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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號角響起

朱高煦已喝得滿臉通紅,正拉著朱高燧比扳手腕,朱高熾在一旁笑著勸:“老二莫要欺負三弟。”

顧誠望著窗外漫天飛雪,想起自己故鄉的春節,門上里的紅對聯、電視里的春晚,還有母親包的薺菜餃子,喉間忽然有些發緊。

“先生在想什么?”燕王妃注意到了顧誠臉上的一絲落寞,便扯了扯朱棣的衣角,示意了一下,朱棣情知其原由,目光溫和地問道。

顧誠回過神,笑道:“在想這樣的雪景,倒和我家鄉有些像。”

道衍忽然開口:“既在此處安身,便是家鄉了。”

老和尚捻著佛珠,眼神平靜無波,顧誠卻心頭一動,平復了一下心情,笑著道:“大師所言不錯,倒是我著相了。”

“若非王爺賞識,我恐怕也無法在北平城內安家。”

朱棣笑了笑,說道:“都是一家人,何須多言。”

說完,便領著眾人往院中燒松盆。

火光騰起時映紅了每個人的臉,朱高煦和朱高燧圍著火堆拍手,朱高熾站在稍遠處,被徐氏裹緊了披風。

“啾……。”

“砰……!”

新的一年,自然是要萬象更新。

朱棣望著沖天而起的火星,忽然對顧誠道:“先生看這火勢,像不像要燎原?”

顧誠則是輕聲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守歲時眾人圍坐在炭盆旁,徐氏講起幼時在中山王府過年的趣事,說徐達大將軍總愛給孩子們發銅錢,朱高熾聽得認真,朱高煦卻在偷偷給朱高燧使鬼臉。

道衍和尚閉目養神,手指在膝上輕敲,倒像是在盤算著什么。

顧誠則是和朱棣兩人在下棋。

燕王妃的身邊,徐妙錦依然還是冷清的性子,卻也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念家的情緒。

寅時的梆子聲剛過,朱棣便領著兒子們往祠堂祭祖。

顧誠站在廊下等候,見燕王妃徐氏正將包好的餃子往食盒里裝,輕聲解釋道:“這是要給守城的將士送去的。”

“王妃娘娘愛兵如子,將士們必定感動不已,當誓死追隨王爺。”這漂亮話總是要說一說的。

燕王妃柔聲道:“唉,他們也不容易呀。”

等到燕王妃帶著王府上的人,給營地中的將士們送餃子,顧誠又望著院中那株落滿雪的老梅,忽然聽見朱高熾的聲音:“先生,父親叫您進去吃餃子。”

顧誠咬開一個餃子,舌尖忽然觸到硬物……竟是枚銅錢。

道衍和尚道:“先生今年當有福氣。”

朱高煦湊過來:“我也吃到了!”

朱棣看著滿堂笑語,忽然端起酒杯:“愿我大明,歲歲平安。”

顧誠望著案上蒸騰的熱氣,看著眼前這些或溫和、或英武、或狡黠的面孔,忽然覺得這個陌生的時代,竟真的成了自己的家。

遠處傳來孩子們的歡笑聲,新的一年,就這么悄無聲息地來了。

建文二年的正月初一,紫禁城的晨霧還沒散盡,顧誠已經在自家暖閣里待得有些發悶。

窗外的爆竹聲斷斷續續,染紅了半邊天,他卻對著炭火盆打了個哈欠。

穿越到這大明朝都快半年了,雖然已經是習慣這沒有手機電腦的日子,可一到無聊的時候,還是十分想念有手機的日子。

“王景弘,青鸞,過來搭個手。”他沖門外喊了兩聲,很快就見管家王景弘捧著個紫檀木盒進來,丫鬟青鸞則端著剛沏好的雨前龍井,兩人臉上都帶著過年的喜氣。

王景弘是跟在朱棣身邊的太監,為人十分機靈,也知進退,此刻穿著簇新的寶藍色綢緞棉襖,見顧誠指著桌上一疊硬紙片,眼里滿是好奇。

“爺,這是您前幾日讓紙坊做的玩意兒?”王景弘伸手摸了摸,這紙比尋常的厚實不少,邊緣還裁得整整齊齊,上面用朱砂和松煙畫著奇怪的圖案。

顧誠笑著把紙片攏到一起,數出五十四張來:“這叫紙牌,咱們今天就用它來打發時間。”

他拿起一張畫著麥穗的紙牌,原本的J、Q、K、A換成了‘商’、‘工’、‘農’、‘士’。

原本的大王、小王也換成了‘文曲’‘武曲’,文曲星捧著書卷,武曲星挎著寶劍,。

王景弘看著桌子上的紙牌,問道:“爺,這牌該怎么玩?”

“斗地主!”顧誠把牌洗得嘩嘩響,指尖翻飛間,牌面已經碼得整整齊齊,“三人一局,一人當地主,另兩人當農民,農民合伙斗倒地主就算贏。”

他邊說邊發牌,先給王景弘和青鸞各發十三張,自己留了二十七張當地主,“你們看,手里的牌可以單出,也可以成對,三張一樣的能湊刻子,五張連順的叫順子……。”

青鸞捏著手里的牌,小臉皺成一團:“那我這張‘工’和‘商’能湊一對嗎?”

“得是一樣的牌才行,”顧誠耐心解釋,“你看王管家手里那兩張‘農’,那就能湊對。”

王景弘果然亮出兩張畫著稻穗的“農”,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那我這對‘農’,該怎么出?”

“地主先出,”顧誠打出一張單牌“三”,“我先出個小的,你們誰有大的就管上。”

青鸞立刻抽出一張“五”,問道:“爺,這張可以嗎?”

顧誠連連點頭,說道:“可以,青鸞真聰明!”

王景弘跟著出了張“十”,顧誠瞅著手里的“文曲”,說道:“我這文曲星一出,你們誰也壓不過。”

暖閣里很快熱鬧起來,青鸞時不時因為出錯牌懊惱地拍著大腿,王景弘則老謀深算地盯著兩人的牌面,顧誠偶爾故意放放水,讓他們贏上一兩局,引得兩人歡呼雀躍。

炭火盆里的銀絲炭燒得正旺,映得三人臉上紅撲撲的,窗外的爆竹聲似乎都遠了些,只剩下紙牌碰撞的脆響和不時響起的笑聲。

又是一局結束,王景弘收拾著牌,忽然感慨:“還是爺有法子,這玩意兒比擲骰子有趣多了,不僅要運氣,還得動腦子。”

顧誠望著窗外漸漸散去的霧氣,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牌面上,映得那些五谷雜糧的圖案熠熠生輝,前世,他也曾在過年的時候,和家人一起打打牌,不管在什么年紀,好像過年都是最讓人放松的時候。

顧誠揮揮手,叫道:“再來一局!”

聽著王景弘和青鸞雀躍的應答,他忽然覺得這沒有電子設備的新年,也不算太難熬。

……

正月初九,滄州方向傳來急報。

盛庸果然讓平安率兩萬先鋒軍日夜兼程,已到達德州。

探馬回報,平安所部攜帶大量火器,沿途竟然還燒殺劫掠,不少村莊化為廢墟。

朱棣捏著情報的手指關節發白,原本計劃中襲擾滄州的行動不得不提前,更糟糕的是,張玉在籌措棉衣時,與山東境內的南軍哨探發生沖突,行蹤暴露,極有可能打亂整個燒糧計劃。

道衍提議:“張玉將軍素來謹慎,此番定是對方早有防備,王爺,燒糧計劃若要繼續,必須另尋時機。”

他的目光掃過沙盤上被臨時挪動的小旗,代表南軍的紅旗如毒蛇般逼近,而燕軍的黑旗尚未完成合圍。

顧誠則是結合記憶中對于此戰的記載,還有影視劇中的演繹,開口道:“平安帶火器急進,顯然是想打我們個措手不及,現在最要緊的,是守住北平城門,不能讓他們趁虛而入。”

也就在這時,一輕騎大步流星,急匆匆地走進來,雙手奉上一封迷信。

朱棣搶過密信,展開的瞬間,臉色驟變如霜。

信上字跡潦草凌亂,卻是張玉的親筆,念道:“德州糧草營布防驟變,盛庸似已察覺,恐有伏兵。”

此時此刻,朱棣都要懷疑盛庸的身邊,是不是也有一位來自于六百年后的人了。

離間計沒能成功,此番想要偷襲對方的糧草,也沒能成功。

“盛庸這老匹夫!莫非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道衍捻著佛珠,喉間發出一聲嘆息,“王爺,張玉將軍既已示警,德州之行萬不可貿然前往,盛庸此人并非浪得虛名,故此,在李景隆吃了兩次敗仗的情況下,自然是知曉我們可能會偷襲他們的輜重。”

顧誠盯著沙盤上不斷逼近的紅旗,忽然抓起鉛筆在滄州方向畫了個圈,建議道:“既然燒糧不成,不如將計就計,平安孤軍深入,我們佯裝棄城北撤,引他進城,再斷其后路......”

他的聲音頓住,鉛筆尖在紙上戳出個破洞,“只是張玉將軍那邊......。”

朱棣目光如炬,盯著顧誠所指之處,沉聲道:“張玉是本王麾下猛將,他既已暴露,必能尋機突圍,我們按此計行事,只要困住平安,盛庸主力定會分兵來救,屆時或許還有機會劫糧。”

他直接對身邊的金忠吩咐道:“速速派人聯絡張玉,讓他見機行事,保存實力!”

金忠頷首,立刻去安排傳令兵。

顧誠忽然想起史書上平安雖勇卻敗多勝少的記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上的批注,想起歷史上,平安此人性急如火,若能激怒,說不定還真的會出城迎戰。

念頭剛起,他猛地抬頭看向朱棣,提議道:“王爺,我們可在北平城郊設下罵戰。”

“平安性急,若派人當著他的面辱罵其主朱允炆、嘲諷他有勇無謀,定能激得他不顧兵法章法,率部追擊,待其深入,我們提前埋下的伏兵便可甕中捉鱉。”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低沉,“只是這法子,怕是要折損些罵陣的兄弟。”

朱棣沉聲道:“為了此戰得勝,保住北平萬千百姓,也唯有如此了。”

道衍看了看顧誠,然后又開口提了一個意見,那就是直接埋地雷陣,既然要誘君深入、甕中捉鱉,必定要全力一擊,讓收獲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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