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右手上的沉睡魔法!”
克里夫急切提醒。
他就是中了這招,才意識消散昏睡了過去。
“現在才想起來提醒,晚了。”瓦倫臉上厲笑更甚,心中念叨。
此時他與安東之間距離不足一米,
望著眼前逐漸放大的白色光團。
呼……
牙縫里擠出一口熱氣,安東身體動了。
耳畔響起魯特琴的琴聲開始變調,變得如同之前一樣,激昂,火熱。
美妙音符的銜接下,是安東身體下發生的巨大改變。
胸口熄滅的火焰,重新被點燃。
渾身血液都似在被調動,安東只覺自己的腦袋從未有過的清醒。
手中即將脫落的斬首長劍再次握緊,幾乎是出于天生的戰斗本能,以及從踏入營地開始,多少次在心里推演而得出處理結果。
安東并選擇沒有后退,也沒有坐以待斃。
而是隨著腰身的扭動,學著當初雷恩的模樣,自下往上的斜劈而上。
那圣光治療中帶有沉睡魔法的事,他早就從“雷恩”的口中得知。
早有警惕的他,解法也隨之浮出水面!
“噗!”
一劍上挑,鮮血四濺。
“啊……”
瓦倫嘴里發出痛苦的慘叫。
一條胳膊迎風而起,手掌上食指的灰白戒指在篝火下,閃爍著微光。
“噼啪!”
火星點點,野火燎原。
長劍上爆發出炙熱的火焰,一刻不停,自上而下的揮下。
皮靴前踏,重心向前。
【熾焰斬】重重斬向瓦倫的肩膀。
入手是一片溫潤滑膩,斬首長劍輕松斬開瓦倫的肩膀,斜劈而下,劍尖還未落地,劍身上炙熱的火焰就已經將瓦倫的內臟燒成了焦炭。
“怎……怎么會……”
瓦倫的雙眼瞪大,臉上滿是不甘。
明明就差一點,他就能碰到安東的手。
就差一點。
“啪嗒!”
瓦倫向后倒去,摔在泥濘的草地上,雨水拍打著他的臉。
他的意識逐漸消散,回憶如走馬燈般跑過。
“我叫什么來著?”
“瓦倫?獨眼?還是……”
瓦倫嘴里吐出大口鮮血,笑了出來。
偽裝太久,他竟然都忘記了自己的真名。
意識漆黑前,瓦倫的腦海中最后定格的畫面是一位扎著馬尾辮的姑娘。
如果那時候就收手……說不定……
……
嘶……呼……
安東喘著粗氣。
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這是興奮的顫栗。
身體體會著剛才的一切,品味戰斗之后的余韻。
安東能夠感覺到,自己完成了突破,他不再是最初那個只會一味劈砍的新手菜鳥。
他也終于會了一些劍式,哪怕只是最為基礎的那種。
“贏了?”侏儒克里夫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原本絕望的他,面對突然亮起的光明,似乎還有些無法接受。
他望向安東,眼神里滿是敬畏。
這個最開始以為只是一個普通新手的黑發青年,給了他實在太多的驚喜。
雨水拍打在草尖之上,濺起淡淡水霧。
將瓦倫的尸體籠罩。
忽然。
他的臉皮開始變得褶皺,好像瞬間老了十幾歲,臉上的五官開始扭成一團,如同一團隨意改變形態的面團,接著重新攤開。
一張從未見過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是一張胖乎乎的圓臉,看起來毫無威脅可言,唯有一只瞳孔泛著灰白之色,似是有著和漢克一樣的毛病。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安東很難想象“獨眼”的真容竟然會是這么一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
魔法?還是裝備效果?
疑惑的同時,安東也在心中不斷感嘆,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了。
“真是獨眼!”
“該死,我早該猜到是他,我在福林行省旅行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家伙。”
“他綁架了鮑恩伯爵的孫子,收了錢還給人撕票,差點把鮑恩伯爵氣死在城堡里。”
安東扭頭望向克里夫:“還有這事?”
克里夫像看老實人的眼神看向安東:“嘖嘖,不然你以為冒險者協會為什么會發布那種尋找兇手的任務。”
“真當他們是在為了正義嗎?那都是鮑恩伯爵拿金幣砸出來的。”
克里夫接著感嘆道:“我早就該懷疑,世上哪有嗜酒的牧師,整個黎明之光,除了他沒一個是老人,哪有這樣的冒險者小隊。”
安東瞥了他一眼,訝然問道:“漢克也不是嗎?”
侏儒克里夫白了安東一眼:“當然不是,他進隊的時間還沒我早。”
……
安東在心中暗罵,克里夫馬后炮。
要不是從雷恩尸體問出了答案,他恐怕真要栽在瓦倫手里。
從頭到尾,他都不曾將“獨眼”懷疑到瓦倫的身上。
……
摘下瓦倫右手上的灰白色戒指。
安東迫不及待查看上面的熟悉,他懷疑那沉睡魔法并不是瓦倫自己習會的魔法,而是同他一樣來自裝備。
如果他也會了那沉睡魔法,戰力必將得到極大的提升。
期待間,很快一行小字出現在安東的眼前。
【塞倫涅神選戒指2|1】
種類:戒指
等級:精良(綠色)
效果:
獲得“塞倫涅的夢境”法術,釋放時產生治療效果,但有0.5%的概率使目標陷入沉睡。
備注:
想要在夢境里遨游嗎?來找我吧,我在夢境的盡頭等你。
——白銀圣母·月之女神·塞倫涅
嗯???
安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分之零點五的幾率,這怎么可能呢?
看瓦倫那副仔細的模樣,這時光治療附帶的沉睡魔法應該是百分百觸發的才對。
安東不信邪的在屬性面板上來回掃過,反復觀看之后才終于徹底死心。
難道不是戒指上帶的效果,而是匕首?
他吞了吞口水,撿起那把斜插進泥地里的散發著血紅色微光的匕首。
【儀式匕首】
種類:匕首
等級:精良(綠色)
效果:
血祭(痛苦少女的祝福)
成功使匕首沾染生命后,對持有者的戰技與魔法提供百分之十的增幅,當天有效。
備注:
“血色祭祀?”“呵呵,不過是神的意志延伸罷了。”
——大主教·諾氟
怎么會這樣?
安東撓了撓頭,這把匕首的效果,看起來也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那瓦倫到底是靠著什么實現的沉睡魔法。
他扭頭看向地上瓦倫的尸體,陷入了沉思。
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是某套組合技下產生的效果?
安東突然想起了那晚在酒吧里,初見時的瓦倫所講的內容。
“對你來說雞肋無比的戰技,到了別人手里,說不定就是視若珍寶的最后拼圖。
你用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戰技,到了別人手里,說不定就成了威力極大的殺招。”
難道說……他沉睡魔法的最后一塊拼圖,來自他的戰技?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暫時想不明白,安東只得干脆先將這事拋諸腦后。
準備等后面找個機會,支開兩人,拿出迷失之聲護符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