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思想早就深入人心了,你這不是開歷史的倒車嗎!”
遺少:“同學們,康先生早就說過,變革,非一國之善事。法蘭西變革,流血,數百萬。再說國家民智未開啊強行推行共和,必將如水上浮萍,無處生根。”
班主任國文老師走進了教室:“剛剛我聽了一會兒,也想說點。你剛剛說的真是荒謬。康游未的話很多先烈早已駁斥過了,固然會流血,君主立憲便不會流血了嗎。英奧德意大,哪一個國家不是經歷了多少次的變革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才獲得了社會的真正進步。
你說我們國家民智未開,大謬。辛亥以來,整個民眾的思想早已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海內外齊聲倒袁來看,便是鐵證。越是在民族危亡之時就越應該喚起民眾覺悟,振作精神。把共和思想灌輸給民眾則必須推翻封建的思想。
張祈笙同學剛剛說的就很好,逆歷史潮流者,必被時代洪流所淹沒。”
大家都十分的慷慨激昂。
班主任一過來,大家激動的心情都平復些。
等下午下課的時候又吵了起來。
主要是二十多個思想新潮的學生和七八個復古復辟的學生爭論的面紅耳赤。
都是十五歲到二十一二歲之間的年紀,正是氣血最足的時候,竟然分成兩派打了起來,好歹這么長的同學情誼了,竟然還打起來了。
也正常,就算是同學也可能為了一點事情會打架。不是原則性的,沒多久的時間就會和好。
四十多個人,爭吵的有三十來個,動手打架的有十來個。還有十來個,只是偶爾說兩句,或者干脆一句沒說。張祈笙就屬于那種比較安靜的。
現在還動起手來了,下手還挺狠,沒顧及同學情誼,上頭了。
女同學有參與爭辯的,這個打架還真沒有。
十來個男同學打了起來。
女同學:“快去叫老師來,他們打起來了。”
張祈笙想著自己好歹是班里的一員,還是去勸勸架。
有兩個正在比拼力氣的同學,張祈笙直接過去,一只手拉住一個,讓他們兩都動彈不得,好像是被老虎鉗子制住了一般,壓根動彈不了:“張祈笙,輕點輕點,手要斷了。”
張祈笙:“我就是來勸架的,還打不打,動口不動手,好好說。言和不打架,我就放開你兩。”
再使了點力氣,兩人都疼的很:“不打了不打了,快松開,手都要斷了。”
如法炮制,繼續拉開另外兩個。
僅僅十來分鐘,打架的十來個人都被張祈笙給拉開了,現在他的身體素質很強,力量大的很。
班主任走到了教室來,人沒進門,聲音先傳來:“誰在打架,非得記個處分是吧,還想不想畢業,是要留級嗎。”
看到場面還算平靜,班主任才安心了點,學生打架,他作為班主任也擔著很大的干系啊。不敢耽擱,聽到了女學生的告狀,馬上就過來了。找了幾個同學詢問了下剛剛的情況,好在沒有什么嚴重場面。
周末的時候,張祈笙再次回了紹興會館。現在是五月下旬,正是要到了最熱的時候。
在張祈笙回來不久,迅哥兒也從教育部下班回來。
和迅哥兒在一起待了小半年了,張祈笙了解他,看著迅哥兒今天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周叔,發生什么事了嗎?看你的心情不是太好。”
迅哥兒拿出一份報紙來:“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看了,講的都是二十一條的事。還有袁大頭想要復辟當皇帝。”
本來迅哥兒這段時間迅哥兒心情就不佳,又看到報紙上這消息,更是氣急。
迅哥兒:“祈笙,注意著些,房間里有臭蟲,現在是五月,天氣熱,正是蚊蟲出沒的季節。”
報紙上的壞消息,再加上蚊蟲叮咬,讓迅哥兒的心情變的更糟了。
張祈笙看到了迅哥兒的手臂上,果然有一個紅紅的小包,應該就是蚊蟲叮咬的。
迅哥兒:“你臉上怎么回事?”
張祈笙的臉上有一道紅印子,是昨天勸架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同學的手指甲給劃了一下,留下了一條紅印子,沒啥大事,張祈笙把學校里頭發生的事情跟迅哥兒也說了一下。
迅哥兒:“愛國要有立場,不能愛國和效忠袁大頭混同起來,打著愛國的旗號來掩飾袁大頭的竊國行為。列強正在瓜分我們,靠的借債,簽訂了一個個合約。當局借的外債占國庫收入一半以上,一個沒有生產力的國家,只能考以國稅鐵路為抵押,借債來維持政權,這樣還有什么希望。
政權更迭,推翻一個新王朝,這是老路。無用。必須要找到一條新路。祈笙,你們青年人是希望,一起去找到這條新路。”
迅哥兒對當北洋的官真真有些心冷,目前更多的工作都是搞那些無人打擾的,整理金石碑帖,抄古籍。
和倭寇簽的《二十一條》,就是袁大頭想當皇帝,想要東洋人支持,把鐵路權,礦權,還有很多其他的權益都讓了出去。
迅哥兒就著袁大頭簽二十一條的事又和張祈笙聊了一會兒。
聊了公事又聊私事,補樹書屋平時沒什么客人,迅哥兒很喜歡和張祈笙聊天。通過和他的聊天,迅哥兒發現閏土的兒子常常會有一些異于常人的言論,十分的與眾不同,見解獨特。甚至有一些很復雜的問題,迅哥兒都能在張祈笙這兒得到解答,這樣一來,迅哥兒時常的會找張祈笙聊天。有些時候聊的上頭了,一說說了幾個小時。本來迅哥兒還是一個話十分少的人。
張祈笙的話相對也少,兩個話少的人在一起,竟然變多了起來。
又聊到了生活:“祈笙,你知道這間書屋為什么叫做補樹書屋嗎,因為院中有棵大槐樹,因是補種的,所以稱為補樹書屋。
紹興會館內是不許住女人的,原因是,相傳許多年前有一位姨太太便吊死在這大槐樹上。有一次,一位姓謝的帶著一個小妾來這里暫住一宿,會館內的人們群起而攻之,謝某聽到這個故事后,狼狽地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