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鑫這時候才有空閑觀察女孩的樣子。

腦袋里此刻閃過無數描述美貌的話語，但感覺都遜色于眼前女孩三分。

真特么好看啊。

鄧依一在江鑫看來已經很好看了。

但和這個女孩比起來可以說是云泥之別，連灰姑娘都算不上。

女孩只是簡單的穿了件淺藍底的碎花裙，襯得原本就如月光般白嫩的肌膚更顯華彩。

藏在裙子下的，是一雙修長的大長腿。

基本看不到多少贅肉的痕跡，帶有三分剛剛好的豐滿。

江鑫已經盡力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在那雙潔白的小腿上停留太久。

一雙米白色的交叉帶涼鞋勾勒出女孩優美的足弓，腳趾修長纖細，透著粉嫩，每片指甲都修剪的剛剛好。

看得出來，女孩很愛干凈。

當然啊，我必須說明，我不是足控。

一頭順滑的黑色長發幾乎快要垂到胸口，江鑫很明顯可以聞到女孩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

像是山茶花。

又有些柑橘的味調。

順著發尾江鑫才發現女孩脖子上還掛著一道銀色項鏈，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江鑫第一次對尼采的這句話如此認可。

女孩的臉上其實還有一點嬰兒肥，但并不影響臉部線條的流暢。

瓊鼻高挺，露出光潔的額頭。

即使沒有用任何化妝品，女孩依然精致的像是一件藝術品。

只是她的眉頭緊鎖，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么。

哪怕不通過陰陽眼，江鑫也能感覺到女孩的虛弱和慌亂。

她的身子正在發顫。

……

“不要，不要！”

夏若溪雙眼猛然睜開。

她剛剛好像做噩夢了。

夢見自己要跳河的時候，有一個男生奮不顧身的沖上來要救自己。

童年的溺水經歷反復在腦海里回蕩。

還好只是個噩夢。

沒有人會再因為她失去生命。

“你醒啦。”

一道溫柔的男聲從夏若溪的耳畔響起。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躺在什么上面，還挺硬的。

身上還沒有太多力氣，夏若溪只能側過臉，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月光剛好被云彩遮住，她只能看到一個黑影，和那雙純凈透亮的眼神。

這真的是人能夠擁有的嗎？

夏若溪一下晃神了。

眨了眨眼，黑影的樣子才清晰起來。

這是那個來救自己的男孩？

原來不是噩夢啊！

夏若溪強撐著身子，用盡全力挽住了江鑫的腰間，瞬間嚎啕大哭起來。

“你沒死啊！”

“我不想害死你啊！”

不是，你怎么一醒來就開口咒我呢。

本來看見女孩睜開雙眼，江鑫還想問些什么，現在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回話。

這姑娘看上去有點呆啊。

眼瞅著女孩哭了三分鐘眼淚還沒止住，江鑫的衣服都快要被淚水浸濕了。

自己晚上剛換的衣服啊。

而且明明女孩看上去這么瘦弱一個，怎么力氣這么大！

已經快不能呼吸了！

其實也不是說沒有力氣去掙脫。

只是對一個青春期的男生來說，女孩的距離還是有點太刺激了。

只要簡單低頭，就能夠凝視深淵。

沁人的清香混雜著流水的濕氣，深吸一口，整個人都燥熱起來。

江鑫感覺大腦供血有點不太足了，只能臀部悄悄往后挪了一下。

“沒事沒事，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嘛。”

江鑫輕輕拍著女孩的肩部，手掌上傳來的溫暖也讓她漸漸穩定下來。

男孩身上的味道讓她有點留戀，那是一種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擦擦吧。”

“謝謝。”

接過紙巾，夏若溪拭去眼眶的淚水。

然后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江鑫衣服上的淚痕也擦了擦。

因為剛哭過一場，她的發絲有些凌亂，面頰紅得發燙。

太尷尬了！

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男生面前哭成這個樣子。

雖然他還挺好看的。

唉呀，人家來救你，你怎么光顧著看他臉去了。

夏若溪啊，夏若溪，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顏狗了。

女孩越這么想，越不敢抬頭看江鑫。

自殺被別人救下，然后還抱著別人大哭這種事情。

很社死的！

江鑫想的倒不是這個。

他的注意力被不遠處的東西給吸引，暫時從夏若溪身上移開。

那個顏色，那個包裝。

不好，是我的燒烤！

看見夏若溪已經能夠扶著護欄站住，江鑫邁著步子往自己的燒烤跑去。

現場一片凄慘。

大部分的燒烤因為剛剛去拉夏若溪的時候，跑得太急，動作太猛都被甩飛了出去。

醬料和灰塵混雜在一起。

這得用多少個三秒原則才能吃啊。

江鑫掂量了一下還在袋子里沒弄臟的燒烤，就那么兩三根了。

拎起來空蕩蕩的。

我才嘗了半口啊！

對不起老板，我辜負了你的好意，燒烤之神一定會懲罰我的。

為了贖罪，我愿意連吃三天的燒烤！

身后的夏若溪把眼前的畫面盡收眼底。

這個男生把什么東西撿起來了？

看上去怎么比我剛剛還要傷心啊。

她還在疑惑的時候，江鑫已經拎著燒烤來到她身邊。

這味道。

夏若溪嗅了嗅鼻子，食物雷達瞬間開啟。

是燒烤！

脂肪的香味刺激著她這幾天下來，一點葷腥沒沾的味蕾。

尤其是剛剛哭過一場后，體力消耗不少，夏若溪的肚子再度不合時宜的叫喚起來。

“剛好還剩下兩根，都給你吧。”

“不用不用，這怎么好意思，明明是你的東西。”

夏若溪的臉更紅了，比學校旁邊小吃街的小龍蝦還要紅。

肚子啊肚子，你怎么能這么不爭氣！

平常山珍海味也沒少虧待你，現在怎么能被一串小小的羊肉串就給誘惑住了？

“你肚子聲很大哦。”

江鑫直接點了出來，把燒烤塞到她手里。

正好，一手一串。

夏若溪滿臉糾結。

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眼睛一閉，埋頭看向自己腳尖。

“不給我面子，我要發飆了哦。”

江鑫笑呵呵地‘恐嚇’起來。

“好吧。”

似乎是等待了這句話良久，江鑫動作都沒看清，女孩的嘴唇就碰到了羊肉。

江鑫剛想提醒醬料有點辣，辣字還沒說出口，夏若溪已經三下兩除二把烤串都吃光了。

“怎么了？”

夏若溪一點沒有被辣哭的樣子，眼角還帶著幾分意猶未盡的抬起頭。

沒事，覺得你牛逼。

雖然還有些心疼自己有些貧瘠的胃部，但看見夏若溪吃的這么香，江鑫臉上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笑意。

對于想自殺的人來說，愿意吃飯那是好事。

畢竟吃貨很少有煩惱。

或者說最大的煩惱就是吃到嘴里的美食太少。

對他們而言，有什么不順心的，吃一頓就好，第二天又是一條響當當的好漢。

江鑫默默掏出了一張餐巾紙，比劃了一下嘴角。

女孩的臉又紅了。

“抱，抱歉，最近吃的比較少。”

“要不用再去吃點。”

“不用，真不用！打翻你的燒烤本來就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讓你再請我呢。為了補償，我明天請你吃飯吧。”

夏若溪抬起頭，生怕江鑫不答應，手指頭不自覺的交織在一塊，看上去很緊張。

很明顯，她只是想要在離去之前好好報答一下自己這個好心人。

江鑫本能的想拒絕。

本身就只是萍水相逢，雖然這次救了下來，但和想要自殺的人牽連過多不是什么好事。

拒絕的話剛想說出口，就迎上了女孩深邃的雙眼，在夜風吹拂下眼眶泛起一點濕潤。

里邊塞進了太多的疲倦與痛苦。

眼睛里原本應該倒映的，是整片星空才對啊。

犯規了，犯規了啊。

江鑫和女生接觸的經驗也不算多，對這種情況有些無從著手。

于是原先的話到嘴邊又變了模樣。

“好。”

就一次。

吃完這餐飯我就不管了。

江鑫下定決心。

就是從這跳下去，我也絕不會再管的！

聽見江鑫同意，女孩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

江鑫差點看呆了。

世界上真的能有這么好看的女孩子嗎？

“怎么啦？”女孩的玉手在江鑫面前晃了晃。

“這么遲，我送你回去吧。”

江鑫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嗯。”

夏若溪乖巧地應到，整個人緊緊跟著江鑫的步伐，生怕錯過任何一道階梯，似乎只有在江鑫身后才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曾經，那個救下自己的朋友也是這樣擋在自己自己身前。

臺階很漫長，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前進的每一步。

在夜晚的沉默中，兩人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哦！”

夏若溪一腳踏空，身子頓時失去控制地向后倒去。

似乎又要重新跌回下方的黑暗中。

看來這就是我注定的命運啊。

夏若溪認命般閉上了眼，沒有過多掙扎。

“沒事吧。”

依舊是江鑫的聲音。

他注意力一直放在女孩的身上。

“來，我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