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杰妮絲負責另一艘被圍上的劃槳船。
經過近兩月的訓練,少女眼中的怯懦已被堅毅取代。
烈焰騎士的體質改造賦予了她超越常人的力量與反應。
雖然劍術遠不及姐姐精妙絕倫,但速度和力量足以彌補。
她穿著合身的瓦雷利亞鋼輕甲,緊握利劍,小臉緊繃卻毫無退縮。
幾個海盜見她年輕貌美,又是沖在最前面,眼中頓時露出輕蔑,怪叫著撲上來。
“找死!”杰妮絲心中默念姐姐的教導,步伐靈動如貓,側身避過劈來的短劍,手中鋼劍順勢一個迅猛的下撩。
“啊——!”沖在最前的海盜慘嚎著捂住手腕,斷手連同短劍一起跌落甲板,鮮血噴涌。
另一名海盜從側面偷襲,杰妮絲回身不及,索性矮身一個迅猛的掃堂腿,烈焰騎士的力量灌注下,這一腿如同鋼鞭。
“咔嚓!”骨裂聲響起,海盜的小腿應聲而斷,慘叫著翻滾倒地。
第三個海盜揮斧劈來,杰妮絲不退反進,劍尖毒蛇般點出,精準地刺入對方持斧的手肘關節。
海盜手臂一麻,斧頭脫手,杰妮絲順勢一腳將其踹飛。
一旦有海盜試圖合圍,她便敏捷地退入身后龍靈守衛嚴密的陣線中。
在龍靈守衛沉默的拱衛和補刀下,杰妮絲如同初試鋒芒的幼龍,雖顯青澀,但爪牙已足夠鋒利。
她負責的第二艘劃槳船,抵抗也迅速瓦解。
另外兩艘海盜船上的海盜目睹了同伴如同待宰羔羊般被屠戮的慘狀,尤其是看到杰琳娜那非人的武力和龍靈守衛沉默高效的殺戮,無不心膽俱裂。
海盜頭目眼見對方大帆船已堵死退路,接舷戰更是單方面屠殺,極其光棍地扔掉武器,高舉雙手嘶喊:“投降!我們投降!別殺了!”
...
商船甲板上,遠處的喊殺與慘叫仿佛成了背景音。
劉潛的目光鎖定眼前的壯漢。
那些海盜交給杰琳娜她們如同砍瓜切菜,他現在要做的,是讓這個膽敢沖撞他艦隊、眼神桀驁的男人付出代價。
同時,這也是檢驗自身力量掌控與武藝進步的絕佳磨刀石。
劉潛低喝一聲,腳下甲板仿佛一震,身形如離弦之箭爆射而出,手中那柄刻滿符文的瓦雷利亞鋼劍直斬壯漢頭顱。
壯漢瞳孔驟縮。
這速度,這力量,遠超他的預估。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多年生死搏殺的本能驅使身體以一個精妙絕倫的側滑步急閃,同時手腕一抖,手中長劍精準迅疾地刺向劉潛持劍手腕的筋絡。
攻其必救,逼其變招,這一手反擊盡顯百戰余生的老辣。
劉潛心中暗贊,對壯漢身份的猜測又清晰一分。
他強行收住劈砍的狂暴勢頭,手腕如靈蛇般詭異翻轉,瓦雷利亞鋼劍劃出一道刁鉆的弧線,“鐺”的一聲精準格開對方刺來的劍尖。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傳來,壯漢只覺手臂劇震,虎口發麻,腳下“蹬蹬蹬”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眼中駭然之色更濃。
這少年的力量簡直非人。
劉潛得勢不饒人,劍勢如潮水般連綿展開。
他不再單純依賴蠻力,開始嘗試將杰琳娜所授的精妙劍技融入這狂暴的力量之中。
瓦雷利亞鋼劍在他手中舞成一團致命的劍刃風暴,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讓每一劍都帶著死亡的尖嘯。
壯漢則將他畢生所學的實戰技藝發揮到了極致。
他深知力量遠遜,不再硬撼,轉而依靠爐火純青的步法和卸力技巧,如同驚濤駭浪中的礁石,頑強地周旋。
他身法靈動,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劉潛的重擊。
手中長劍或粘或引,利用劍脊巧妙卸開沛然巨力,更在劉潛招式轉換的微小間隙,發動迅若雷霆的反擊,劍劍直指要害,逼得劉潛不得不回防自保。
他的劍法摒棄了一切花哨,簡潔致命,是無數次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生存之道。
鐺!鐺!鐺!鐺!鐺!
密集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在商船甲板上爆豆般響起,火星四濺!
兩人身影如電,劍光繚繞,輾轉騰挪間已激烈交鋒了數十招。
劉潛的力量與速度占據壓倒性優勢,但壯漢那千錘百煉的經驗和精準到毫巔的技巧,卻讓他一次次在絕境中覓得生機,甚至數次險些抓住劉潛因力量暴漲而導致的細微控制不穩,給予反擊。
這壯漢的武藝之強,實戰經驗之豐富,都讓劉潛越戰越心驚,也越戰越酣暢。
他感受到自己在如此高強度的實戰壓迫下,對暴漲力量的控制、對劍招的理解與融合,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變得圓融精熟。
終于,在一次激烈的兵器對撞后,劉潛敏銳地捕捉到壯漢因久戰力衰而出現的一絲微不可查的遲滯。
他眼中精光爆射,不再追求繁復變化,而是將全身力量毫無保留地灌注于雙臂。
瓦雷利亞鋼劍如同掙脫束縛的狂龍,撕裂空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取壯漢胸膛中門。
壯漢臉色瞬間慘白,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盡管他穿著胸甲,但在瓦雷利亞鋼劍面前也脆如紙片。
他本能地橫劍格擋,試圖封住這毀滅性的一刺。
然而——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斷裂脆響。
壯漢手中那柄陪伴他征戰多年的精鋼長劍,在接觸到瓦雷利亞鋼劍的瞬間被硬生生擊斷。
漆黑的劍鋒去勢稍減,卻依舊帶著無匹的鋒銳與力量,狠狠刺向他的心臟。
生死一線!
壯漢爆發出野獸般的求生本能,身體極限地向后猛仰,同時腳下用盡全力狠狠蹬踏甲板,整個人如同被巨力拉扯般向后急退。
“嗤啦——!”
鋒銳無匹的劍尖撕裂了他的胸甲,在他虬結堅實的左胸肌上,犁開一道血槽傷痕。
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破碎的皮甲和腳下的甲板。
“呃啊!”壯漢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踉蹌著連退七八步,背部重重撞在船舷上才勉強停住。
劇痛讓他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呼吸粗重如風箱。
他手中的斷劍無力地垂落,鮮血順著劍柄滴落。
劉潛沒有追擊,手腕一抖,染血的瓦雷利亞鋼劍斜指甲板,劍尖殷紅的血珠緩緩滴落。
他冷冷地注視著因失血和劇痛而微微顫抖的對手,聲音如同凜冽的寒風:
“現在,我有資格要求你報上名字了吧?還是說,維斯特洛的勇士都習慣做無名之輩?”
劉潛的話道出了壯漢的來歷。
壯漢死死盯著劉潛年輕的臉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那道血流不止的傷口,以及地上那柄斷成兩截的、象征著他半生戎馬的長劍。
巨大的震驚過后,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
苦澀、無奈、挫敗,甚至還有一絲棋逢對手的釋然。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用盡全身力氣挺直了那如同棕熊般魁梧卻已傷痕累累的腰背。
盡管臉色因失血而蒼白,但那股屬于北境戰士、屬于莫爾蒙家族的驕傲,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重新在他陰郁的眼眸中燃起。
“喬拉·莫爾蒙。”
他低沉的聲音報出了那個曾經榮耀、如今卻蒙塵的名字,“前熊島伯爵,現在的流亡騎士。”
他坦然地迎上劉潛的目光,一字一頓,“你贏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