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得謝謝你。”

呂乾咧起一個猙獰的笑容，“讓我看清楚了世界最本質的模樣！”

山子的眼中終于閃過一絲懼意。他的手在腰間慌亂摸索，似乎想要取出什么——可呂乾一腳踩住他的手腕，骨裂聲在寂靜的酒窖里駭人地炸響。

“啊！！”

山子吃痛，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可呂乾卻只是冷冷看著他。饕餮紋吞吐著血氣，仿佛有無數張細小的嘴剮著山子的血肉。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滴落，被魔紋吸收殆盡，而呂乾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膨脹。

“等……等！”山子的嘴唇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你敢殺我？這里是地膳村，八駿不會——”

“咔嚓！”

呂乾沒等他再說第二句話，一手扣住他的頭顱，俯身而下——饕餮紋化作猙獰巨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滋啦——”

血肉撕裂、骨骼斷裂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喘息響起，山子的瞳孔猛烈收縮，喉嚨里涌出一種不似人聲的嗚咽。鮮血如噴泉般涌出，又被魔紋貪婪地吞噬殆盡。

僅僅數秒，山子的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

呂乾松口時，山子的喉嚨直接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已經流干。

恐懼永遠停留在他的臉上。

視網膜上的數據也在此刻不斷刷新。

【斬殺地膳村八駿之山子】

【獲得命運之力+20%】

【精+3】

【氣+0.5】

【神+0.5】

【饕餮紋吞噬血肉，提升魔性】

“果然，循規蹈矩永遠不可能看清前路。”

“嗜血的味道可真美啊~”

不知道是否是【魔·董卓】的影響，呂乾的眼眸開始閃爍起無邊的暴戾。

山子的尸體軟榻榻地倒在碎裂的酒甕間，瞪大的雙眼仍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偌大的酒窖，此刻只剩下呂乾劇烈的喘息聲與滴落的血水聲混合在一起。魔紋占滿全身后帶來的龐大力量感讓呂乾幾乎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咕嚕——”

他的胃袋翻涌，被吞噬的血肉在體內快速消化，左臂的饕餮紋似乎進一步擴散至胸口，仿佛烙印般印記形成了一道猙獰的紋路。

呂乾隨意的抄起一壇老酒，“咕咚咕咚”的痛飲起來。

裝載著【魔·董卓】的情況下，被動技能【酒池肉林】的效果更好。

酒窖的陰冷與血腥味混雜，呂乾靠在墻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饕餮紋。他偶爾會低頭瞥一眼山子的尸體——那張扭曲的臉已經蒙上了一層灰白。現實感緩慢回籠，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然踏上了無法回頭的路。

“殺了人……就再也洗不干凈了。”他喃喃自語。

轉眼間，呂乾卻又無聲笑起來，不干凈也好！

一人之下的世界里，他連饕餮紋都掌控不好，被茅山道士逼得倉皇逃竄。

如今的霧山五行，面對地膳村八駿之一的山子，倒還能憑借魔卡殊死一搏。

誰的拳頭大，誰活得下去。

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后也會是這樣。

……

溫熱的酒液自喉嚨滑下，呂乾的瞳孔漸漸褪去血色。他腦中清明些許，當即運作起神來——

【霧山五行】世界他再熟悉不過，白義等人雖為凡人武者，但地膳村背后還有聚仙丸與麒麟之秘，倘若引來了長期服用聚仙丹的赤驥等人前來，在那些那種超凡的力量面前，一張紫卡完全不足以讓呂乾抵抗。

而山子死后，白義絕不會坐視不管。

“得搶在他們警戒之前……”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沾血的衣衫，指尖微微攥緊。

要么逃，要么殺干凈——

“喂！外鄉人！還沒好嗎？”

“你知不知道你拖了多久，老李叔都要...”

此前那位叫呂乾前來搬酒的小胖子不耐煩的聲音突然從酒窖入口處傳來。他的右腳剛踏進門檻，就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滿地狼藉的酒壇碎片、坍塌的木架，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山子......

“啊、啊......”

小胖子的喉嚨里擠出幾聲不成調的顫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他手里的木勺“哐當”掉在地上，雙腿像灌了鉛般動彈不得。

呂乾緩緩轉過頭，酒壇在他指間粉碎。饕餮紋感應到新的血肉，暗紅色的紋路如活物般蠕動起來。

“別出聲。”他輕聲道，聲音溫柔得可怕。

小胖子張著嘴，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他想轉身逃跑，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當他看見呂乾左臂上扭動的魔紋時，褲襠突然濕了一片。

呂乾嘆了口氣，身形忽如鬼魅般閃至小胖子面前。手掌捂住對方口鼻的瞬間，饕餮紋暴起發難，青黑色的脈絡順著手臂蔓延至小胖子臉頰。

“嗤啦——”

血肉剝離的聲響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晰。

小胖子的瞳孔急劇放大，又在下一秒迅速灰敗下去。他的身體像漏氣的氣球般干癟，皮膚緊貼在骨頭上，如同一具風干的木乃伊。

【斬殺地膳村村民】

【精+0.3】

視網膜上的提示冰冷地閃爍。呂乾松開手，小胖子的尸體軟綿綿地滑倒在地。他開始慶幸酒窖位于村后偏僻處，方才的打斗聲多半被風箱聲和水車聲掩蓋。

但時間依然緊迫。

呂乾迅速扒下小胖子的外衣換上，又將山子的尸體拖至酒缸后藏好。

好在自己原本的身形就不算壯碩，現如今哪怕依靠饕餮魔紋吸收了不少血氣，也便沒有將整個身型膨脹起來，而是化作精華一般鍛打著每一寸的血肉筋骨。

套上衣物，呂乾立刻朝著酒窖外快速走去。

然而，他剛剛抵達通往外界的樓梯處，從屋檐陰影里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喲，這不是偷酒喝的小幫工嗎？”

蘇小安倚在木柱旁，紅繩斗笠微抬，杏眼里透著揶揄。她食指纏繞著斗笠繩，另一手握著采藥的鐮刀。“這么慌慌張張的，該不會把酒壇又摔了吧？”

呂乾渾身繃緊，左手下意識壓在胸口處的饕餮紋上。他注意到蘇小安腳邊藥簍里裝著新鮮的紫靈芝——這丫頭應該剛從霧山外圍回來，還不知曉酒窖里發生的一切。

“怎么，舌頭被貓叼了？”蘇小安歪頭打量他，“你這衣服怎么回事？又臟又破的。”

心跳聲震耳欲聾。呂乾強作鎮定地扯出個笑容：“不小心打翻幾壇老酒，正要去溪邊洗洗。”

少女狐疑地上前兩步，鼻翼微動：“好奇怪的血腥味......你是不是受傷了？”

陽光穿透她斗笠的縫隙，在呂乾腳邊投下斑駁光點。他悄悄垂眸，發現自己的指尖還殘留著沒擦凈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