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誰在暗中窺視?”
站在舞樂坊最高處,李牧掃視了一圈都沒能發現封無忌的身影。
看著外面亂糟糟的人群,李牧就施展輕功,朝著旁邊的房子跳去。
凌空虛度三十二步之后,他穩穩的落在了那座房子的屋脊上,然后繼續在屋脊上跳躍,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府城內殺了人,恐怕不會善了。
他必須要在官府派兵緝拿他之前,離開秦州城,否則有可能禍及家人。
上次有莫大夫為他收尾,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可是此番莫大夫的勢力不見得能夠兜得住了。
李牧也在自省,為何動起手來,他就像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殺意似得,非要置人于死地。
甚至心中沒有任何不忍的感覺。
上次在長青鎮陳家如此,此番在秦州城亦是如此。
好像人命在他心里并沒有足夠的分量。
就在李牧返回客棧打算收拾東西跑路之際,舞樂坊后院的戰場也被眾人發現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十具尸體,而且每一個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讓眾人一陣膽寒。
“殺了這么多人,難道他就不怕被整個江湖追殺嗎?”有人略帶恐懼的說道。
“完了,完了,我的舞樂坊徹底完了。”而舞樂坊的老板,看到那一地的尸體之后,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就在此時,李牧在舞樂坊中大開殺戒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擴散開來。
各門各派的高手,紛紛朝著舞樂坊趕來。
年輕一代的十大高手,更是研究起那些人身上的傷口。
“刀刀致命,好恐怖的手段。”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
“用普通精鐵打造的飛刀,居然擁有如此恐怖的殺傷力,難道他是傳說中的飛刀傳人?”也有人說道。
“此人好大的殺性,居然沒有一道傷口是多余的。”有人在心里暗自比劃了一下,就發現李牧出手時似乎沒有任何饒人一命的想法。
那些死者身上的所有傷口都是奔著取人性命才留下的。
他們可以想象,面對這種冷酷的殺手,似乎他們引以為傲的神功秘術好像沒有多少作用。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打法,不是每一個江湖中人都能接受的。
大多數人習武,可不是為了和其他人拼命。
只不過是想借助武藝來獲取榮華富貴罷了。
“這人是個瘋子。”
在他們簡單的商議之后,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就在此時,秦州城的府尹帶著數十個差役和三百鐵甲軍趕來了。
看到滿地的尸體后,他立刻命令鐵甲軍前往李牧下榻的客棧,絕對不能放任李牧逃跑。
此時并非亂世,就算是普通人橫死也會驚動官府。
更何況,一下子死了幾十個人,如果上面問責起來,他有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與此同時,回到客棧的李牧,已經換上了他自己的衣服,并且帶著他的行李準備連夜離開了。
殺人時,他心中無喜無悲。
可是殺人之后,他的心緒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想要立刻回到青山村,向莫師傅咨詢他的心態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他感覺自己似乎對生命沒有敬畏,在殺死對方時心里異常的平靜。
那種平靜就像是踩死地上的螞蟻似得,根本就沒有一絲君子之風。書上說: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可是他親手殺死同類,都沒有那種君子的憐憫之心,實在是過于奇怪。
仿佛在他的本能中,覺得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同類似的。
背著包袱,扛著長槍,李牧行走在黑暗的小巷里,心里不斷的反思,他到底怎么了。
雖說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可是殺了他們之后,內心依舊平靜的可怕,這就是問題了。
或許,莫師傅可以為他解惑。
一路上,李牧避開了所有人的視野,悄悄的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秦州城的城門不同于縣城的城門,并非是日落之后就直接上鎖,而是要持續到午夜時分,才會關閉城門。
可是,李牧來到城門口時,卻發現城門已經提前關閉了。
而且旁邊的告示欄上,還張貼著通緝李牧的告示。
“官府的效率怎么這么高?”李牧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在他前幾天的調查中,已經對秦州城的生活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對于官府也有了初步的認識,他們在應對各種各樣事務的時候,反應絕對沒有這么快。
就在李牧打算換個城門,或者找個城墻上的漏洞出城之際,忽然有人喊道:“他在那里。”
李牧聞言,微微有些驚訝,然后他就發現,那些差役確實是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跑來。
“這怎么可能?他們是怎么發現我的。”李牧驚訝道。
然后,他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那些差役的視野之內。
可是,沒過多久,他的行蹤再次被人發現了。
接連被人發現了數次行蹤,這讓李牧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沒讓他疑惑多久,他就被三百鐵甲軍趕到了城東校場附近。
看到差役身邊,那些伸著舌頭喘氣的狼狗,李牧總算明白他是如何被人找到行蹤的了。
狗的鼻子遠比人的鼻子靈敏,而且之前他從嬌蘭姐妹身上沾染了濃郁的香味。
就算換了衣服,那些香味一時半會還散不盡。
“李牧,還不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本將軍鐵面無情。”騎著高頭大馬的鐵甲軍校尉,用槍指著李牧呵斥道。
“我沒有主動殺人,那是自衛,是他們先殺我的。”李牧解釋道。
“遇到有人殺你,你為何不先報官。”那位鐵甲校尉冷冷的說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遇到了有人要殺我。我還不能反抗,只能束手就擒,讓他們繼續殺我嗎?”李牧心里忽然有些憤怒。
如果官府有用,他們就該提前將那些準備殺他的人緝拿歸案,而不是等著自己已經將那些人反殺了才來向他問罪。
“大膽,你竟敢質疑本校尉,來人把他給我拿下。”那位鐵甲校尉當即怒道。
“好一個是非不分的校尉,爾等想要拿下我,去做夢吧。”李牧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憤怒,在他們眼里自己反抗居然是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