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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兩種人,心最臟!

東方初露曙光,萬物在朦朧中漸漸蘇醒,新的一天悄然開啟。

路邊各式各樣的店鋪正陸續開張,街頭滿是絡繹不絕的人來人往。

男人們大都穿著正統的西服和鐘形帽,女人們則身穿海老茶色的袴、搭配皮鞋,并在盤發上系著浪漫的大蝴蝶結。

西式的早餐店里,滿是咖喱、可樂餅和炸豬排的香氣,傳統朝食店鋪內也彌漫著玉子燒和味增湯的味道。

這就是深受西方思潮影響,在后世聞名遐邇的——大正ロマン(大正浪漫)!

蕭華背負著油紙包好的步槍,手里提著裹好布條的武士刀,渾身濕漉漉的穿越人海,獨自步行來到了東京的富人區——港區。

這是一套漂亮的花園洋房,三層高的歐式洋樓,紅磚外墻搭配白色石材裝飾帶,有許多扇漂亮的法式圓拱形格子窗。

和洋折衷的建筑風格,浪漫格調氣息濃厚。

攀爬著紫藤和薔薇的鐵藝雕花拱門前,一高一矮兩名穿著洋裝的霓虹男人,正在邊吸著煙邊攀談著。

在看到滿身狼狽的蕭華走過來時,高壯的霓虹人眼中閃過一道不屑的神色。

不過,他很快就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招呼著同伴迎了上去。

“蕭君,辛苦了。”

高壯的霓虹男人向著蕭華,客氣的鞠躬夸贊道:“真不愧是被先生稱贊的血勇之士,一夜之間單槍匹馬就干掉了頭山虎。”

“您的果敢,真是令吾輩汗顏吶。”

“客氣了,長野君、小林君。”

蕭華瞇著眼睛微微鞠躬致意,拍了拍長野和小林的肩頭,笑著謙虛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也是拿錢殺人罷了,當不起古川先生和二位的如此夸贊。”

“您真是太過謙虛了。”

長野向著身邊同伴使了個眼色后,自然而然的將蕭華肩頭油紙包裹的步槍取下,伸手示意道:

“請吧,蕭君。”

“先生一夜未眠,正在書房等著您...”

跟著倆人走在青石鋪成的路上,穿過了青蔥郁郁的草坪和噴涌著水柱的噴泉,來到了歐式洋樓之前。

在小林打開了落地玻璃門后,三人經過前廳和走廊,很快踏著木質樓梯,來到了二層的書房。

“篤篤”

長野輕輕敲了兩下書房的木門后,微微躬身低聲向著門內報告道:“先生,蕭君到了。”

“啊,快請進。”

門內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連連招呼著三人快進書房。

整座書房布置的非常有格調,深棕紅色的木質紋理地板,白色的花紋窗簾,散發出濃烈而優雅的氣息。

雕花的書柜與大大的書桌完美結合,既適合辦公又適合閱讀,充滿了歐式書房的經典韻味。

書柜前站著一位四十歲的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本法國思想家盧梭的《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

他的身量不高也不矮,大約176公分左右,三七分的發型,瘦長的臉型,留著八字胡,戴著玳瑁眼鏡。

他穿著霓虹傳統的黑色和服,胸口用金絲繡著一朵正在盛放的菊花。

此人就是大正德謨克拉西主要發起人之一的——古川作人,同時也是當今霓虹的著名學者和思想家。

“您好,古川先生。”

蕭華向著中年人微微鞠躬致意,打開手中的裹布,將武士刀擺在書桌上,瞇眼笑著說道:“很高興能再次與您見面。”

“雖然過程有些許曲折,但結果還算是幸不辱命。”

“您肯定已經見過了頭山虎的尸體,嗯...這是您要的鬼丸國綱。”

“蕭君,快請坐。”

古川作人向著蕭華優雅的擺手示意,情真意切的回答道:“一夜之間誅了國之蛆蟲后,又滅了那邪祟之物。”

“可謂是九死一生,真是太辛苦你了。”

“哪里,您太客氣了,我也是拿錢辦事罷了。”

在蕭華按照示意落座在木椅上后,他踱步走到書桌前,放下手里的書籍提起刀鞘。

“唰”的一聲,古川作人拔出刀鞘后,很是迷醉的欣賞了番清雪般的刀刃。

最后摩挲了下刻印的“國綱”刀銘,古川作人輕輕的將刀還納入鞘內。

“啪”,一只沉甸甸的小口布袋,被扔在了蕭華的面前。

“與人相交,無信不立。”

古川作人重新拿起書籍,在書案后坐下說道:“這是你應得的任務余款。”

“按照你的要求,全是明治八年的龍洋,共計五百枚。”

蕭華解開布袋后,粗略估摸了下數量差不多,就用手指拈出了一枚龍洋來細細查看。

銀幣通體由白銀打造,幣面鑄有“壹圓”字樣,背面為龍珠圖案。

龍洋在指背上靈活滾動的同時,他的視網膜上顯現了幾行文字:

【物品:霓虹龍洋】

【類別:本地貨幣】

【品質:普通】

【價值:收藏價值】

【說明:霓虹明治八年的白銀龍洋,現世價值約$3.2萬美元/枚,值得你一生典藏】

【注意:此貨幣可在完成全部委托后,隨身攜帶出本次離界世界。】

細細讀了遍第二次出現在眼前的文字介紹后,蕭華心滿意足的用粗繩重新系好口袋。

“銀貨兩訖。”

蕭華系上口袋后,向著古川作人告辭道:“既然任務已經完成,您也支付了尾款。”

“那就不再打擾先生了,在下就此告辭...”

“唉,蕭君。”

古川作人取下手里的眼鏡,向著正要告辭的蕭華,義正言辭的起身說道:“雖然僅僅只是一樁交易,但我依然...”

“不,我代表所有霓虹下層的民眾,對您報以深深的敬佩與感激...”

“吾等偉大的事業里,亦有你的奉獻和犧牲...”

“龍洋我可以給你,但卻只能讓你...”

“魂歸此處!”

在古川作人說話的同時,兩把大口徑的手槍,一左一右的頂上了蕭華的太陽穴。

“古川先生...我不太明白...”

蕭華虛瞇了下眼睛后,臉色平靜的看向一臉嚴肅的古川作人,張口問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我有什么失禮之處嗎?”

“哪里,蕭君。”

古川作人擺了擺手后,誠懇的回答道:“您的禮儀很得體,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只是,黎明社和白樺派...是不能和暗殺事件關聯上的...”

“一絲一毫都不可以,不能讓民眾知道...”

“我們為達成愿景,被迫使用的...不堪手段...”

“而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風險,一種可被對手掌握的風險...”

“我們絕對不允許這種風險的存在,所以就請你為了霓虹的萬兆黎民和吾等的事業...”

“捐軀赴死吧!”

“長野、小林,替我好好送走蕭君。”

“利索一點,別讓他走得太辛苦了。”

“嗨!”

在長野和小林中氣十足的回答聲后,應至的槍聲卻遲遲沒有到來。

“長野、小林,你們...”

看著手下的學生遲遲未扣動扳機,古川作人擰著眉頭催促著。

“先生,我...我的身體...動不了了...”

“我也...我也是,身體...身體動不了了...”

盡管倆人滿頭大汗的使勁了渾身解數,而他們的身體卻動不了任何一根手指和一塊肌肉。

線·寄宿操控!

兩根短而細的透明絲線,深深扎在了倆人的頸椎里。

“神經病,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蕭華撓了撓發絲后嘆了口氣,向著對面表情驚懼的古川作人嘲諷道:

“志同道合就志同道合,買兇殺人就買兇殺人...”

“你花錢,我殺人,多簡單的一件事...”

“本來就是銀貨兩訖的買賣,被你們搞得那么復雜...”

“所以啊,就像老人們說的那樣...”

“小日子說的鬼話呀,那是一句都不能信的。”

“手上的血還沒擦干凈呢,嘴上就說著義正言辭的話...”

“古川先生,還是請您自己為所謂的偉大事業...英勇捐軀吧...”

“別擔心路上孤單,您的倆位學生...”

“馬上就會下去陪您。”

隨著蕭華左右手的四根手指一動,頭上兩把手槍的槍口,同時指向了古川作人。

“呯!”

“呯!”

“呯!”

.....

槍口的硝煙散盡后,古川作人癱坐在木椅上。

他的雙眼瞪的大大的,胸口被打成了篩子...

鮮血已經浸染了和服上那朵盛開的...

金色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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