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菜鳥小偷的翻車現場

白小七貓著腰，像只營養不良的獵豹似的尾隨在那個華服胖子身后。胖子的錢袋隨著步伐在腰間晃蕩，銅錢碰撞發出令人心癢的脆響。

“就借十個銅板...“白小七在心里自我安慰，“等我發達了還他一百個！“

他回憶著電視劇里小偷的瀟灑動作，右手微微前伸，食指和中指做出夾取的手勢。三步、兩步、一步...就是現在！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錢袋的瞬間，胖子突然停下腳步，猛地轉身：“你跟著我干什——“

“我我我...“白小七急中生智，伸出的手順勢往上一抬，做了個伸展運動，“今天天氣真好啊哈哈！“

胖子狐疑地打量著他臟兮兮的打扮，下意識捂住錢袋加快腳步。白小七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后背已經濕透了。

“出師不利啊...“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突然發現路邊有個賣糖人的攤子，頓時計上心頭。

五分鐘后，白小七舉著根竹簽，上面粘著個歪歪扭扭的糖人。怎么拿到糖人的就不說了哈，反正不是偷的，因為太餓了，他忍不住舔了一口。

“唔...還挺甜...“白小七咂咂嘴，突然想起正事，戀戀不舍的把唐人從嘴里拿了出來。他鬼鬼祟祟地再次靠近那個胖子，這次換了個策略——假裝被路人撞到，趁機下手。

“讓一讓！讓一讓！“他故意大聲嚷嚷著往前擠，在即將撞上胖子的瞬間，左手舉著糖人作掩護，右手迅速摸向錢袋...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錢包沒拿到，手上到是沾滿了糖稀。

“淦！“白小七看著黏糊糊的右手欲哭無淚。更糟的是，手上的糖稀還粘在了胖子華貴的錦袍上。

“我的云紋蜀錦！“胖子發出一聲慘叫，一把揪住白小七的衣領，“賠錢！“

“大哥我錯了！“白小七秒慫，“我就是想借...不是，我就是看您衣服太好看想摸一摸...“

“摸一摸？“胖子冷笑，“我看你是想偷！“

周圍瞬間圍上來一群看熱鬧的路人。白小七急中生智，突然指著天空大喊：“看！飛碟！“

趁著眾人抬頭的瞬間，他猛地掙脫開來，撒腿就跑。身后傳來胖子的怒吼和雜亂的腳步聲。

“站住！“

“抓小偷啊！“

白小七這輩子都沒跑這么快過。他慌不擇路地鉆進一條小巷，結果發現是條死胡同。正要回頭，巷口已經被三個手持棍棒的家丁堵住了。

“誤會！都是誤會！“白小七背貼著墻，聲音都在發抖，“其實我是...是星探！看這位老爺氣質非凡，想邀請他參加我們怡紅院的選秀...“

胖子氣喘吁吁地追上來，聞言更怒了：“放屁！老子是醉仙樓掌柜！“

接下來的場面十分慘烈。三個家丁把白小七按在地上，胖子親自掄起鞋底板，把他屁股打得開了花。

“讓你偷！“

“讓你撒謊！“

“還怡紅院！老子是正經生意人！“

每罵一句就抽一下，白小七的慘叫聲在巷子里回蕩。最后胖子打累了，朝他身上啐了一口：“再讓老子看見你，送你去見官！“

等他們走遠，白小七才顫巍巍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巷子外挪。每走一步，屁股就火辣辣地疼一下。

“這屆古人太兇殘了...“他抹著眼淚嘟囔，“電視劇里小偷被抓住頂多挨頓罵...“

轉過巷角，他突然撞上一堵“墻“——準確說是某個人的胸膛。抬頭一看，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胳膊上紋著個猙獰的虎頭。

“小兄弟，“壯漢咧嘴一笑，“在我們黑虎幫的地盤上做生意，問過我們了嗎？“

白小七腿一軟，直接跪了：“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別緊張，“壯漢拎小雞似的把他提起來，“我們幫主最喜歡你這種機靈的。交十文錢入會費，以后這片兒隨便你偷。“

白小七傻眼了：“啊？“

“啊什么啊，“壯漢拍拍他的臉，“要么交錢，要么...“他捏了捏砂鍋大的拳頭。

白小七哭喪著臉摸遍全身，最后掏出兩個銅板——這是他全部的財產。

壯漢臉色頓時黑了：“耍我？“

“不敢不敢！“白小七急中生智，“大哥，我雖然沒錢，但我可以打工抵債！我會...會...“

“會什么？“

“會講笑話！“

“...“

“真的！我給您講一個？“白小七清了清嗓子，“從前有個太監...“

壯漢一拳砸在墻上：“你找死？“

“我還會按摩！“白小七趕緊改口，“專業大保健三十年！“

壯漢將信將疑地松開他：“試試。“

白小七硬著頭皮讓壯漢趴在臺階上，回憶著以前去按摩店時的場景。他先是裝模作樣地在壯漢背上按了幾下，突然靈機一動——

“大哥，我這是祖傳的'分筋錯骨手'，您忍著點啊！“

說完就對著壯漢背上一頓亂捶。說來也怪，這壯漢被捶得直哼哼，居然還挺享受。

“唔...左邊...再重點...“

“對對對，就這兒...“

“舒服...“

十分鐘后，白小七揉著發酸的手腕，看著躺在臺階上舒服得直哼哼的壯漢，小心翼翼地問：“大哥，我能走了嗎？“

“嗯...“壯漢瞇著眼，“明天這個點還來。“

白小七：“......“

他算是明白了，在這個世界，當小偷比當乞丐都難！

拖著疲憊的身子，白小七一瘸一拐地往城外走。夕陽西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顯得格外凄涼。

“咕——“肚子又發出抗議。白小七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陣誘人的香味飄來。他循著香味看去，只見路邊一個小攤正在賣肉包子。白小七咽了咽口水，突然發現攤主正在和顧客爭吵，完全沒注意蒸籠這邊。

“最后一次...“他在心里對自己說，“就偷一個...“

他躡手躡腳地靠近蒸籠，正要伸手——

“啪！“一只枯瘦的手突然拍在他肩膀上。

“小子，偷竊是罪孽。“

白小七嚇得魂飛魄散，回頭一看，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老者從懷里掏出一個包子，“吃吧，男子漢大丈夫，要取財有道，豈能行竊？“

“吃吧。小子，如果沒有飯吃可以來找我“說完老者就走了。

白小七感動得熱淚盈眶，接過包子狼吞虎咽。白小七心中想到一飯之恩來日必會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