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其他人見狀，識趣地向后走去，為眼前的戰斗留出對應的場地。

“要我幫忙嗎？”

岳直禮貌地提醒道，畢竟對面蘭尼也躍躍欲試的樣子，面對邪惡的二打一，正義的哥布林可不能置之不理。

奧德勒咬著牙，給出了他的回復。

“不用，這是騎士之間的斗爭。”

岳直也知趣地退回場邊，經過他的檢閱，戴恩的等級是lv.24，蘭尼的等級是lv.19，跟奧德勒lv.31的差距還是有點大的。

隨你怎么說吧，反正等你劣勢的時候，我再上也行。

不過這個時候岳直突然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明明在薩維爾干掉了那么多騎士，奧德勒的等級依舊一點沒漲。

究竟是他那個等級需要的經驗值太高，還是……這是有系統的自己才能辦到的事情？

不過現場的爭鋒相對容不得他多想，奧德勒的劍鋒已經和戴恩撞在了一起，面對皮膚已經泛紅的戴恩，奧德勒寸步不讓。

兩人的劍招師出同源，因此和先前那種極限躲避，然后拼反應能力和臨場應變能力的戰斗不同。

破不了招帶來的，就是純粹力量的比拼。

這個時候，等級的優勢就凸顯出來了，即便戴恩已經開啟了血氣狂涌法，但在大部分時候，他的力氣并無法勝過奧德勒。

更多時候，需要一旁蘭尼的掠陣，才能堪堪和奧德勒持平。

“你又進步了，奧德勒。”

戴恩的語氣有些嫉妒，或許是對于自己原地踏步的不滿。“你這些年……也在努力提升自己嗎？”

“不，我在行省最邊緣的村子當牧師。”

奧德勒轉換了自己的架勢，面對兩人，他需要經常調轉攻勢。“但騎士的榮光仍在我心。”

“那些虛偽的榮譽并不會帶來安全，”戴恩的蒸汽變得越來越旺盛，變紅的皮膚把他身上的衣服都一并炙烤地卷曲起來。“騎士就是為了保護他人而存在的，團長大人。”

戴恩的左掌虛握，右臂肌肉虬結如老樹盤根，燃燒血液的赤金色光暈順著身體的軌跡攀上劍刃。

奧德勒凝神靜氣，他要拼命了。

劍刃再相撞的時候，上面附帶的威力已不可同日而語，奧德勒的虎口左幾乎是瞬間炸開血霧，他后退了好幾步，才卸掉了這招斬擊的慣性。

只不過，蘭尼并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趁著奧德勒后退的空檔，他手臂的青筋暴起，手中長矛如同毒蛇一樣，追上了奧德勒后退的腳步。

赤金劍刃借著沸騰的血液跟隨而來，這兩招幾乎是卡準了他無法回防的現狀。

在這關鍵時刻，奧德勒的雙膝微曲，以一個漂亮的升空，躲開了這兩發刺向腰間的斬擊。

“你不準出手。”

岳直尷尬地揮舞戰斧，擺出待機的動作，奧德勒剛剛的警告，是說給他聽的。

“甚至連你的衣角都碰不到嗎？”

蘭尼的情緒陷入了憤怒之中，即便流逝過如此漫長的歲月，他依舊難以趕上面前之人的背影。

“意料之中，騎士團長的位置，可是整片區域的天才，才能坐穩的地方。”

戴恩倒是毫不意外，他的劍此刻直直指向奧德勒的臉龐。“不過，我既然能當上副團長，自然也有我的過人之處。”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這個老人化作高速移動的影子，將奧德勒緊緊圍在了中央。

“我記得這個。”

奧德勒望著身邊不斷閃爍的戴恩。“這么多年，你終于把它完善了。”

三道？還是三十道？

這些都不重要了，在岳直的眼中，戴恩的身影已經宛如神明，此刻若是他位于其中，除了等死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結局。

不過，奧德勒顯然知道這項戰法的原理，他沒有在原地坐以待斃，而是頻繁出擊，同這些出招的影子過招。

在部分選擇里，金鐵交擊的聲音提醒奧德勒選對了。

在如此嘗試過幾次后，奧德勒冰冷地吐出三個字。

“結束了。”

他猛地朝右上方的影子揮劍，戴恩在他的這發劈擊下，竟是停下了自己的身形，隨后被奧德勒補上一記橫踹，他整個人倒退著，回到了人群之中。

“戴恩！”

蘭尼望向戴恩的眼神充滿了悲憫，在轉向奧德勒時，又重新變為了憤怒。“你這個……”

他揮出長矛欲刺，沒想到此刻，一柄橫空出世的戰斧，擋住了他的攻擊。

“克利福德，我說過……”

“稍安勿躁，我的朋友。”岳直平靜地收回自己的武器。“我覺得整件事還有緩和的余地，讓我同奧德勒談談，可以嗎？”

蘭尼半信半疑地收回長矛，此刻由不得他不信，光是岳直左手揮舞戰斧擋住他雙手的刺擊來看，這只哥布林的力量絕對不在他之下。

為了不讓他們聽到，岳直特意將奧德勒拉回了修女的身邊。

“你在搞什么東西，克利福德？”奧德勒看起來相當不滿。

“是你在搞什么才對，奧德勒，就這么和你曾經的朋友大打出手，還在對方開啟燃燒生命的狀態下？”

岳直發出了觸及靈魂的問題。

“可……他們要護著那只淤泥怪，你也看到了，那只淤泥怪會攻擊人類。”

“但它現在，不是好好地窩在廣場中央嗎？”

岳直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從它躍出水井，到現在過去多久了，如果它真的想要攻擊人，它身邊那么多人，哪個都可以當成目標。”

“……你的意思是，它不會攻擊村民？”

“我不知道，也許這就是納利澤排外的原因，為了……不讓外地人被這頭淤泥怪物盯上？”

岳直繼續說著。“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我們更應該透過現象看本質。”

“奧德勒，你在平常的時候，會隨便開啟血氣狂涌法嗎？”

“不會，使用這種戰法會有后遺癥，也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壞……”

“那就對了，戴恩為了這只怪物，不惜開啟血氣狂涌法，也要繼續同一個他已經有深刻認知的強敵作戰。”

“不是恰恰說明，他保護那只怪物的決心嗎？”

聽了岳直這番話，奧德勒徹底陷入了沉默。

“我覺得，克利福德的分析有道理，也許……村民們確實得到過它的幫助，就像我曾經被克利福德幫助過一樣。”

伊圖薩娜此刻也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沉默半響后，奧德勒從喉頭擠出幾個字，

“那……我現在，要怎么做？”

“如果我來做決定的話……”

岳直頓了一下。“離開吧，不要打擾他們，就像我們從未來過這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