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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胃疼時想起的只有你 (最后的溫存)

  • 愛在孽緣里
  • 飛翔的阿毅
  • 5181字
  • 2025-06-11 17:54:00

我知道我和蘇晴之間的感情,正走在一條搖搖欲墜的鋼絲上。無形的裂痕早已蔓延至深處,每一步都可能踏空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像一個抱著最后一塊浮木的溺水者,明知道它無法承載兩個人的重量,卻還是固執地不愿松手。

看著她被身體的各種不適折磨,是我能清晰觸碰到的、為數不多的“被需要”的時刻。

那是一次午休。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

蘇晴蜷縮在床上,眉頭緊鎖,小腹的隱痛讓她的臉色透著一絲不尋常的蒼白。

大姨媽造訪帶來的冷意,讓她即使在午后的暖陽里也不自覺地微微發抖。

我走過去,沉默地將她攬進懷里。手臂穿過她的頸下,讓她枕著我的胳膊,另一只手輕輕覆蓋在她微涼的小腹上。我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去。

我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讓她能完全放松地靠著我。

“睡會兒,我在?!蔽业穆曇舴诺煤茌p,像怕驚擾了什么。

她沒說話,只是下意識地往我溫暖的懷抱深處縮了縮,那微弱而全然的依賴,像一根細線,牽引著我內心的柔軟。

我能感覺到她緊繃的肌肉在我的體溫和安撫下,一點點地松弛下來,呼吸逐漸變得悠長而均勻。

看著她在我懷中因放松而舒展的睡顏,那份沉甸甸的、被她全然依賴的感覺,是此刻支撐我世界不至于徹底坍塌的唯一支柱。

確認她沉沉睡去,我悄無聲息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這才退到客廳。

房間里瞬間顯得格外空曠和安靜。陽光依舊明媚,空氣里卻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我癱坐在沙發里,點燃一支煙。

煙霧裊裊升起,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心頭的焦慮卻如同藤蔓瘋長。

我還能為她做什么?

這個問題像冰冷的毒蛇,盤踞在我的心頭,反復噬咬。

我清楚地知道,如今我無論做什么——哪怕是清晨跨越半個城市送去的她最喜歡的早餐,深夜因為她一句“不舒服”而狂奔藥店買來的暖宮貼,或是此刻這徒勞的陪伴——都可能成為壓垮她精神天平上的一根稻草。

我的愛,早已不再是港灣,而成了勒住她頸項的繩索。

可即便如此,我又能怎么辦?

停止愛她?停止這已經成為我本能、流淌在我血液里的習慣?做不到!

我只能徒勞地、近乎悲壯地,繼續燃燒自己,將骨血都化為燈油,希冀著這微弱的光亮,能短暫驅散她眼前的陰霾,哪怕最終只會更快地耗盡我自己,點燃一場焚毀彼此的大火。

這種清醒的自我毀滅感,令人窒息。

就在尼古丁的苦澀麻痹著舌尖,絕望的情緒即將徹底吞噬理智之時——

“老……老公……”

一聲微弱、帶著濃重睡意和下意識依賴的呼喚,像投入死水中的一顆石子,驟然從臥室方向傳來!那么模糊,那么輕飄,卻又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我空寂的心房!

“陳默……陳默……”

她在睡夢中呼喚著我!像迷失的孩子在夢囈里本能地尋求唯一的守護者!

那一刻!所有的絕望、所有的自省、所有沉甸甸的負擔都在瞬間被拋到九霄云外!

沒有半分猶豫!煙頭被我狠狠摁滅在堆滿煙蒂的水晶缸里,發出“呲”的一聲輕響!身體像離弦的箭!我猛地從沙發上彈起,幾乎是撞開虛掩的臥室門,朝著她聲音的方向沖了過去!

我撲到床邊!

她的手正無意識地伸向身側那個剛剛還屬于我的位置,在半空中茫然地摸索著。

我一把緊緊攥住那只冰涼的手!急切地俯下身!

“我在!我在!蘇晴!我在!”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哽咽。

手掌輕輕撫上她汗濕的額角,抹去粘在臉頰的發絲,指尖小心翼翼地掠過她略顯蒼白憔悴的臉頰線條。

每一次觸碰,心就抽緊一分。那刻骨的疼惜和失而復得般的慶幸,洶涌如潮,幾乎要將我淹沒。

她還肯呼喚我的名字……哪怕在夢囈中……這份依賴,就是此刻地獄邊緣救命的稻草。我甘愿被勒斷喉骨,也絕不松開手。

時間在希望與絕望的拉鋸中艱難爬行。

轉眼到了四月二十二號。

春風帶著倦意,城市籠罩在一層灰蒙蒙的雨霧里。

一個普通的午后,電話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蘇晴(微信語音):“陳默!稅務局突然打電話!說……說公司稅務申報出了點問題……他們要查賬!我……我根本記不住后臺密碼!我該怎么辦啊!”她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恐和無措,像受驚的小鳥。

我的心瞬間揪緊!

陳默(微信):“別慌!穩??!密碼我記著!告訴我具體要求!賬號給我,我現在就登進去給你處理!”我的指尖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大腦已經在盤算如何最快聯系熟悉的會計師和稅務局的朋友,平息這場無妄之災。危機時刻,我本能地要筑起屏障,將她護在身后。

蘇晴(微信):“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搞定……你把密碼告訴我就行。”

她的拒絕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我的沖動和關切。

一絲不祥的預感掠過心頭。

陳默(微信):“****”(密碼)

信息發出。

陳默(微信):“好,密碼給你了。但是有任何問題,不管大小,立刻告訴我!什么都別怕,天塌下來有我!”我幾乎是帶著懇切的命令,試圖在那堵無形的隔閡上敲開一絲縫隙。

蘇晴(微信):“嗯,知道了?!?

一個“嗯”,敷衍而遙遠。

下班后,城市華燈初上。

我懷著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牽掛,撥通了視頻。

畫面點亮。

屏幕那端的蘇晴,眼睛紅腫得像桃子,臉色比午睡時還要難看,帶著一種心力交瘁后的虛脫,唇色都透著一股不健康的青白。顯然哭過一場,而且絕不是因為稅務問題那么簡單!

一股寒意瞬間順著脊椎爬升!

“怎么了?!還在為稅務煩心?”我極力穩住聲音,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冰冷的手機外殼,“別急!把材料準備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我們……”

“沒事了!”她飛快地打斷我,聲音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疏離,“……都……都解決了……找到人幫忙處理了。”

她的眼神躲閃,避開我探究的目光。

“人?”我的聲音像繃緊的琴弦,繃出一個僵硬的弧度,“……誰?”

時間像是凝滯了。空氣沉重得無法流動。

她的嘴唇動了動,微不可聞地吐出那個早已猜到、卻依然像刀鋒般銳利的名字:

“老王(王浩)?!?

“…………”喉嚨像被堅硬的冰坨徹底堵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我沒有等到她的下文,指尖冰涼的,仿佛失去了知覺。視線里只剩下屏幕上她紅腫的眼睛和那張寫滿逃避的臉。

啪!

沒有告別,沒有質問。我只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近乎粗暴地戳斷了視頻通話鍵。屏幕瞬間變黑,映出我自己同樣慘白、失去血色的、一片茫然的臉。

結束了。

又一次的“解決”。

又一次的“王浩”。

像一記無聲卻沉重的耳光,扇碎了我所有徒勞的堅持和可笑的幻想。

晚上七點。暮色四合。

王浩公司燈火通明,冰冷而富有現代感。

我把車停在街對面一個不引人注目的暗角。

像一個陰暗的偷窺者,點燃一支煙,任辛辣的煙霧灌滿口腔,麻痹著翻江倒海的情緒。

他們出來了。

隔著車窗玻璃和朦朧的夜色,王浩和蘇晴并肩走著,手中似乎抱著些文件資料。

快到街邊時,蘇晴的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猛地蹲了下去!

她的背脊瞬間弓起,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上腹!肩膀劇烈地顫抖著!那張即使在昏暗光線下也無比清晰的臉,瞬間褪盡最后一絲血色,被巨大的痛苦扭曲!

心臟猛地一抽!一股無法遏制的沖動讓我幾乎要推開車門沖過去!

就在這時!

王浩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車窗的縫隙,借著夜風的路徑,刀子般刮進我的耳朵:

“……給你買點藥吧?忍著也不是辦法?!?

蘇晴的頭埋在膝蓋里,聲音虛弱嘶啞,帶著強忍的痛苦和一絲本能的厭惡:“……不要……我最不喜歡吃藥……”

王浩沒有繼續勸解,只是沉默地站在她身旁。

片刻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不容置疑的關切:

“那這樣,過兩天,我帶你去醫院查查胃鏡!總不能一直拖著。”

沒有詢問,沒有商量。是直白的安排。

而蹲在地上的蘇晴,痛苦地蜷縮著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后,竟微微頓了一下。

隨后——

我看到她那顆無力垂下的、埋在臂彎里的腦袋,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c頭?。?

是的!

她在點頭!

她居然在點頭?。?

那一瞬間!

世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胸腔里像被塞進了一把點著引信的TNT!

轟——?。。?

巨大的、無法形容的毀滅性怒火和冰冷刺骨的絕望,混合著被徹底背叛的恥辱感,轟然在我體內炸開!眼前景物瞬間模糊,耳朵里只有血液奔涌的尖銳嘶鳴!

我知道了。

徹底、無望地知道了!

王浩這把名為“斬斷后路”的冷刀,終究劈中了命脈!

他用那堵冰冷的白墻(移除婚紗照)斬斷了她迷茫的回望,再用一個不容置喙的、帶著強大掌控力、也直擊她最脆弱處(身體病痛)的強硬安排——“我帶你去醫院”——粗暴地、精準地撬開了她已經松動的心防!他在向蘇晴,也向我宣告:真正能給她身體疼痛以庇護、給她脆弱時刻以強大依靠的,從來不是我這個躲在陰影里的“情人”,而是他這個法理上已無關系、卻從未真正離開過她生命核心的前夫!

他在奪回屬于他的“領地”!以一種無聲卻極其殘忍的方式!

而蘇晴那個微不可察的點頭……那不僅僅是同意,更是對這套“庇護者與被庇護者”關系的默認!是我在她心中位置的徹底潰敗與崩塌!

我的“港灣”,我的“小祖宗”,我拼盡所有也想溫暖的人……在痛苦和迷茫的邊緣,最終選擇握住了……另一只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

車窗外,夜色已濃。

我在一片死寂的冰冷與轟鳴的耳鳴中,如同行尸走肉般將車開回。熄火。黑暗和沉默瞬間將我吞噬。

顫抖著手指,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

陳默(微信):“……我都看見了?!?

發送。

像是在對自己的凌遲做最后的確認。

許久,許久。

屏幕幽光終于亮起。

蘇晴(微信):“當時我胃疼得厲害……他……他給我端了杯溫水……但是……但是陳默……那個時候……我真的……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你啊……”

看著屏幕上那行字,我竟無聲地笑了出來。

那笑容冰冷而苦澀,帶著濃濃的、化不開的嘲諷。

“第一個想到我”?

多么廉價的安慰!多么殘忍的施舍!

這就像在一個人被炸得粉身碎骨的現場,輕飄飄地遞過來一枚止痛片:“對不起,炸你之前,我曾經猶豫了零點一秒。”

這“第一個想到”,除了彰顯我在她內心深處仍保留了一處無用的廢墟坐標,以及加劇此刻被徹底取代的恥辱感之外,還有什么意義?它能改變她最終選擇了那個人的安撫和安排的事實嗎?!它能抹去那個點頭嗎?!

我的存在,僅僅成了她愧疚天平上的砝碼!

更深的、冰冷的絕望像潮水般涌來。

我甚至沒有力氣回復這遲來的、蒼白的解釋。

時間在死寂中一秒一秒地流逝。

屏幕終于又亮了一次。

幽藍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這一次出現的信息,像一座冰山猝然撞來,將我最后一點僥幸也砸得粉碎:

蘇晴(微信):“陳默……我想……和他復婚了。你怎么看?”

“復婚”?

“怎么看”?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冰冷的手狠狠攥?。×业丿d攣、抽搐!仿佛心肌被瞬間凍僵、再被無數根冰冷的鋼針扎透!那疼痛是如此尖銳而窒息,瞬間剝奪了我所有呼吸的能力!

這是終極審判!

這就是王浩這場精心策劃的戰略中,那畫龍點睛的致命一擊!

“復婚”——這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眼前!

劇痛之后,是可怕的死寂,是靈魂出竅般的虛空。

我癱坐在黑暗的車廂里,身體僵硬得像一塊被凍僵的石頭。手指停在冰冷的屏幕上方,劇烈地顫抖著。巨大的悲愴感和一種近乎荒謬的、被徹底愚弄的羞辱感席卷全身。她竟然還能問我“怎么看”?是想看我崩潰?還是指望我的“祝?!??!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仿佛一個世紀。

一種冰冷的、近乎絕望的清醒感,奇異地在極致的痛苦后蔓延開來。

手指終于按下。

敲擊屏幕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如同刻刀刮過墓碑:

陳默(微信):“我尊重你。如果你決定和他復婚,我不會干涉?!?

每打出一個字,都感覺像是在心臟上剜下一塊肉。

陳默(微信):“但請你務必想清楚,蘇晴。想想為什么走到離婚這步。想想那些爭吵、失望、他曾經給你的委屈和心痛?你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边@些話,像從遙遠的冰川傳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陳默(微信):“復婚與否,是你的自由。作為……一個曾真心待你的人,我唯一希望的是,你不要再委屈自己,別再重復過去的痛苦?!?

陳默(微信):“照顧好自己。不管如何選擇……我尊重你的決定?!?

“尊重”——這個在唇齒間反復碾磨的詞,最終化為斬斷羈絆的利刃,狠狠擲出!

信息發送成功。

就在綠光亮起的瞬間——

“噗——!”

一口滾燙的甜腥猛地涌上喉頭,又硬生生被我壓了回去!

胸腔里劇痛難忍,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徹底挖空,連帶著骨頭和五臟六腑都碎裂成了齏粉!空蕩的車廂里,只剩下我壓抑不住的、沉重而破碎的喘息聲。

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聲音、所有顏色,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和那剜心蝕骨、幾乎將他神魂都碾碎的劇痛。

煙盒在眼前顫抖著,撕開。抽出一根煙。金屬打火機的火石嚓嚓幾下才點燃。

一點搖曳的、微弱昏黃的火苗,在黑暗中升起。

煙頭忽明忽滅,那一點紅光,像風雨飄搖中最后的、即將熄滅的祭壇燭火。

青白色的煙霧無聲地彌漫開來,模糊了我失焦的瞳孔。

手機屏幕幽幽地亮著。

那個代表蘇晴的頭像,再也沒有任何新消息亮起。

孽緣的終章,終究還是,落下了它沉重而冰冷的帷幕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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