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尸壘雄關(guān)
- 明末:開局陣斬正藍旗貝勒
- 小蔥拌西紅柿
- 2227字
- 2025-06-30 16:12:43
“轟隆隆!”
第一匹披著鑲黃旗重甲的戰(zhàn)馬,裹挾著沖鋒的巨力,狠狠擠入丈寬谷道!
筆直通道陡然右折!
鐵蹄在覆冰巖面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銳響!
戰(zhàn)馬驚嘶,人立而起!馬背上的甲士被狠狠甩向前方巖壁!
“咔嚓!噗——!”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骨裂聲與血肉撞擊悶響同時炸開!人馬瞬間化作一團模糊血肉,糊在冰冷巖壁上!
第二個!第三個!……
沖鋒的慣性讓后續(xù)騎兵無法止步!狹窄的空間、濕滑的冰面、急轉(zhuǎn)的死彎、前方同伴的“肉障”!
谷道瞬間化作血肉磨坊!
戰(zhàn)馬的悲鳴、甲士的慘嚎、骨骼的碎裂聲、金屬的刮擦聲……在巖壁間瘋狂撞擊、疊加、回蕩!
二十七個呼吸!七匹戰(zhàn)馬、七名鑲黃旗精銳,便在彎道處堆疊成一座還在蠕動抽搐的“尸骸路障”!
濃烈的血腥氣混合著馬糞的惡臭,瞬間彌漫狹窄的谷道!
彎道拐角處,高敬石背靠崖壁,“噗!”狼牙箭自肩胛抽出,帶出一道血跡。
黑面抽搐著卻爆出狂笑:“此險地真乃墳?zāi)挂玻」讽^子自己撞向石壁,倒省了俺老高動手!”
方才還狼狽逃竄的朱可貞等人,皆放聲大笑,先前有多狼狽,此刻的笑聲便有多暢快。
徐承略看著拐角處模糊的血肉,耳中傳來鑲黃旗的怒喝叫罵。
淬鱗槍一指堆疊的尸骸,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若想進來,先把這些“路障”抬走才是!”
洶涌的鑲黃旗騎潮,被這突如其來的、由自己人血肉筑成的“鐵壁”硬生生堵住!
憤怒的咆哮和戰(zhàn)馬的驚嘶響成一片。
圖賴的金刀猛地劈進巖縫,火星迸濺如餓狼獠牙:
“喀喇沁部!下馬——用韃靼人的尸首給鑲黃旗鋪路!
第一個踏過拐角的蒙古勇士,賞漢奴百人,牛羊千頭!
布爾哈圖,讓人尋其它路徑進谷!”
“殺!”朔風(fēng)裂帛,卷動玄冰霰。一線天北口,迸出血刃狂潮,刀戟織就赤網(wǎng)。
此處拐角堪稱天險,寬僅丈許的谷道在此折出銳角,兩側(cè)三十丈高的崖壁如同天神劈落的鍘刀。
喀喇沁部的蒙古輕騎棄馬來攻,每次沖鋒至多三人并行,還要不時拖拽出堆疊的尸首。
所以,徐承略等人抵擋的并不辛苦。
徐承略的淬鱗槍尖滴落粘稠血珠,在凍土上砸出一個個猩紅冰坑。
眼前這由血肉筑成的“尸墻”,讓他驟然徹悟:所謂天下雄關(guān),從不是磚石壘就——
是絕地天險為砧板!
守軍意志為鍘刀!
攻城者的尸骸,才是它不斷壘高的基座!
襄陽、釣魚城...無數(shù)青史血城在這一念間轟然矗立眼前!
喊殺聲持續(xù)了三個時辰,圖賴的八旗軍輪換了數(shù)十波攻勢,依舊不能寸進。
此時的谷口已經(jīng)被血水泡成暗紅色的泥沼。
看到狹窄谷道又堆滿了蒙古輕騎的尸體。
“回固山額真,方圓二十里,未有進入“一線天”的其它路徑。”
圖賴的金刀在巖壁上剮出憤怒的火星,這位后金悍將一腳踢翻督陣的喀喇沁部百夫長,
“廢物!出戰(zhàn)不利,斬了!換鑲黃旗的重甲步兵,碾碎這山口!”
求饒的慘嚎戛然而止,讓在場的蒙古輕騎心生戰(zhàn)栗。
鑲黃旗重甲上陣,讓徐承略等人壓力陡增,但廝殺良久,鑲黃旗依舊是不能跨過拐角。
徐承略瞥見鑲黃旗尸首塞滿谷道。高敬石左臂無力垂落,朱可貞九環(huán)雁翎刀都卷了刃!
淬鱗槍突然向地一拄,槍桿震落血滴如雨!
“敬石、可貞!帶弟兄們退往南口——我來斷后!
當鑲黃旗發(fā)覺徐承略等人退走,圖賴堵在喉間的那口憋悶之氣化作厲聲長嘯。
金刀虛劈,便要令大軍全速進入山谷。抬眼瞥見三十丈高的峭壁,心中遲疑。
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圖賴并不是莽夫,為穩(wěn)妥起見,揮手招過布爾哈圖。
“帶五百喀喇沁部騎兵前去探路,如遇險情速回。”
布爾哈圖領(lǐng)人進入一線天后,圖賴打量著谷口那血泊泥濘,嘴角抽搐不已。
又損失了三百勇士,好在大多為喀喇沁部與科爾沁部的蒙古輕騎,這讓圖賴心中好受不少。
時間不長,布爾哈圖就遣人前來稟報:
“稟固山額真,谷中開闊,未見明顯伏兵,唯那徐承略率殘部據(jù)守南口,負隅頑抗!
我家貝勒已將其圍住,正猛攻之!”
圖賴眉頭緊鎖,但聽著南口隱約傳來的喊殺聲,又想到皇太極的嚴令和鑲黃旗的威名,終于咬牙:
“全軍入谷!速殲殘敵!”
待大軍進入谷中,看到徐承略幾人如魔神降世,渾身是血,猶在谷口同蒙古騎兵廝殺。
圖賴大怒,“沒了彎道藏身,看你這次能堅持多久,來啊,放箭!”
五百張弓同時拉開,箭雨潑向丈許寬的谷口。
徐承略面對漫天箭雨,將淬鱗槍舞的風(fēng)雨不透,護著高敬石等人向谷外退去。
待完全退至谷外,徐承略已是身中數(shù)箭,血染征袍。所幸箭傷不深,并不致命。
圖賴的八旗軍剛追到谷口,峰頂處突然傳來雷鳴炸響。天啟六年王恭廠的火藥依舊暴烈。
爆炸點上方本就風(fēng)化的巖壁,被巨力掀開筋骨!
數(shù)以百計的磨盤巨石裹挾著凍土雪瀑,轟然墜落!
最后一個鑲黃旗牛錄剛自北口擠進谷道,就被當頭砸下的巨石連人帶馬碾進血泥!
一匹戰(zhàn)馬后半截還立在原地抽搐,前半截已在石下爆成腥紅的肉糜!
飛濺的鑲鐵甲片混著碎石,在煙塵中如鐵雨潑灑!
布爾哈圖在南口正揮刀吼叫,一塊棱角猙獰的墜石擦過他左肩。
“咔嚓!”臂骨連帶鎖子甲應(yīng)聲粉碎!
他慘嚎著栽倒,另一塊臥牛石轟然砸中右腿!
“啊……”膝蓋以下瞬間化作一灘裹著碎骨的肉醬,噴涌的鮮血在雪地上燙出呲呲作響的紅煙!
“長生天...”他痙攣的手指在巖面上抓撓,留下五道混合雪泥的血痕。
當震天雷炸響的瞬間,圖賴的戰(zhàn)馬就嘶鳴著人立而起。
這個從薩爾滸戰(zhàn)役中殺出來的悍將,左手死死攥住韁繩,右手揮舞著金刀。
他布滿橫肉的臉頰突然抽搐,“明狗!”圖賴的怒吼被淹沒在雪崩般的轟鳴中。
八旗勇士驚懼無措下,人喊馬嘶,一陣大亂。
圖賴的金刀舉在半空。他看見燃燒的松脂圓木如地獄火龍從兩側(cè)峰頂咆哮滾落!
看見鑲黃旗甲士被點燃成狂奔的火炬!
看見喀喇沁騎兵跪地哭喊長生天...
但最讓他渾身血液凍結(jié)的是——煙塵彌漫的南口廢墟上,那桿淬鱗槍竟再度豎起!
槍尖挑著布爾哈圖血淋淋的狼頭纛,在火風(fēng)中獵獵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