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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禮王入獄

  • 武瞳眸
  • 蔚宸星燁
  • 3489字
  • 2025-07-26 11:46:02

慈寧宮花園,佳木蔥蘢,光影斑駁。

太后斜倚在臨水的漢白玉石凳上,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淮南子》。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微卷的紙頁,目光卻越過書頁,落在不遠處的花叢間。

那里,永安長公主正咯咯嬌笑著,追逐一只翩躚的粉蝶。她裙裾飛揚,鬢邊的珠花隨著跑動輕輕搖曳,神情專注而歡愉,活脫脫一副五六歲孩童的模樣。太醫曾言,昔日那場巨變給公主帶來了太深的創傷,為求自保,她的心智選擇性地停駐在了無憂無慮的年紀,遺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太后望著女兒這副天真爛漫的神態,心中那塊因她前些日子瘋癲哭鬧而揪緊的大石,總算稍稍放下。瘋癲也好,癡傻也罷,只要她能這樣安穩快樂地活著,不再受那份苦楚的折磨,于太后而言,便是最好的結局。就讓她永遠活在這一方小小的、純凈的天地里吧。

正當太后思緒悠悠之際,貼身的李嬤嬤輕手輕腳地從月洞門走來,在她面前斂衽跪倒,聲音壓得極低:“啟稟太后,宮中傳來消息,謝昭容與麗妃娘娘,都……有孕了。”

說罷,李嬤嬤悄悄抬眼,覷著太后的神色。

太后聞言,臉上波瀾不驚,只淡淡“哦”了一聲,隨即放下書卷,唇邊甚至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語氣聽不出喜怒:“是嗎?那可真是……可喜可賀。”

她頓了頓,仿佛真心為皇家子嗣興旺而欣慰:“皇帝的后宮,也確實冷清得太久。如今一下子三位妃嬪有了身孕,真是天大的喜事,社稷傳承有望,哀家這顆心,也總算能稍稍寬宥些了。”

李嬤嬤察言觀色,見太后語氣平和,便小心翼翼地進一步請示:“麗妃娘娘那邊……依老奴看,是否要提前著人打點一二,多加照拂?”

“不必。”太后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她緩緩拾起《淮南子》,修長的手指在書頁間捻過,最終停留在某一頁,目光深邃地落在那行字上——“大災之后,必有大疫。”

她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低低自語,又似在對李嬤嬤說:“不急,且先……順其自然。”

頓了頓,她抬眸望向宮墻深處,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

“這后宮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金鑾殿上,晨曦微露,百官肅立。忽聞殿外甲葉鏗鏘,禮王被崔將軍親自押上殿來。他面色慘白,發髻散亂,早已沒了往日的雍容氣度。自謀害皇子之事敗露后,禮王便惶惶如喪家之犬,連夜收拾了金銀細軟,欲潛逃至敵國大燕,卻不料被崔將軍逮個正著,連同前來接應的數名大燕奸細一并擒獲。那奸細身上,竟搜出了禮州的城防圖等物,罪證確鑿。

崔將軍聲如洪鐘,當庭陳奏了捉拿禮王的經過,并將一疊證物呈上御前——其中既有大燕通行的令牌,亦有燕國死士的腰牌,更不乏與敵國往來的密信。樁樁件件,無不指向投敵叛國的滔天罪行,鐵證如山,無可辯駁。

“陛下!臣弟冤枉啊!”殿下的禮王突然崩潰,涕淚橫流,嘶聲哭喊,“陛下,臣弟是被冤枉的!”他一邊喊著,一邊瘋了似的向龍椅撲去,卻被兩側禁軍用長戟死死攔住,不得寸進。

皇帝端坐龍椅,面色鐵青,眼中寒光凜冽,當即拍案:“將禮王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竟無一人敢為其求情。

正當此時,崔刺史越眾而出,朗聲道:“陛下,臣還有本啟奏!”他手持一疊卷宗,慨然道:“禮王不僅通敵叛國,更與其岳家李府上下,狼狽為奸,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臣已將其罪證一一查明,懇請陛下圣裁!”言罷,即將證詞、賬冊等物呈了上去。

皇帝覽畢,龍顏震怒,猛地將奏章擲于地上:“好一個禮王!好一個李家!罪大惡極,罄竹難書!傳朕旨意,禮王府上下,連同其妻族李氏滿門,一體抄斬,以儆效尤!”

“遵旨!”禁軍齊聲應和,聲震殿宇。

旨意頒布,皇帝緊繃的面色稍緩,他目光轉向身旁侍立的曹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曹德,這事,你辦得很漂亮。”

曹德躬身,謙卑地應道:“奴才不敢居功,皆賴陛下圣明。”

誰又能知曉,這場雷霆之怒的背后,是皇帝隱忍已久的籌謀。當初,當他得知自己三位早夭的皇子,皆是死于禮王的毒手時,便已動了殺心。他授意曹德,明里暗里向痛失愛子的康嬪傳遞了消息——告知她,自己愛子皆是被禮王所毒殺。痛失骨肉的康嬪得知真相,又豈會善罷甘休?正是這股被點燃的怒火,成為了壓垮禮王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為今日這場雷霆掃穴,鋪平了道路。此刻,看著階下瑟瑟發抖的百官,皇帝知道,朝局,該肅清了。

皇帝先前已有三位皇子與一位公主早夭。其中,文昭皇后育有一子一女,她在誕下皇長子后不久再度有孕,然生育公主時,因前次生產元氣未復,傷及根本,自此便再難有孕。紅顏薄命,文昭皇后亦于不久前薨逝。此外,珍妃與康嬪也曾各為皇上誕下一子,卻也未能留住。

喪子之痛,刻骨銘心。當康嬪驚悉自己孩兒竟是遭恭嬪與禮王聯手謀害,其恨刻骨,豈肯善罷甘休?康嬪之父崔刺史,恰在禮王封地任上。她遂修書一封,密告父親,令其暗中監視禮王動向,伺機為子復仇。蒼天有眼,機會終至。

棠梨宮悠然殿內,康嬪聞聽禮王已下天牢,皇上下旨禮王府及同黨李府秋后滿門抄斬,一時間只覺大仇得報,痛快淋漓。她移步寢殿搖籃旁,顫抖著手取出內里孩兒生前的衣物,睹物思人,喜極而泣:“孩兒,阿母……阿母終于為你報仇雪恨了!你在天有靈,當可瞑目安息了……”

康嬪將一雙已然褪色的虎頭鞋緊緊按在胸口,一字一句,仿佛誦讀著那份遲來的正義詔書:“……禮王通敵叛國,李府助紂為虐,罪大惡極,著即判秋后滿門腰斬!”

此刻,她心中更暗暗向神佛祈禱,愿那蛇蝎心腸的恭嬪,將來生產之日,定要母子俱亡,如此,方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宣室殿內,燭火通明。皇帝回到殿中,徑直坐上龍椅,將幼女武瞳眸置于寬大的御案之上,手中搖著小巧的撥浪鼓,發出清脆的聲響,逗弄著案上的小女娃。

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帶著幾分不屑說道:“就憑禮王那點拙劣手段,那般狹隘心性,也妄圖覬覦帝位,登臨九五?”

撥浪鼓搖得更歡,他低頭看著女兒懵懂的小臉,仿佛在尋求認同:“是不是很可笑?”

“你那王叔,臨逃之前,竟愚蠢到用三十車糧草去賄賂燕人,只為換取一張通關文牒,”皇帝嗤笑一聲,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女兒柔嫩的臉頰,“這般鼠目寸光的蠢材,也敢奢談謀奪江山?”

武瞳眸似懂非懂地聽著,小拳頭忽然“啪”地一聲,恰好打在了御案上那份關于禮王罪行的卷宗之上,正正落在“弒侄”二字。她還似模似樣地點了點頭,惹得皇帝龍顏大悅,朗聲笑了起來。

見女兒這般“認同”自己,皇帝心情愈發暢快,又柔聲道:“既然禮王叔的事了了,那阿耶今日再給你介紹一位親人認識。”

言罷,揚聲道:“宣雍王世子進殿。”

殿外太監尖細的通傳聲響起:“雍王世子武柏舟求見——”

不多時,一名身著錦袍的少年郎緩緩步入殿內,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他規規矩矩地行禮請安,起身抬頭時,恰好望見御案旁皇帝逗弄幼女的溫馨一幕,那濃濃的天倫之樂,讓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羨慕的漣漪——那樣的溫暖,是他從未擁有過的。

皇帝抱著武瞳眸,從龍椅上起身,走到武柏舟面前,柔聲道:“辰兒,來看看,這是你的堂長兄,武柏舟。往后,他便是除了阿耶之外,與你最親近的人了。”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小女兒遞到武柏舟面前。武柏舟心中一緊,連忙伸出雙臂,亦是小心翼翼地接過這軟玉溫香的小生命。懷中的女娃散發著淡淡的嬰兒奶香,粉雕玉琢,如一團糯米團子般可愛,瞬間便攫住了他的心。

武瞳眸被抱到了一個陌生的懷抱,感知到了,眼睛透過眸上的白紗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位面容秀氣的小哥哥。他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淡淡竹香,讓她覺得十分親切。小家伙頓時眉開眼笑,發出一串咿咿呀呀的歡喜聲,小胳膊小腿還歡快地蹬踢著,以此表達自己對這位小哥哥的喜愛。

武柏舟低頭看著懷中沖自己咯咯直笑的小嬰兒,那純凈無邪的笑容,瞬間融化了他心中積壓的些許陰霾,一股從未有過的柔軟與憐愛之情,悄然在心底蔓延開來。他輕柔地單手解下藏在衣服里的長命鎖,宛如捧著一顆珍貴的明珠,小心翼翼地將其放置在武瞳眸的襁褓之中。然后,他如同逗弄著一只可愛的小精靈般,輕柔地逗弄著武瞳眸。

皇帝的目光被那個長命鎖所吸引,他伸手將其拿起,反復端詳著。那上面的八個字“平安喜樂,一生順遂”,猶如閃耀的星辰,熠熠生輝。皇帝深知這個長命鎖的來歷,它乃是敬明太后的嫁妝,是敬明太后最為珍視的寶物。武柏舟出生時,太后將其贈予了武柏舟,并為他取了乳名“鹿郎”。

皇帝微笑著說道:“這可是鹿郎的心愛之物,辰兒怎好奪人之愛。”

“陛下,微臣對妹妹的喜愛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微臣的心愛之物,唯有如此可愛的妹妹才配得上。”武柏舟目光堅定地答道。

皇帝看著武柏舟如此執著,便也不再多言。

“看見你們兄妹倆相處得如此融洽和睦,宛如那并蒂蓮花,朕心甚慰。”

皇上和武柏舟陪著武瞳眸盡情地玩耍了一會兒,武瞳眸便開始犯困了。待她睡著后,皇帝讓武瞳眸的乳娘春娘,帶著武瞳眸去側殿休息。皇帝和武柏舟則留在了宣室殿,繼續商討著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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