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的。“簡言將酒杯遞給她，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作為補償...“

他突然俯身，輕輕吻在她包扎好的紗布上。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五曜佩在簡言胸口劇烈震動，五位導師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開：

“成何體統！“宋玉怒斥。

“早該如此！“柳永喝彩。

“此女手腕纖細，需好生將養。“潘安點評。

李龜年已經開始譜寫新曲。

只有衛玠冷靜提醒：“窗外三點鐘方向，有閃光燈。“

簡言猛地轉頭，果然看到對面大樓有鏡頭的反光。他迅速拉上紗簾，臉色沉了下來：“被拍了。“

鞠婧祎卻出奇地平靜，小口啜飲著威士忌：“習慣了。“她晃了晃酒杯，“反正他們寫不出什么新花樣。“

簡言皺眉：“這次不一樣。“他拿出手機，“我讓公司處理。“

“別。“鞠婧祎按住他的手，“總選在即，這種新聞反而能...“她頓了頓，苦笑道，“你懂的。“

簡言當然懂。娛樂圈的規則他再清楚不過——緋聞是維持熱度的利器，真假反而次要。但這個認知讓他胸口發悶，五曜佩的溫度驟然升高。

“我不喜歡這樣。“他直視她的眼睛，“不想你被寫成...“

“寫成什么？靠緋聞上位的女偶像？“鞠婧祎輕笑，眼神卻黯了下來，“簡言，這就是我的工作。就像你為了舞臺可以練到脫水，我也可以...“

“不一樣。“簡言打斷她，“你值得更好的。“

這句話讓鞠婧祎怔住了。她望著簡言堅定的眼神，突然覺得眼眶發熱。威士忌的酒精似乎在這一刻全部涌上頭頂，她鬼使神差地向前傾身——

兩人的唇在星光與酒香中相觸。這個吻很輕，卻讓簡言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小心翼翼地環住她的腰，生怕碰到她受傷的手腕。鞠婧祎的睫毛輕輕顫動，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當分開時，她的臉紅得像窗外的霓虹。簡言撫上她的臉頰，拇指擦過她濕潤的唇角：“這算是...“

“算是謝謝你送我去醫院。“鞠婧祎低頭，聲音幾不可聞，“還有...蛋糕。“

簡言輕笑，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那我要多送你幾次醫院才行。“

“想得美。“她捶他肩膀，卻因為動作太大扯到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別動。“簡言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吹氣，“疼嗎？“

鞠婧祎搖頭，卻在下一秒被他打橫抱起。

“簡言！“

“醫囑說要早睡。“他大步走向臥室，嘴角帶著得逞的笑，“病人就該聽話。“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時，簡言已經醒了。他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鞠婧祎，她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五曜佩在胸口微微發燙，潘安的聲音在腦海中輕嘆：“晨光熹微照玉顏，此情此景最動人...“

手機震動打破了寧靜。簡言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到客廳才接起電話。

“言言，半小時后到上戲。”母親周雅琴的聲音干脆利落，“胡校長要見你。”

掛斷電話，簡言回頭看見鞠婧祎揉著眼睛站在臥室門口，他的襯衫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

“要走了？“她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簡言走過去，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我媽要帶我去上戲報到。”他的手指撫過她眼下的淡青色，“你再睡會兒，我叫了早餐，記得吃消炎藥。”

鞠婧祎抓住他的手腕：“那我們...“

“晚上我來接你吃飯。”簡言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好好休息。”

……

上海戲劇學院的紅磚建筑在陽光下顯得莊重典雅。簡言跟在母親身后穿過梧桐大道，胸前的五曜佩突然微微震動。

“公子，“衛玠的聲音帶著警覺，“右側第三棵樹下，有學生似乎在偷拍。”

簡言不動聲色地調整步伐，用身體擋住母親的側臉。周雅琴卻似有所覺，從手包里取出墨鏡戴上：“上戲的學生都很熱情，習慣就好。”

胡校長的辦公室在行政樓頂層。推開門時，簡言意外地發現除了校領導，還有幾位眼熟的教授——表演系的陳主任，他曾在某部電視劇里見過；聲樂教授李曼，是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

“周總！“胡校長熱情地迎上來，“令郎一表人才啊。”

寒暄過后，陳主任推了推眼鏡：“簡同學在韓國的訓練視頻我們看了，基本功很扎實。不過...“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上戲的教學體系完全不同。”

周雅琴微微一笑：“正因如此，才需要各位老師嚴格教導。”

簡言注意到母親指尖在茶杯邊緣輕輕敲擊——這是她談判時的習慣動作。果然，她話鋒一轉：“不過《一年級》的錄制可能會占用部分上課時間...“

“這個好說。”胡校長爽快地擺手，“我們和節目組有協議，會為參與錄制的學生調整課表。”

參觀校園時，簡言被校園里的氛圍吸引。草坪上有學生在排練莎士比亞，琴房里傳出悠揚的鋼琴聲。經過黑匣子劇場時，他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旋律——是李龜年曾教他的一首古調。

“那是戲曲系的排練。”李曼教授注意到他的駐足，“簡同學對傳統戲曲感興趣？“

簡言點頭：“學過一點昆曲。”

“真的？“李曼眼前一亮，“正好下午有昆曲名家來講座，要不要...“

“李教授，“周雅琴委婉地打斷，“言言下午要參加《一年級》的籌備會。”

簡單的和校領導溝通過后，母子兩人也是離開了學校。

坐進車里，簡言才長舒一口氣。母親遞給他一個文件夾：“節目組的完整流程。重點看第三頁。”

第三頁用紅筆圈出了“甄別考試“的規則：第一次考核是雙人即興表演，由明星學長學姐擔任評委。

“媽...“簡言皺眉看著密密麻麻的日程。

“專心準備。”周雅琴目視前方，“記住你現在的身份是上戲學生，也是簡家的兒子。”

簡言最后看了眼手機，鞠婧祎發來一個貓咪打滾的表情包：

「起床啦！傷口好多了~」

「晚上我要吃生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