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的答案當然是沒有。

自從知道精神力藥劑對自己暫無幫助后。

他就沒再關注過這點，轉而投入到冥想之中。

如今精神力枯竭，更是失去了煉金能力，完全沒辦法再煉金。

這讓方才的想法聽起來只是狂妄的空話。

不過……

他隔著口袋摩挲了一下徽章，暗道：“這座巫師塔里除了我，還有一名煉金術師。他能制造出這種物品，實力應該比我強不少，煉金藥劑肯定不在話下。

“以老師之前隨意的態度來看，他應該也是三等學徒。如果能得到老師的引薦，再加上說服他，我就可以拿到藥劑。”

念及此處，將自己的猜測和想法說出，然后認真道：“老師，我很清楚機會是有代價的，我愿意付出這個代價。

“希望您能帶我找到那位煉金術師，至于他是否愿意幫我，也由我自己爭取。”

希德沒有立即回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這才開口：“你能提出那種辦法，果然不是無的放矢。

“唉，從你當時用跟開玩笑似的舉動，煉出那瓶醒神藥劑后，我就該了解你的底色才對。”

科林道：“那藥劑……”

希德說道：“我會幫你問的。但那名煉金術師脾氣古怪，不一定會見你。”

人自然不能要得太多。

科林立即答道：“這就足夠了，謝謝您，老師。我之后會為這個機會付出代價的。”

“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希德笑笑，“做準備吧，今天的實驗還要繼續。”

“好的。”科林沒有多問，重新整理起工具來。

等時間差不多，才慢吞吞地出現在巫師塔外。

蘭迪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一看見他就問：“莫里森助手，今天的時間怎么和昨天不一樣，實驗有變動嗎？喂……你這是怎么了？”

盡管沒有希德那樣的感知。

蘭迪也察覺出些許不對。

就算不主動釋放精神力，也是會存在精神力波動的。

唯有經過特殊訓練的學徒，或者是準巫師、巫師。

才知道如何收斂這種波動。

但才經過一個晚上。

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學會。

那就只有出事了。

“你……難道說，昨天作死的候補學徒和你有關系？”蘭迪遲疑著問。

他當時就奇怪。

候補學徒作死已經是常事，但弄出那么大動靜的卻不多。

但要是和科林相關，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恐怕是在制作什么非比尋常的煉金產物吧。

科林隨意點頭，沒有解釋什么，說道：“走吧，今天的實驗要開始了。”

“等一下，莫里森助手。”卡恩道，“好像還有個候補學徒沒來。”

“你關心這個做什么？”蘭迪皺眉，“估計是怕了。白白浪費希德大人的指導機會，少管他。”

卡恩正要再開口，卻聽另一個人也說道：“沒錯，不用管他了。”

他轉過頭，看到的是科林沒有絲毫變化的表情。

后者則不緊不慢地吐出下一句話。

“他已經死了。”

聞言，卡恩略微有些錯愕，余光看見蘭迪也露出了些許驚訝。

“因為接觸了不該拿到的東西，所以為此付出了代價。”科林說著，掃了眼沉默不語的賽麗，走向巫師塔。

見狀，蘭迪這才回過神來，追上前低聲問：“你現在的狀態會影響到我的委托吧，該不會要取消？”

科林想了想，說道：“不用，休息幾天就可以幫你煉出來，但可能得看情況延后時間。如果你介意的話，也可以去找其他煉金術師。”

幾天后，要么死路一條，要么識海有所恢復，可以再煉金。

這也不算欺騙對方。

蘭迪被噎了一下，說道：“……我只接受延后三到四天，要是你還做不出來，就等著被契約反噬吧。”

這種威脅根本不需要在意。

科林沒再回復，接著走向巫師塔。

蘭迪的腳步卻慢下來，望著背影低聲道：“殺了一個精神力有正式學徒水平的家伙，看起來還完好無恙，這是怎么做到的？”

等來到實驗室，見希德根本不在意莫名少了個人。

他心中更是若有所思。

“看來希德大人也清楚這件事，難道，這是他對科林·莫里森的考驗？如果真是這樣，我的藥劑應該也沒問題。不過，得重新評估一下莫里森的地位了……”

時間過得飛快。

今天的實驗沒發生什么變化。

將結果記錄下來。

科林正要準備把被試送出巫師塔，忽然被喊住。

“等會兒你就不用回來了，剩下的明天再收吧。”希德說道。

“好的。”科林點點頭，離開實驗室。

房門合上，希德站在原地，露出思索的神色。

片刻后，他抬起手。

地面立刻升起屏障，罩住過來。

視線才黑了幾秒。

瞬時，就移動到了巫師塔的另一層。

打開某扇門，莫里斯的身影正坐在書桌后，寫些什么東西。

“導師。”希德道。

莫里斯淡淡開口：“怎么想起來找我了，看來這次是真的對瓶頸有想法了？”

希德立刻澄清：“不，我是來找煉金術師的。”

聽到這句話，莫里斯終于抬起頭，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您還記得科林·莫里森吧？我的實驗助手，他出了點事。”希德將事情簡單說了說。

莫里森沉吟了片刻，“這確實有些麻煩。假如他原本的精神力足夠高，倒還有恢復的可能，但目前概率很低。”

他看向希德，說道：“那么，你是來替他拿精神力藥劑修復識海的？希德，這個辦法有多冒進，你應該很清楚，不能為了有意思就這么做。

“這樣，我幫他和拉夫巫師說一聲。具體恢復到什么程度，只能看他自己了，可惜……”

希德無奈道：“老師，你該不會以為這是我決定的吧？事實正相反，是他自己提出的這個辦法，然后請我幫忙尋找煉金藥劑。

“他通過那枚徽章知道塔里還有煉金術師，只是不清楚，那名煉金術師正是您。”

莫里斯沉默了一下，道：“這些話當真都是他對你說的？”

希德無辜地說：“您不能因為我有前科，就再也不相信我。說實話，老師，我對他還挺感興趣的。”

“不僅因為他罕見的天賦，還有他的頭腦與執行力。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么頑強的候補學徒了，畢竟普通人折騰第一次的時候就死了。”

“難怪你會愿意幫他。”莫里斯嘆了口氣，對學生這惡劣的性格很是頭疼。

然而，剛才那些話語卻縈繞在耳邊。

聽到是那名助手想出的辦法，并要實施。

他心里是有一點驚訝的。

希德倒也說得沒錯。

巫師世界里，擁有天賦的人不少。

可是，不依賴天賦的人才能走得更遠。

這也是他會將對方定為實驗助手的原因。

半晌，他嘆息一聲，說道：“那我就看看，接下來，他是否值得這樣的關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