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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騙得就是“聰明人”

陸恒說的越詳細,馬勝兵的笑容就越加真誠。

他連連點頭附和道:“領導,您說的對。

越是那些街頭混混,越是喜歡跟咱們公社里面的領導拉關系。

我們也經常碰到這種事?!?

陸恒擺擺手正色道:“不能瞎稱呼,我身上什么級別都沒有。

就是一個閑人。

也就因為家里就我最閑,我爺才恢復工作,就讓我過來給我堂叔堂嬸送錢。

結果我還把事情搞成這樣,唉!

真像我爸說的,要是我去他手下當兵的話,他肯定頭一個斃了我?!?

陸恒表面上拒絕,實際上卻是帶著點炫耀的話語,卻又是讓馬勝兵胯間一陣尿意涌動。

他現在真能肯定躺在床上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孩子了。

很多事情,雖然陸恒沒說,但馬勝兵從陸恒的字里行間,已然幫他圓上了事情的經過了。

就像剛才陸恒那句~他爺才恢復工作。

就解釋了為什么前幾年,林家倒霉的時候,為啥人家沒來幫忙。

還有陸恒不讓他喊領導,這說明什么?說明人家里規矩大,不讓子孫借著長輩的名頭,在外面耀武揚威。

像是陸恒這種光吹牛皮的事,別說在金陵城了,就是在隴縣,也是糊弄不了人。

但在青山公社這種偏僻地方,卻是相當有市場。

就像這個時候的馬勝兵對著陸恒問了一句道:“不敢問這位同志家里是哪個部門的?”

陸恒立馬臉色就冰冷的看著他說道:“你只要按照規矩辦事,少拉拉扯扯。

哪來那么多心眼子?”

陸恒說完這個話,就死死的盯緊馬勝兵,眼神冰冷,神情嚴肅,一副相當不滿意的樣子。

“不是,不是···”馬勝兵慌忙擺手否認,想了半天這才解釋道:‘我就是想著把事情正規登記一下。

在我們公社出的事,我們肯定要做自我批評的?!?

陸恒這個時候神色又松弛了下來,“哦”了一聲,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他順手從放在邊上的腰包里,掏出了他那包小蘇,抽出一根過濾嘴香煙,丟給了馬勝兵。

又摸出他那個一塊的塑料打火機,撥動了火石,費勁的挪動了一下他的身體,裝作要給馬勝兵點煙的模樣。

在這期間,陸恒眼角余光一直偷瞥著馬勝兵。

這算是他的殺手锏了,他要用這包煙,以及這個打火機,再一次證明他的身份。

馬勝兵連忙慌不迭的迎了上去,蹲腰湊過頭去接火,一氣呵成,態度也越發恭敬。

這種透明有氣的打火機,他沒見過。

剛才那包紅色的香煙,他也沒見過。

馬勝兵這個時候,直接就想起了,當初他在部隊上,老班長跟他吹過所謂的內供。

眼見馬勝兵態度如此,陸恒這才扯著嘴角輕笑著低聲說道:“我雖然沒上過班,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雛兒。

這種事,能報上去么?

我特么丟不起這個臉,你們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家老爺子工作后的姓名,我不能說。

最好是別記,要記你就記我堂叔的姓。

這個事要能悄沒聲的解決,那是最好的。

我不記你人情,但也不怪你?!?

這話一出,馬勝兵很明顯的就愣了一下,這跟他聽過的那些故事不一樣啊。

按照故事中的發展,不該是他幫了大人物一點忙,然后大人物就成為他生命當中的貴人么。

怎么還有這么小氣的貴人?

難不成床上這個家伙,被馬蜂把腦子蟄壞了?

其實這個時候楊桃跟林茵,也是同樣緊張。

楊桃是不知道陸恒的真假,但她了解自己的閨女。

林茵到現在還裝作一副給陸恒喂水的模樣,腦袋始終不肯轉過來,那只貼在腰間的手,也是有著輕微的顫抖。

這明顯就是心虛,害怕的情況。

再說,林家要是有這種大人物的親戚,她們夫婦早帶著女兒逃出去了。

她能看出來的東西,馬勝兵卻是沒看出來。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就好像后世的各種騙局,上當的都是有錢人一樣。

真正的窮人,從來不會上當。

因為窮人不會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也只有那種有點小錢,認知不多的人,自認為有見識。

看到了天宮的一角,于是就認為神仙真能憑空變出金子。

馬勝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曾經入過隊伍。

在隊伍里的時候,他可能是個肯吃苦耐勞,作風過硬的好同志。

但也見識過那種因為某一層關系,什么都不如他的一個人,突然就混到他高攀不起的地位了。

也正因為他見識過,所以他相當相信陸恒說的話語。

“哧···說句你不愛聽的,我的人情不值錢,我家里的人情不止這點錢。

等你什么時候,能上到讓我正眼看的地位,到時候,咱們之間再說交情。

那二百多塊錢,要是找回來了,就當我借你的。

我先把這邊安頓好,等我回家,要么再來,要么派人過來,我再把那錢給你送過來?!边@套話術,陸恒也算輕車熟路。

狐假虎威還有畫大餅么。

至于陸恒為什么要盯著馬勝兵要那二百塊錢,還有零有整,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他現在身上分幣沒有。

不管是他要搞一個合理的身份,還是想著報仇,他的手上必須有一筆啟動資金。

這筆錢,指望救他的母女倆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剛才他已經看過了,這一戶人家,也就他身下躺著這張床,顯得相當氣派,像個大戶人情的樣子。

其他上面,可以說一貧如洗。

連堂屋房頂上的破洞,母女倆都沒找人補上。

農村三大破落事,“門破瓦碎鍋被砸”,陸恒已經見到兩個了。

但凡這母女倆身上能掏出十塊錢,估計都會把自己大門給換扇新的,把堂屋房頂破洞給補一補。

他跟林家母女就是窮人與窮人。

關鍵從剛才楊桃拒絕馬三開始,他就算明了,兩家的仇人該是一體的了。

不論以后陸恒去哪里,他都得想辦法,先把馬三跟面前這個馬勝兵給解決了。

動手,他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

那么,也只能想辦法動腦子了。

也幸好,他老子是做生意的。

在陸恒還小的時候,給他說過不少改開前的機會。

當時的陸父深以為憾,畢竟有些機會,大多數人都碰到過。

比如說九十年代,各個單位認購股票啥的。

當時沒人肯要,恨不得對著領導罵娘,結果有人憑借著這個,一夜暴富,成為九十年代的百萬富翁。

這種事在改開后實在是太多了。

但不管如何,手里得有本錢。金陵周邊幾個做生意拿貨的場所,周恒也聽他爸說過。

就包括身份證明以及路條,都有門路去搞。

但陸恒得有筆啟動資金。

這筆錢,陸恒就決定落在馬勝兵頭上。

陸恒也知道他說的都是謊話,剛才他編這個謊話的時候,不過是想著把自己的身份圓過去。

卻是沒想到馬勝兵信的真真的。

如此,才有著陸恒想著從他身上,把啟動資金也搞到的想法。

至于他開價二百多,這在目前來說,恰好是一戶農民家庭,無病無災,一年到頭的收入。

太多了,馬勝兵不一定舍得。

太少,也辦不成什么事。

再加上陸恒開口說,以后這筆錢要還給對方,陸恒相信,馬勝兵大概率會進這個套。

陸恒肯定會還,并且還會盡快還。

也只有讓馬勝兵相信他真的有能力,有后臺,

馬勝兵以后才會繼續巴結他。

這樣一方面,暫時保證了母女倆的安全。

另外一方面,只有跟仇人多接觸,才能找到機會,一擊而中。

要是對上跟他無怨無仇的人,陸恒不會如此心黑。

但對上前世的仇人用這種手段,陸恒覺得相當合理。

果不其然,聽了陸恒的一番解釋,馬勝兵不光沒懷疑,反而是覺得理應如此。

人家那么大的人物,看榮縣一把手,都當成下屬看待。

又怎么會為了兩百塊錢,對他另眼相看?

看人家說話的大氣,根本就不是想著追回錢,一是要出氣,再就是家里長輩對他的交代。

說實話,現在的馬勝兵也相當后悔。

早知道,今天上午應該多出來看看。

要是能在陸恒遇險的時候,他出手相救,說不定就真的能攀上高枝了。

想到這兒,馬勝兵覺著回去,要把家里的婆娘狠狠的揍上一頓。

要不是他媳婦深更半夜聽到野貓叫春,哪來的他早上腿軟腳軟沒走動?

林家村的一間紅磚瓦房里,一個扭擺著腰肢的黃臉婆,連打幾個噴嚏。

坐在她家門口喝茶的馬三連忙陪笑道:“這是我兄弟在想著弟妹你呢?!?

少婦容貌姣好,眉目之間自有風騷,也就是這個時候的鄉下人都不會防曬什么的,所以讓她的膚色,有股小麥黃。

少婦笑呸了一口,不過臉上的神色卻是沒否認馬三的調侃。反而有些八卦的對著馬三詢問道:“三哥,你還真想讓建設娶那個喪門星家的閨女呢,她家那個成分,怎么配得上建設?

你不怕以后萬一再來場風雨,把你家也給牽連了???”

馬三故作無奈道:“你大侄一定要娶茵茵,我有什么辦法?”

少婦輕笑一聲,卻是更加低聲說道:“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我嫁到林家村以后,可是聽說,林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那銀子金子都是用秤稱量的。

后來村里都沒人搜到。

大哥,聽說大伯原來給林家放過牛。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我家勝兵這么幫你,

以后你得了好處,不會忘了我們家吧?”

馬三聽他弟妹說到財富的時候,就有點坐立不安了。

他端著茶缸站了起來,臉上神色忍不住的就產生了變化。

前后偷看了一眼,這才低聲說道:“弟妹,你說這話,就是跟我外道了。

那個事情我也聽說過,

但我也不知道真假。

我只能說,要是以后真有那些玩意。

我跟勝兵兩人平分。

咱們馬家這些年,都是勝兵給我們遮風擋雨。

弟妹,你放心,我們都心里有數著呢?!?

少婦眼見著馬三聽懂了她的敲打,立馬嬌聲的笑了起來。

“大哥,你坐啊!我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

要是讓我家勝兵聽到,就他那個暴脾氣,不揍我一頓?”少婦的言語當中,一句玩笑,就把剛才的敲打全都抹去了。

林家門口,馬勝兵雖然退出來了,他也知道陸恒沒送出來,卻是熱情的對著里面擺手道:“林同志,不用送了。

您放心,我一定把那兩個人找到,把您的錢追回來。

在咱們公社地面上,還有人敢干這個,他們不想活了。

·····

哎呀,楊桃弟妹,你家這屋頂,還是前幾年在公家手里的時候,損壞的吧。

我明天就安排人過來給你翻新。

都怪我,一直太忙。

忘了,忘了···”馬勝兵拍著自己額頭,明明誰都沒搭理他,但他卻是自我表演了起來。

“馬主任,我家的事,犯不著你操心,

有我男人家兄弟在呢?!闭f實話,不是楊桃想著拒絕馬勝兵的好意,

當初大隊把林家房子還給他們夫妻的時候。

她男人也去大隊里反映過,想著把他家被搬空的那些東西要回來。

解放時,林家作為地主被沒收的那些東西,她們夫妻不想。

但前幾年,村里人到林家搬去的那些鍋碗瓢盆以及桌椅板凳,那都是她們一家老小辛辛苦苦種田掙的。

但大隊里面一推二五六,都裝聾作啞。

她男人也就是因為家里實在沒開銷了,眼見著風雨結束,想著把老頭子藏起來的那點東西,起一點出來,變賣了置辦點家業。

所以才出了那個“意外”。

至于房間里那張架子床,不是那些人大方。

而是那張床太大,一般人家,就算拆散了,也是連房門都進不去,這才給林家留了下來。

要是以前聽到馬勝兵如此說,楊桃說不定會給他磕上兩個頭。

但現在的楊桃,相當心慌。

她就想著把這個“活閻王”送走,然后進去問問里面那個小伙,到底想干嘛?

不會想著在這邊騙一筆,然后他撒腿跑人,就留下她們母女在這邊承受馬家兄弟的怒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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