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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追求,關(guān)系,突破。

星云的話語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在梅的心湖中久久不散。那赤裸的“以愛為契”的宣言,如同烙印,燙在她的理智上,留下灼痛的痕跡,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悸的引力。她沒有立刻回應(yīng),只是深深地看了星云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復(fù)雜的情緒——審視、掙扎、困惑,甚至還有一絲被這瘋狂邏輯隱隱撼動的動搖。然后,她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背影挺直,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重新融入了派對的喧囂之中,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從未發(fā)生。

然而,無形的壁壘已然被打破。

從那天起,星云開始了對梅的追求。這份追求并非校園里常見的鮮花情書,而是帶著他獨特的烙印——一種滲透在日常點滴中的、極具目的性的溫柔與引導(dǎo)。他依舊與她討論最前沿的學(xué)術(shù)問題,在圖書館的角落并肩奮戰(zhàn)到深夜,在實驗室的儀器嗡鳴聲中交換著彼此對數(shù)據(jù)的解讀。只是,在這些純粹理性的間隙,他自然地加入了更多東西。

他會在她專注于顯微鏡而忘記午餐時,默不作聲地將一份溫?zé)岬摹⒎纤谖兜娜髦畏旁谒诌叄粫谒驗橐粋€實驗瓶頸而煩躁不安時,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清茶,然后不動聲色地用一句精準(zhǔn)的提示撥開迷霧;會在傍晚離開實驗室時,“順路”陪她走過那條燈光略顯昏暗的梧桐道,談?wù)撝鵁o關(guān)緊要的校園趣事,或者只是安靜地走著,讓晚風(fēng)拂過并肩的身影。

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精準(zhǔn)地契合了梅的性格。她沒有拒絕這些“順理成章”的靠近,甚至開始習(xí)慣身邊有這樣一個存在。她敏銳的思維依舊在運轉(zhuǎn),試圖分析他每一個行為背后的動機,但那份最初的被冒犯感,卻在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中,被一種更深的、難以名狀的安心感所取代。他看她的眼神,專注而坦蕩,里面沒有算計,只有一種清晰的、不容置疑的目標(biāo)感——那就是要讓她愛上他。這種目的明確到近乎笨拙的方式,反而讓梅感到一種奇異的真實。

愛莉希雅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她的笑容依舊明媚,如同千羽學(xué)院永不凋零的春光,只是偶爾,當(dāng)星云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梅身上,或者當(dāng)梅因為星云的一句無心之語而微微紅了耳尖時,一絲極淡的、如同檸檬汁滴入蜂蜜般的酸澀感,會悄悄爬上愛莉希雅的心頭。她會微微撅起嘴,粉色的長發(fā)隨著她不滿的小動作輕輕晃動,像鬧別扭的貓。

但愛莉希雅終究是愛莉希雅,是那個如同寶藏般璀璨又通透的女孩。這種小小的醋意來得快,去得也快。星云總能輕易地化解。有時是一個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默契眼神,有時是突然變魔術(shù)般從口袋里掏出她念叨了很久的限量版草莓味棒棒糖,有時僅僅是走到她身邊,輕輕捏一下她氣鼓鼓的臉頰。她的不開心就像夏日午后的陣雨,來得猛烈,消散得也迅速,陽光很快重新綻放,甚至更加燦爛。她甚至?xí)诿凡辉趫鰰r,悄悄挽住星云的胳膊,把臉貼在他肩上,小聲地、帶著一絲狡黠和期待地說:“要加油哦,星云!不過…也別讓我等太久呀。”那雙粉紫色的眼眸里,是純粹的信任和祝福。

時間在嚴(yán)謹(jǐn)?shù)膶W(xué)業(yè)和微妙的情感拉鋸中滑向了大一下學(xué)期的尾聲。千羽學(xué)院附近的商業(yè)街,初夏的陽光帶著暖意。星云陪著梅走進一家以精致剪裁和高級面料著稱的女裝店。梅需要為即將到來的一個重要學(xué)術(shù)研討會挑選一套得體的正裝。店內(nèi)的燈光柔和,衣架林立。

梅的目光被一件深海藍色的絲綢襯衫吸引。剪裁極為考究,線條流暢而富有力量感。她拿起衣服走向試衣間。片刻后,試衣間的門打開。

星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凝。

那件深海藍的絲綢襯衫完美地貼合著她的身形。面料的光澤如同靜謐的夜空,襯得她肌膚勝雪。襯衫的版型在腰部利落地收緊,勾勒出纖細而柔韌的腰肢。而最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是那貼合胸線的高挺輪廓。飽滿而緊致的曲線被頂級絲綢溫柔地包裹、托起,形成一道驚心動魄的起伏,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充滿了理性與力量交織的美感。深V領(lǐng)口開得恰到好處,露出一段精致如玉的鎖骨,矜持中透出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下身搭配著同色系的利落西裝褲,將她的雙腿修飾得筆直修長。

梅站在落地鏡前,微微側(cè)身審視著自己,深棕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披在肩后,臉上帶著一絲屬于研究者的冷靜評估。她并未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散發(fā)著怎樣一種糅合了知性、力量與純粹女性魅力的光芒。

“怎么樣?”她看向星云,眼神是征詢意見的認(rèn)真。

星云走上前幾步,站在她身側(cè),目光從鏡中凝視著她。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帶著純粹的欣賞和一種毫不掩飾的、被吸引的灼熱,但舉止依舊保持著得體的距離感。

“它很配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深海的顏色,冷靜的力量感,還有…”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作品,“…完美的結(jié)構(gòu)支撐和表達。這顏色會讓你在研討會上,成為無法被忽視的焦點。”

他的評價專業(yè)而精準(zhǔn),仿佛在分析一個杰出的實驗成果,卻又蘊含著不容錯辨的贊美。梅的耳根悄然染上了一層薄紅。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看鏡中星云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一種從未有過的、被強烈肯定的感覺悄然滋生。她微微抿了抿唇,最終點了點頭:“那就這件。”

大一的暑假如期而至,又飛快溜走。當(dāng)大二新學(xué)期的第一片梧桐葉開始泛黃時,一個晴朗的周末下午,星云約了梅去市郊新落成的天象館。巨大的穹頂之下,他們并排躺在舒適的觀星椅上。燈光熄滅,億萬星辰在頭頂緩緩旋轉(zhuǎn)、鋪陳開來,深邃的宇宙圖景帶著無聲的震撼撲面而來。

星云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引導(dǎo)著梅的視線:“看那里,仙女座星系的核心,M31。它正以每秒300公里的速度向我們銀河系靠近。幾十億年后,兩個星系將不可避免地發(fā)生碰撞、融合。”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宇宙奧秘的平靜,“那時,所有的星辰都將被拋離原有的軌道,經(jīng)歷混亂與重組,最終形成一個全新的、更為龐大的橢圓星系。”

梅仰望著那片模擬出的、注定毀滅又重生的壯麗星圖,深棕色的眼眸里映滿了流轉(zhuǎn)的星光。浩瀚的宇宙尺度帶來的渺小感與永恒感交織著沖擊她的心靈。她下意識地側(cè)過頭,看向身旁的星云。黑暗中,他的側(cè)臉輪廓被星圖的光芒勾勒得異常清晰,眼神深邃,仿佛也蘊藏著一片無垠的星空。

“混亂…重組…新生…”梅喃喃低語,宇宙的宏大敘事讓她心底那份因星云而起的、復(fù)雜而洶涌的情感似乎找到了某種奇異的共鳴點。在無邊無際的星辰大海面前,個體的愛恨糾葛似乎也變得渺小,卻又在渺小中透出一種掙扎求存的、別樣的珍貴。她放在身側(cè)的手,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向星云的手靠近了一點點。指尖幾乎要觸碰到他微涼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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