牙舞爪的小臉!蘇清月手疾眼快,一把將驅蟲粉撒過去,草葉頓時發出滋滋的聲響,像被潑了開水的蛇,紛紛縮回地里。

“成功了!”蘇清月興奮地拍手,卻沒注意到身后的霧氣正悄然彌漫開來,那是比玄淵前輩描述中更濃、更白的“迷魂霧”……

落魂坡上,變回原形的玄淵前輩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望著黑風林方向喃喃自語:“希望這倆小家伙能記住老夫的話……不過那破碗確實是王記粥鋪的,當年賒賬沒給錢,老板追著老夫跑了三條街呢……”他打了個酒嗝,掏出懷里的蘿卜啃了起來,月光灑在他白發上,竟有了幾分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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