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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努力不會辜負自己。(二合一)

舞臺上。

身披紅衣的少女,正向觀眾展示出色的歌喉。

這首曲子多崎透再熟悉不過,是莫扎特所創(chuàng)作的《魔笛》中的經(jīng)典曲目。

《夜后的詠嘆調(diào)》

詠嘆調(diào)不得降調(diào),音樂的華麗與力度非比尋常,是花腔女高音聲部技巧與表現(xiàn)力高水平的體現(xiàn),被視為這一聲部在歌劇曲目中難度最高之列。

令多崎透感到驚訝的是,青木日菜的歌唱水平相當之高。

聲區(qū)統(tǒng)一,喉位穩(wěn)定,共鳴運用,乃至于德語發(fā)音,都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能夠熟練掌握的技巧。

不得不承認,如此堅實的功底,并不是付出努力就可獲得的,或者說,努力只是最基本的門檻。

許多人付出所有,傾盡所有的努力與汗水,也無法領(lǐng)略絲毫他們眼中的風景。

世人常以這樣一個詞來形容這類人:

天才。

臺上的一眾演員之中,青木日菜是身高最矮的那位,卻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現(xiàn)場在座的觀眾,沒有誰能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這些站在舞臺上的姑娘們,此刻正無一例外的,閃閃發(fā)亮。

燈光昏暗,多崎透微微側(cè)目,卻見坐在他身旁的高木美香,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舞臺上的表演,嘴唇無聲翕動。

他們的位置還算靠前,距離舞臺只有寥寥數(shù)米。

她忽地想起了富士山。

黃昏下,站在南房總的岡本棧橋上,聽著海浪拍岸,遙望著的那座富士山。

似乎也像這么遠。

美輪美奐,觸不可及。

……

……

100分鐘的舞臺劇,轉(zhuǎn)瞬即逝。

多崎透本以為演出就此結(jié)束,經(jīng)過高木美香提醒,才得知之后還有l(wèi)ive環(huán)節(jié),這下可算是得知那應(yīng)援棒是用來做什么的了。

再看了看在場有一半以上都是年輕男子與中年大叔,心中大概明白,這舞臺劇應(yīng)當也算是一種偶像企劃了。

以青木日菜的那張臉蛋,做偶像倒也相符。

而她們在live環(huán)節(jié)演唱的歌曲,有些平平無奇,無法發(fā)揮青木日菜的美聲唱法,令多崎透感到十分遺憾。

明明他還挺中意的。

公演結(jié)束后,觀眾們井然有序的離開,剛走出飛行船劇院,身旁的女孩兒臉上依舊流露著興奮,不停地說著幾位演員的話題。

而除了青木日菜之外,多崎透連一個演員的名字都沒記住,但這不妨礙多崎透覺得她們演得很好。

尤其是每當他看見高木美香那雙充滿憧憬,閃閃發(fā)亮的眼眸時,便不自覺地想為她加油鼓勁。

“好厲害呢!主演的那位女孩兒。”她毫不吝嗇地發(fā)出贊美。

“看到她們在舞臺上閃閃發(fā)光,總覺得身上好像有力氣涌出來了似的,謝謝你今天邀請我來看。”

那幾位主演,都是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兒,感嘆的同時,難免心生羨慕。

“你喜歡就好。”

“我當然喜歡啦,舞臺劇呀朗讀劇,還有落語也是,可最叫我喜歡的,那一定得數(shù)自己也能上臺出演。”

多崎透想了好一會兒,問:“難不成是要在武道館演舞臺劇?”

“怎么可能啦!”

高木美香紅透了臉,說不清是被多崎透的說法給氣到,還是因為他毫無遮掩地說出武道館三個字,害她想起了自己那夜的大言不慚。

二人并肩走在夜晚的上野街道,晚風拂面,格外宜人。

她今天穿著淺灰色的輕薄呢絨大衣,棕色的長發(fā)編了幾道細長的三股辮垂落在一側(cè),露出左耳。

街邊發(fā)傳單的女仆,路邊彈唱的歌手,在這座忙碌的城市下,似乎所有人都有事可做。

“大家,都好努力呢。”她輕聲呢喃。

她常說,努力是不會辜負自己的。

那么只要足夠努力,女仆就可以不必拋頭露面,路邊的彈唱歌手,也一定能登上澀谷的大熒幕了吧。

“多崎桑,已經(jīng)想好今后要做什么了么?”

“嗯,想好了。”

“回答得好果斷!”

“我是下定決心之后,就不會胡思亂想的類型。”多崎透如此回答。

“好酷……”

很酷么?

多崎透不太懂這是什么道理。

高木美香揚起淡淡的笑,似乎在回憶些什么,緩緩開口道:“我呀,從小就喜歡看動畫,兒時還會模仿動畫里的人物,做些奇奇怪怪的蠢事兒。”

多崎透扭頭看她,安靜聽著。

“小時候總以為,那些角色都只存在于畫面里,可后來看到喜歡的動畫的角色聲優(yōu)們,竟然能夠穿越次元,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的舞臺上開演唱會。

“那可真是!難以形容當時的心境,就想著……啊!就是這個呀!非這個不可!

“我今后也想變成那樣,在舞臺上閃閃發(fā)光,然后在將來的某一天,讓某個小朋友看到我的演出后,也能令她產(chǎn)生‘啊!非這個不可!’的想法。”

她在訴說夢想的時候,眼睛里閃爍著光。

“高木小姐的話,總有一天會實現(xiàn)夢想的。”

“多崎桑是打從心底這樣認為的?”

信號燈轉(zhuǎn)為紅色,數(shù)不清的車輛在眼前來回穿梭。

站在人行道前,高木美香側(cè)過臉頰,抬頭看向身旁的俊美青年。

“我長得既不漂亮,聲音也談不上具有特色,此前被某個試音片場的導(dǎo)演說我的聲線演不了姐系角色,叫我失落好久。

“即便撞了大運,得到一個站上舞臺的機會,可真的有人愿意推我這種普通女孩兒么?”

“會有的。”

多崎透不假思索,又隨意至極,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高木美香似乎產(chǎn)生一絲不滿,不由得鼓起了臉:“真是的,聲優(yōu)界可不像多崎桑想象的那樣簡單,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比掛在我家神社的繪馬還要多喔!

“為什么你就能如此斷言呢?”

多崎透指了指自己,坦然道:

“我會推的,肯定。”

“……欸?”

她呆滯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多崎透。

人行道的信號燈由紅轉(zhuǎn)綠,身旁的行人穿過他們,前往對岸,只剩他們站在原地。

“你的每場live我都會去看,等我寫歌賺了大錢,還會買你的握手券,拍立得。

“若你沒有完成當月的指標,被經(jīng)紀人呵斥,我就把你的CD全部買下來,讓那些大人物不得不為你定制C位曲。”

高木美香起初緊張地險些結(jié)巴,直到多崎透越說越不對勁,她才算回過神來,不由得道:

“多崎桑,你是不是把聲優(yōu)和地下偶像搞混了?”

“是么?我還以為我功課做得很足了,聲優(yōu)難道不用和粉絲握手么?”

見多崎透一副認真反思的表情,高木美香心中的驚愕消退后,竟是“噗”地笑了出來。

女孩兒曉得前仰后合,簡直像是被和煦的春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麥子。

她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多崎桑,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有趣的人。”

“……我明明說得還挺認真的。”

“是,是,噗哈哈哈……啊!綠燈了!快,多崎桑,我們過去!”

她輕輕拉扯多崎透的衣袖,趕在紅燈前,和多崎透一同跑到了對岸。

……

……

電車搖搖晃晃,哐叱哐叱的運作,車廂里的人比想象中的多,多崎透不得不用手臂撐著車廂壁,努力不讓自己的身體貼在她身上。

但是沒用。

該貼還是貼。

每當他們視線相對,高木美香總會率先移開目光,一言不發(fā)的。

到站后,兩人好不容易從車廂內(nèi)擠了出來,高木美香不留神跌了個踉蹌,好在多崎透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才沒跌倒,倒是有別的什么東西掉了出來。

剛接觸沒多久,他們便同時松開了手,高木美香迅速側(cè)過身子,有意無意的撥弄頭發(fā),沒讓多崎透看見她此刻的表情。

多崎透則彎腰撿起她掉落的錢包,瞟了一眼后,重新遞還給她。

出站之后,共同走在熟悉的街道,進行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大多是在談?wù)撓惹翱吹奈枧_劇。

多崎透不是話多的類型,與人說話的時候,他基本都是會認真聽,再應(yīng)聲附和,這使得高木美香這樣的年輕女孩兒,十分容易打開話匣子。

雖說高木美香總對自己沒有自信,可多崎透認為高木美香的聲音十分動聽,至于能不能配姐系角色,這不在他的專業(yè)領(lǐng)域,無法點評。

一同回到租住的公寓,兩人一前一后的踩上金屬樓梯,嘎吱嘎吱的聲響,約定成俗般地響起。

“多崎桑,來我家吃飯吧。”

“好。”

這仿佛成為了某種習(xí)慣,類似被說了“歡迎回家”后,就會下意識回應(yīng)“我回來了”一樣。

于是,多崎透十分自然的,再次走進聲優(yōu)小姐的家。

這樣的事情若是說出去,讓人嚼了舌根,非要說些“每晚與聲優(yōu)小姐共同進餐”,“聲優(yōu)小姐的手作料理”之類看似令人羨慕的話。

那多崎透必然是要反駁的。

因為高木美香的手藝并不行,倒不如說,至今為止她端出來的東西,都是些處理簡單,不需要過多料理的事物。

杯面,火鍋。

但身為一個蹭飯的,多崎透哪里還會提什么要求呢。

但今天似乎有所不同,晚餐是豬排飯,米飯是現(xiàn)煮的,豬排是買的成品,只要加熱即可,搭配切成絲的卷心菜,對于他們來說,已是難得的豐盛。

“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大餐吶。”

“別取笑我,你知道我做不好菜的。”

“怎么會,我說的是實話。”

正要開動,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來電顯示“經(jīng)紀人”三個字。

高木美香放下筷子:“抱歉喔,多崎桑,我進去接個電話。”

說罷,她走進臥室。

約莫五分鐘后,女孩兒從房間內(nèi)出來,單從臉上難以看出她的心情,但多崎透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常。

哪怕高木美香本人不愿承認,但她真的十分容易被情緒影響。

最直觀的表現(xiàn)就是。

她又在落淚。

跪坐在茶幾前,起先還十分平靜,隨后嘴巴便微微顫抖著癟在一塊,淚水一顆一顆掉入眼前的瓷碗內(nèi),浸透了米飯,悄無聲息的。

“沒事吧?”

耳邊傳來多崎透的聲音,高木美香才一副驚覺有人在身旁的模樣,趕忙擦了擦眼角,下意識地堆砌充滿防御意味的笑容。

“啊,完全沒關(guān)系,嗯嗯……咦?”

她不停用手背擦拭眼角,可那雙眼睛卻像是年久失修的水龍頭,既無法噴出洶涌的水流,也無法徹底閉合。

只能半死不活,滴滴答答地,落下成線的水珠。

“抱歉……抱歉……抱歉……”

她到底是在對誰道歉呢?

多崎透沉默不語,只是將紙巾塞入她的手中,不慎觸碰到她的手指。

左手指尖很硬,多崎透一碰就能知曉,她每天都有在練習(xí),一刻也不曾松懈過。

“經(jīng)紀人說,之前過了二次審查的試音,停在了最終選拔前。

“哎呀呀~又一次,落選了呢。”她無可奈何地笑著說。

見到這笑容,多崎透沒由來想起今夜,在舞臺上閃閃發(fā)亮的青木日菜,以及l(fā)ive環(huán)節(jié)時,舞臺下全力回應(yīng)她的觀眾們。

“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不必如此苛責自己。”

“努力……嗯,我知道的呀,我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喔。

“大家都說,努力不會辜負自己,可是為什么呢?

“努力總在辜負我。”

對于這個問題,多崎透給不出回答,或者說,他的答案過于殘酷了。

勤勉之人總是要吃苦的,終有一天,要嘗到“承認自己沒有天賦”的苦。

墻壁上的時鐘,分針與時針所重合,停留在“12”的位置。

日期會更迭,可人的心情卻不是能如此簡單重置的。

多崎透沒有說話,默默起身離開高木美香家,回到自己的屋子。

不到一分鐘,多崎透便又折返回來,帶著一把吉他。

輕輕撥動琴弦,不知多久沒有更換的琴弦,發(fā)出不太美妙的聲響。

可無論是多崎透,還是高木美香都沒有在意。

悠揚的琴聲在出租屋內(nèi)響起,伴隨著多崎透的輕哼聲,女孩兒逐漸不再落淚,吃驚地看著他彈琴的模樣,逐漸被吸引進琴聲中。

一曲終了,多崎透放下吉他,望向正看著他愣神的女孩兒,露出輕淺和煦的微笑。

“我能像現(xiàn)在這樣,吃著熱騰騰的飯菜,彈著我最喜歡的曲子,全是托高木小姐的福。

“你曾說過,人生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情。

“我們總是要哭的,可有些笑容只有被淚水暈染過,才更顯珍貴。

“所以,我不會說讓你別再哭了的話。

“至少哭過之后,我仍想看見你的笑容,我還是更喜歡微笑時的你。

“另外,生日快樂。

“小日向小姐。”

他再次撥動琴弦,輕聲唱起了有些孤獨,卻溫暖的生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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