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館出來，我腦子里那盤棋算是擺明白了。就三件事兒：

第一，搞錢！得趕緊把能換錢的玩意兒都變現。

第二，囤貨找窩！吃的喝的用的，還有那個能保命的地兒。

第三，拉隊伍！光桿司令可扛不住那要命的鬼天氣。

說干就干！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動起來了。先是一個電話甩給房產中介：“我那市中心那套大平層，掛出去！價格？比市場價低兩成！對，就圖個快！”接著又撥通了證券公司小李的電話。

“林總？您…您確定要清倉？”小李在電話那頭聲音都變調了，“現在行情多好?。∧墙M合正賺錢呢，這…這沒必要吧？”

“全賣！就今天！”我打斷他，沒半點商量余地，“能辦妥不？”

“呃…能是能，但肯定得割肉啊林總！”小李聽起來快哭了。

“肉割就割了！我要的是速度！越快越好！”錢？命都快沒了還管這個？

撂下電話，又把財務總監叫了進來：“老周，把咱公司里所有能換錢的家當都給我理清楚！設備、車子、房子…一個別落！”

“林總？”老周眼鏡都快掉下來了，“您…您這是要把公司…賣了？”他一臉“老板是不是瘋了”的表情。

我扯了扯嘴角：“戰略調整！別多想，趕緊把資料整好給我就成?！贝虬l走他，我立馬撲到電腦前，手指頭敲得飛起。搜！糧食、藥品、保暖的玩意兒、發電機、凈水器…列了個巨長的單子，挨個找靠譜的供應商。

正忙得冒煙呢，王鋼的電話進來了。

“老林！那地兒我摸了下！”老王的聲音透著股興奮勁兒，“真不賴！地底下好幾層呢，防空工事杠杠的，自己帶水帶風！就是…現在歸國防部資產局那幫大爺管著，想買？嘖，難啃！”

“有路子沒？”我直切主題。

“有個老戰友在那頭，能幫著打聽。不過老林，就算能買，那價兒…絕對咬手！”老王提醒道。

“錢不是事兒！”我斬釘截鐵，“能拿下就成！對了老王，還得麻煩你弄點‘硬貨’，清單我一會兒發你。”

“硬貨？”老王聲音立馬警覺起來，“啥玩意兒？你可別坑我??！”

“放心，合法的！”我樂了，“就軍規的通訊設備、夜視儀、防彈衣啥的。你路子野，有門道吧？”

“門道是有，但這玩意兒死貴！有些還得要特殊批條！”老王有點犯嘀咕。

“錢我出！你只管弄！”我再次強調。掛了老王的電話，我又撥通了幾家大型食品批發商的號碼。

“您…需要多少？”電話那頭的銷售經理聽我說完需求，聲音都飄了，估計在掐自己大腿。

“夠一百號人吃一年的量?！蔽艺Z氣平靜。

電話那頭沉默了得有十秒：“先生…您這…跟我開玩笑呢？”

“非常認真，”我語氣不變，“公司在搞個大型野外生存項目，需要囤貨。能做，我全款現結。不行？我找下家。”

最后，我分了幾家簽合同，免得動靜太大惹眼。

下午，我直奔市中心醫院。目標：趙雪。上輩子，她是我最信任的搭檔，也是…心里頭最重的人。末世里，她的醫術救了不知道多少人，后來覺醒的生命系異能，更是我們整個團隊的主心骨。

外科部門挺好找。我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白大褂們忙忙碌碌，心里頭有點恍惚。上輩子，這醫院在災變第三天就被搶空了，活下來的人…沒幾個。

“您好，有什么需要幫助嗎？”一個護士走過來。

“我找趙雪醫生，她在嗎？”我問。

“趙醫生在手術呢，估計還得倆小時。您是病人家屬？”護士打量著我。

“不是，”我頓了頓，“朋友。我等她。”

在醫院走廊冰涼的椅子上坐下，腦子里全是趙雪的影子。上輩子，我們是災變后第二個月才遇上的。那時她帶著幾個幸存的醫護在一個臨時窩棚里硬撐，我和老王去找藥，就這么認識了。后來她加入我們，成了醫療組的頭兒。有一次打藍血怪，她為了救我，差點被那該死的冰原病毒廢了，結果硬是在鬼門關覺醒了異能…成了我們最強的奶媽，也成了我最…唉。

“您等趙醫生？”一個聲音把我從回憶里拽出來。抬頭一看，是個年輕醫生。

“對，她快出來了嗎？”

“手術剛完，換衣服呢，馬上。”年輕醫生挺友善，“您是…？”

“朋友，找她有點私事?！蔽液馈?

沒一會兒，走廊那頭出現個身影。白大褂，頭發利落地扎著，臉上帶著手術后的疲憊，可那股子清冷勁兒一點沒減。上輩子，她是我見過最硬氣的女人，拿手術刀也拿槍?？粗F在的她，心里頭真是…百味雜陳。

“趙醫生，”我起身迎上去，“打擾了，我是林天陽，安盾安保的?！?

趙雪疑惑地看著我，眼神帶著疏離：“你好，有事？”

“想請你吃個飯，有點事兒想聊聊。”我盡量顯得誠懇。

“抱歉，不認識。而且，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吃飯?！彼芙^得干脆利落，跟上輩子一模一樣，對生人，尤其男的，防備心重得很。

早有預料。我立刻換了個說法：“是這樣，我們公司搞了個大型野外生存訓練營項目，想請個專業的醫療顧問把把關。聽說您是這方面的專家，特意來請教?！?

趙雪微微皺眉：“有事可以直接說，吃飯就不必了?！?

“內容有點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要不…旁邊咖啡廳坐坐？就當是專業咨詢，咨詢費照付。”我退了一步。

最終，她點頭了。醫院對面的咖啡廳，她點了杯美式，純黑，不加糖不加奶——跟上輩子分毫不差。

“說吧，什么項目？”她開門見山，一點不拖泥帶水。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攤牌：“趙醫生，我接下來說的，可能聽著像瘋話。但我希望你能聽完?！?

我把對“三個月后全球極寒災變”的預測跟她說了，當然，隱去了重生這茬，只說是“科學數據和內部渠道”。末了補充道：“我在組個團隊準備應對。需要一位經驗豐富、能在極端條件下扛事兒的醫生，負責藥品儲備、急救培訓、防疫…這些?！?

趙雪聽完，臉上的表情從“這人有點怪”到“你逗我呢？”，最后定格在“警惕”：“林先生？你是認真的？這聽起來…很像某些末日邪教的宣傳稿。”

“我理解你的懷疑，”我盡量保持平靜，“但我不是來發展信徒，也不是賣避難所坑位。我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如果我對了，這些準備能救命；如果我錯了，頂多損失點錢?！?

“為什么找我？”她直視我的眼睛，那眼神能穿透人心，“BJ好醫生多的是?！?

“因為你是最好的。”我毫不退縮地看回去，“你的急診、創傷經驗，還有非洲醫療隊的經歷，都證明了你能在‘設備齊全的醫院’之外的地方救命！我們需要的是能在爛泥地里也能做手術的醫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趙雪沉默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就算…就算你說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憑什么要摻和？我在這兒有工作，有責任?！?

“如果災難真來了，這里的醫院會癱瘓，你的本事沒處使！在我們團隊，你能救的人更多！”我往前傾了傾身子，“退一步講，你可以先當顧問，幫我們規劃物資和培訓。等時機到了，你再決定要不要全職加入。不強求。”

趙雪思考了很久，久到咖啡都快涼了，才開口：“我需要看到更多證據和細節。”

“合理！”我點頭，“計劃書、數據，都可以給你看。你要是有空，明天帶你去看看我們正在搞的基地。”

“行，”她終于松了口，“但我不能保證加入。”態度依然謹慎。

“理解。”我笑了笑，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你認識一位姓陳的搞病毒研究的嗎？生物學家那類的。”

“陳博士？陳明？”趙雪有點意外，“他跟我們醫院有合作，常來做病毒分析。你認識他？”

“聽說過他研究，”我輕描淡寫，“想看看能不能也請他當個顧問?！?

走出咖啡廳，心里頭沉甸甸的。見到趙雪，那些生死與共的畫面全涌上來了?？涩F在，在她眼里，我就是個陌生人，可能還是個有妄想癥的瘋子。不急，慢慢來。至少，第一步邁出去了。

回到公司，老王已經在等我了，一臉喜色。

“老林！成了！那地兒有門兒！”老王興奮地搓著手，“我那哥們說了，那破基地確實在甩賣名單里，太舊太燒錢！不過按正常流程走，沒半年下不來！”

“半年？黃花菜都涼了！”我眉頭擰成疙瘩，“有快車道沒？”

“有是有…”老王壓低聲音，湊近了些，“得走點‘特殊關系’。比如…要是有個退休的老首長愿意出面，說這是搞‘退伍軍人創業’，流程就能嗖嗖快！”

“你有認識的老首長？”我眼睛一亮。

“有！我老團長，現在掛軍銜了！不過…要請動他老人家，得有點…嗯，‘動力’。”老王比劃了個數錢的手勢。

“多少？”我直接問。

“這個數起，”他伸出五根手指，“五百萬！名義是‘捐給退伍軍人創業基金’。”

“安排！”我眼皮都沒眨，“還有啥條件？”

“基地到手后，面上得招一批退伍兵干活。”老王補充。

“沒問題！正缺有經驗的人手！”我拍板，“趕緊安排！時間就是命！”

老王重重拍了下我肩膀：“老林啊，說真的，你那末日預言…我這心里還是直打鼓?？煽茨阃婷义X的架勢，兄弟我…也不能慫?。　?

“老王，信我，”我苦笑一下，“三個月后，你會感謝我今天發這場‘瘋’的！”

“但愿吧！”老王聳聳肩，“對了，你點名要的那些‘玩具’，我聯系上幾個路子，大部分能搞，就是…賊拉貴！”

“錢不是問題！”我第三次強調，“安全和速度！速度第一！”

送走老王，我又撥通了林小雨的電話。這丫頭，上輩子可是我們團隊的“天眼”，通訊、監控、情報全指著她。末世里，情報就是第二條命，她的黑客本事救了我們不知道多少回。

“喂？哪位？”電話接通，傳來一個警惕的女聲，背景音還有噼里啪啦的鍵盤響。

“林小雨嗎？我是林天陽，安盾安保的。有個項目想找你，報酬絕對讓你滿意?！蔽议_門見山。

“不好意思，工作忙，不接私活?！蹦沁吘芙^得飛快，跟按了快捷鍵似的。

“不是普通私活，”我加重語氣，“是跟生存有關的硬核項目。有興趣面談嗎？項目細節和報酬都好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鍵盤聲停了：“你怎么知道我號碼的？”聲音更冷了。

“自然有我的渠道，”我含糊過去，“知道你是網安圈的大牛，我們急需你這樣的人才?！?

“你是誰？想干什么？我對不明不白的‘項目’沒興趣?！彼慕鋫湫纳搅俗罡呒?。跟上輩子一樣，對生人警惕得像只炸毛的貓。

早有心理準備?！斑@樣，”我換策略，“我給你郵箱發個加密文件，里面有項目的基礎信息。有興趣就聯系我。密碼…是你大學畢業論文的題目。”

“？！”電話那頭傳來明顯的吸氣聲，“你怎么知道…？！”

“這就是為什么非你不可，”我故意留個鉤子，“因為你的能力。文件馬上到，希望收到你的回音。”說完果斷掛了電話。對付技術宅，好奇心就是最好的魚餌。

我火速整理了一份關于“災變預測”和“生存準備”的文檔，去掉重生部分，包裝成科學分析和內部情報的樣子，加密后發到了她的郵箱。以她那旺盛的好奇心和頂尖的技術力，肯定會忍不住戳開看。只要她看了…以她的腦子，自然能掂量出分量。

接下來幾天，我忙得腳不沾地。房子低價速出，股票清倉變現。然后就是瘋狂掃貨：糧食堆成山，藥品塞滿箱，工具、家伙事兒、通訊設備…跟不要錢似的買。為了不扎眼，還得分批存到不同的倉庫。

公司這邊也不能不管。直接關門太惹眼。我只能慢慢收縮業務，把資金和資源一點點挪到我的“末日工程”里。

一周后，老王帶來了好消息。

“老林！搞定了！基地拿下了！”他沖進我辦公室，興奮得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老首長出馬，再加上你那筆‘誠意金’，資產局那幫人松口了！下周就能簽合同！”

“漂亮！”我用力拍他肩膀，“記你一大功！”

“不過有條件，”老王喘了口氣，“老首長要塞十個退伍兵進來干活，還得定期給他匯報‘創業’進展。”

“小事兒！”我爽快答應，“正好缺人手改造基地搞訓練！匯報嘛…你編點正能量創業故事糊弄糊弄他就行！”

“包我身上！”老王咧嘴笑，“對了，你要的那些‘硬貨’，大部分到齊了，都堆我訓練場的倉庫里。啥時候去驗驗貨？”

“明天！順便去基地實地看看，怎么改造心里好有譜。”

第二天，我跟老王開車直奔郊區那個廢棄軍事基地。路上就開始合計怎么折騰它。

“這地兒最大的寶就是地下那三層！”老王指著遠處輪廓，“最深那層防核的，墻厚兩米！自帶水源和通風，牛逼！”

“電力呢？”我最關心這個。

“有備用發電機，但都老掉牙了，得換新的。不過地下的電路系統是現成的，重新拉線就成?！?

“通訊呢？”

“有專門的軍用通訊室，設備早拆光了。但天線塔和線路還在，裝上新設備就能用！”

到了地方，里里外外轉了一圈。比記憶里更破敗，但底子確實硬。尤其地下那三層防核工事，看著就讓人安心，擠一擠裝個百十號人沒問題。

“得大動！”我邊走邊在筆記本上劃拉，“先加固所有出入口，然后水電系統翻新，再規劃內部空間…”

“老林，”老王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表情有點復雜，“你真的…就那么篤定？三個月后…真會來？”他還是有點虛。

我也停下，看著他：“怎么？還犯嘀咕？”

“不是不信你，”老王搖搖頭，踢了踢腳邊的碎石，“就是…這事兒太大了！砸這么多錢進去，萬一…萬一啥事兒沒有，咱不白折騰了？成笑話了！”

我攬過他肩膀：“老王，我懂?？赡阆氚?，就算白折騰，咱頂多虧點錢。可萬一真來了，咱沒準備…那虧的可是命！一條條人命！”

老王沉默了一會兒，狠狠吸了口煙，把煙頭碾滅：“行！聽你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老子這輩子還沒干過這么刺激的事兒呢！就當…玩票大的！”

“不是玩票，”我糾正他，語氣嚴肅，“是保命。”

剛準備上車離開，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林天陽？”一個年輕女聲，帶著點探究和審視。

“我是。你哪位？”

“林小雨。你發的文件，我看了。找個地方聊聊？”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成了！我心里一喜：“行！時間地點你定！”

“今晚七點，市中心數字咖啡館。我得先確認下…你是不是真瘋了，或者是個騙子。”她話說得直白。

“沒問題，準時到！”我一口答應。

掛了電話，沖老王揚揚下巴：“又一個關鍵人物！搞定了！”

“誰?。俊崩贤鹾闷?。

“林小雨，頂尖黑客。以后咱的‘眼睛’和‘耳朵’就靠她了?！蔽医忉尩馈?

老王眉毛挑得老高：“黑客？老林，你確定？這…別惹一身騷啊！”

“信我，”我拍拍他肩膀，“到了那時候，一條及時的消息，比一梭子子彈還金貴！她絕對是張王牌！”

晚上七點，準時踏進數字咖啡館。這地兒一股子極客味兒，空氣里都飄著代碼。

角落卡座里那個姑娘，一眼就認出來了。比記憶里青澀點，但那股子機警又帶點叛逆的勁兒沒變。黑色短發，耳朵上好幾個亮晶晶的耳釘，手指頭在筆記本鍵盤上飛著，像在彈鋼琴。

“林小雨？”我走過去，伸出手，“林天陽?！?

她抬頭掃了我一眼，沒握手，下巴朝對面座位一點：“坐。直接說事兒?！?

我坐下，點了杯咖啡：“文件看了？”

“看了?！彼仙瞎P記本，目光銳利，“數據來源我不問，但如果是真的…麻煩大了。問題是，我憑什么信你？”她單刀直入。

“你不用信我，”我迎著她的目光，“你自己去驗證。氣象局、地質所…那些數據庫，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看看最近的極地冰蓋、大氣層數據?！?

林小雨眼睛瞇了一下，像只警覺的貓：“你怎么知道我行？”

“因為你是最頂尖的，”我實話實說，“不然我找你干嘛？”

“假設…數據是真的，”她身體微微前傾，“你想讓我干嘛？”

“入伙！負責通訊和情報。災難一來，公共網絡肯定癱。我們需要自己的通訊網。同時，還得收集分析外界情報，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我拋出核心任務。

“報酬？”她問得直接。

“災難前，給你市場價三倍薪水。災難后，你是核心成員，資源分配權跟大家一樣?！蔽翌D了頓，“但最重要的報酬是：活下去的保障。在那種鬼世道里，一個有組織、有準備的團隊，比黃金鉆石都值錢。”

林小雨沉默了，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像在敲代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需要更多證據。還有，你團隊的具體情況?！?

“合理，”我點頭，“可以帶你看基地，介紹其他人給你認識。但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初步點頭，至少以顧問身份幫我們把通訊系統搭起來。”

林小雨又思考了片刻，終于點了下頭：“行，顧問身份，我可以先干著。但要是讓我發現你忽悠人…”她眼神一冷，“我立刻消失，而且保證你會后悔?！?

“成交！”我再次伸出手。

這次，她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指尖微涼，但有力。

走出咖啡館，夜風一吹，腦子更清醒了。核心班底，初見雛形：老王管拳頭（安全/軍事），趙雪管奶瓶（醫療），林小雨管眼睛耳朵（通訊/情報）。接下來，得把老馬和陳博士也找齊了。一個完整的生存小隊，才算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