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紅棠從竹梢翩然落下：“終于說到重點了。“她看向齊永年，“你以為玄冥子為什么要追殺心印攜帶者？不是為了滅絕，而是為了湊齊七人，強行開門！“

齊永年突然明白了王陽明的擔憂。如果七位傳承者聚在一起反而會加速災難，那他們現在的處境...

“我們必須分開。“謝青梧顯然也得出了相同結論，“阿蕪...南宮姑娘，請你離開。“

南宮蕪卻搖頭：“太遲了。從我覺醒的那一刻起，'門'已經感應到了我們的位置。“她抬起黑白分明的雙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自愿放棄心印。“謝紅棠接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而這正是我來找你們的原因。“

她從懷中取出一塊龜甲——與王陽明那塊極為相似，但上面刻的是“遁“字而非“鎮“字。“王守仁被玄冥子困在'無何有之鄉'的入口處。他讓我帶話：'七心不可聚，速尋天樞碑'。“

齊永年的“信之力“劇烈波動。謝紅棠這番話真假參半，尤其是關于王陽明的部分...但他無法分辨具體哪部分是謊言。

謝青梧冷笑：“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一個叛徒？“

“叛徒？“謝紅棠突然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鎖骨處一個猙獰的烙印——與齊永年胸前的黑色紋路有七分相似，“三年前我潛入玄冥子門下，就是為了查明誰才是真正的叛徒！“

她轉向南宮蕪：“你以為自己焚毀名單就能阻止玄冥子？錯了。學宮內部早有人向他泄露了七位傳承者的身份。而你——“她手指輕點南宮蕪的眉心，“你的記憶被動了手腳。“

南宮蕪如遭雷擊，黑白分明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不可能...我明明記得...“

“你記得的都是別人讓你記得的。“謝紅棠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布袋，倒出幾粒閃爍著星光的沙子，“這是'無何有之鄉'的時之砂，能暫時破除記憶封印。敢試試嗎？“

齊永年伸手攔住：“等等！如果她的記憶被篡改過，突然恢復可能會...“

太遲了。南宮蕪已經接過時之砂，按在自己太陽穴上。

剎那間，風云變色。

南宮蕪的身體劇烈抽搐，黑白分明的界限開始模糊。她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周圍地面龜裂，草木瘋長又迅速枯萎。齊永年想上前幫忙，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她正在經歷記憶重組！“謝紅棠喊道，“不要靠近！“

當風暴平息時，南宮蕪癱倒在地，恢復了原本的少女模樣。她顫抖著撐起身子，眼中滿是驚恐與痛苦。

“我想起來了...全部...“她聲音嘶啞，“學宮被焚那晚，我確實燒了藏書閣...但不是為了毀滅證據...而是為了...“

“為了什么？“齊永年單膝跪地，輕輕扶住她肩膀。

“為了救一個人。“南宮蕪抬頭，淚水奪眶而出，“王陽明大人的獨子...王燁。他被玄冥子的人抓住，威脅我交出'滅之力'的修煉法門...我假裝答應，實則焚毀了所有相關典籍...“

謝青梧倒吸一口冷氣：“所以王陽明大人知道你是清白的？“

南宮蕪點頭：“正是他建議我偽裝成'生之種'，混入杜允明的地牢...因為那里最安全，玄冥子絕不會想到要在他政敵的地盤上搜尋傳承者。“

齊永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真正的'生之種'呢？“

“死了。“謝紅棠冷冷地說，“三年前就被玄冥子煉成了'長生丹'。現在你們明白為什么必須阻止七心齊聚了吧？一旦我們七人全部現身，無論意愿如何，'門'都會開始松動。“

她的話讓所有人陷入沉默。齊永年低頭看著胸前的黑色紋路——它似乎比剛才擴大了些許。如果謝紅棠說的是真的，那么他們現在面臨的不僅是權力斗爭，而是關乎整個世界存亡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