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且看風云爭際會,潮頭誰立主沉浮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958字
- 2025-07-10 07:38:00
斷柱砸落的轟鳴中,林墨反手扣住柳眉兒手腕,將她往自己身側一帶。
碎石擦著他后頸飛過,在泥地上砸出深坑?!白ゾo!”他低喝一聲,另一只手拽住命傀老人的腰帶——那老人方才被震得踉蹌,此刻正抓著柳眉兒的衣袖,三人連成一串往塔外沖。
沈玉娘的裙角被瓦礫劃破,卻仍用脊背護著白蕊。
白蕊的傀心鎖在胸前發燙,她反手攥住沈玉娘手腕:“我能扛!”話音未落,一根房梁轟然砸下,沈玉娘旋身將她撲進墻角,木刺扎進她左臂,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綻開紅梅。
“藥箱!”韓無咎的尖叫混著磚石崩裂聲。
他撲向滾落的檀木藥箱,膝蓋撞在碎石上,卻連痛呼都顧不上,雙臂死死環住箱子——那里面裝著趙婆婆新制的續命丹。
趙婆婆站在他身后,枯瘦的手按在他后頸:“穩住,跟我走。”她的聲音像浸了水的銅鈴,韓無咎突然覺得渾身一輕,竟被她提著衣領,腳不沾地地掠過一片坍塌的回廊。
直到山風卷著塵土灌進鼻腔,林墨才意識到他們已經站在命織塔外的空地上。
殘陽將斷塔染成血紅色,最后一截塔頂“轟”地墜地,揚起的塵霧里,眾人劇烈咳嗽著互相攙扶。
柳眉兒的發簪散了,烏發披在肩頭,她顫抖著摸向命傀老人的手腕——老人閉著眼,胸口還有起伏,方才被林墨拽出來時,后背上劃開的傷口正滲著黑血。
“咳...林墨?!崩罘驳穆曇魪淖髠葌鱽?。
林墨轉頭,看見李凡正扶著腰,褲腿上沾著血——方才他替林墨擋了塊飛石。
林墨喉頭一緊,剛要開口,胸口突然傳來灼燒感。
他摸向懷中,命鑰碎片燙得驚人,隔著兩層單衣都能烙出紅印。
“你怎么來了?白八哪里去了?”林墨問。
“我一個人無聊,白八找她胞妹白九去了,說要把白九從影閣中帶出來,回老家見父母,不再逆命而行?!崩罘驳?。
“希望白八能早日救出白九,不再浪跡天涯?!绷帜珖@了一口氣。
“看!”沈玉娘突然指著他胸口。
林墨低頭,見碎片表面的金紋正緩緩流動,竟在他掌心鋪展出一張模糊的地圖:重疊的山脈間,一座宮殿輪廓若隱若現,下方用古篆寫著“命線殿”三字。
“那是命織者早期設立的命線中樞?!?
沙啞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
紫袍老者不知何時站在斷墻旁,命織杖斜倚在身側,幽藍光芒已褪盡,杖身布滿蛛網般的裂紋。
他的目光掃過林墨掌心的碎片,眉峰微蹙:“傳說只有真正的命線繼承者,才能觸碰到它的入口?!?
“您是說...”柳眉兒攥緊老人的衣袖,“這碎片在給我們指路?”
紫袍老者未答,卻抬手指向遠處。
林墨順著他的指尖望去,只見殘陽下,連綿的青巒如巨獸脊背般起伏,而地圖上的宮殿輪廓,正疊在最深處那座被云霧籠罩的山峰上。
“先去山谷休整?!壁w婆婆突然開口。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的傷口:“沈姑娘的胳膊需要處理,老命傀的毒血也得逼出來。”她轉向紫袍老者,“守塔人,你也該歇歇了——命織杖都快碎成渣了。”
老者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杖,忽然笑了:“老東西陪了我五十年,是該換了?!彼州p拍杖身,幽藍光芒驟然迸發,竟在半空凝成一只藍蝶,撲棱棱飛向斷塔方向。
待光芒消散,老者的身影已淡了幾分,“我去尋些藥草,你們且往南走二里,有處背風的山坳?!痹捯粑绰?,他便化作一縷輕煙,散入風中。
“這老頭...”韓無咎蹲在藥箱旁翻找金瘡藥,“比我師父的障眼法還玄乎?!?
林墨將命鑰碎片收進懷中,碎片的熱度透過布料熨著心口。
他摸了摸頸間母親留下的碎玉——那是塊普通的羊脂玉,此刻卻也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命鑰的召喚?!白??!彼读顺独罘驳囊滦?,“我背你?!?
山坳里的風帶著松木香。
沈玉娘坐在石塊上,咬著牙任趙婆婆用銀針挑出臂上的木刺。
白蕊蹲在她腳邊,傀心鎖的鎖鏈在掌心纏了又解,解了又纏。
柳眉兒守著命傀老人,用濕布擦拭他額角的冷汗——老人的傷口已不再流黑血,但臉色依舊灰白如紙。
韓無咎生了堆火,正往銅壺里倒水,壺嘴冒出的熱氣里,他的臉忽明忽暗。
“嘶——”沈玉娘倒抽冷氣,趙婆婆的銀針扎進她傷口周圍的穴位,“婆婆,你這是要治傷還是要殺人?”
“治傷先活血?!壁w婆婆頭也不抬,“你這傷要是感染了,胳膊保不住?!彼蝗煌J郑瑴啙岬难劬D向山坳入口,“來了?!?
眾人同時抬頭。
山風卷著幾片松葉掠過,一個穿玄色勁裝的少女正站在陰影里。
她的長發用銀繩束起,額間綴著枚月牙形的青金石,在暮色中泛著幽光。
林墨的后頸突然發緊——這少女的氣息太熟悉了,像極了傀心子身上那股腐木混著鐵銹的味道,但又有些不同,像是被什么東西強行壓下去的。
“你們不該碰命鑰碎片?!鄙倥_口,聲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那是連接命線源頭的關鍵?!?
“你是誰?”白蕊霍然站起,傀心鎖的鎖鏈“嘩啦”一聲繃直,“怎么混進來的?”
少女目光掃過她:“我叫蘇綰,來自命線殿?!彼囊暰€落在林墨身上,“你的碎片,是’命織卷‘。
命鑰分三卷,對應‘命源’‘命鎖’‘命織’三大體系。
若想真正掌控命線之力,必須集齊三卷,解開’命線封印‘?!?
“荒謬!”沈玉娘扯過外衣裹住胳膊,“命鑰的傳說我從小聽到大,從未聽過分三卷的說法。”
“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碧K綰的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手腕,林墨這才注意到她腕間纏著暗紫色的線,“傀心子用命線術篡改了典籍,只留下半真半假的傳聞。
而我...“她抬頭,青金石在眼中投下冷光,”是他親自挑選的’命線容器‘?!?
白蕊的鎖鏈“當啷”墜地。
她踉蹌兩步,攥住沈玉娘的衣袖:“玉娘姐,她說...她說她是...”
“傀心子的人?”蘇綰冷笑,“不然你以為,獵魂隊為什么總能精準找到命線覺醒者?
他們的命線,早被我用’命鎖卷‘標記了。“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但現在,我標記不了了——我的命線被他污染了?!?
“她說的是真的。”趙婆婆突然開口。
她將染血的銀針收進木盒,“我在藥廬里見過傀心子的手札,上面記著’容器需命線純凈,可承萬線之毒‘。
你腕間的紫線,是毒線吧?“
蘇綰的指尖微顫。
她扯起衣袖,露出整條手臂——暗紫色的紋路如蛇般爬滿肌膚,從手腕一直蔓延到鎖骨:“七日之內,毒線會爬進心脈。
到那時,我會變成第二個傀心子的命傀?!?
山風突然大了些,吹得火堆噼啪作響。
林墨盯著那蔓延的紫線,想起傀心子身后的十二具命傀——它們的命線斷裂時,也是這樣扭曲的紫黑色。“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們?”他問。
蘇綰看向他,眼中的冷光褪了幾分:“因為我想在變成怪物前,做件正確的事?!彼赶蛄帜男乜冢懊€殿里,藏著能斬斷傀心子命線的方法。
但要進入那里,必須集齊三卷,并且...“她頓了頓,”你得是真正的繼承者?!?
“你怎么證明?”白蕊的聲音發顫,“你說的這些,全是一面之詞!”
“我不需要證明?!碧K綰轉身走向山坳外,玄色衣擺掃過滿地松針,“信不信隨你們。
但記住——三日后的子時,命線殿的入口會在虛空中顯現。
若帶著’命織卷‘去,或許能找到其他兩卷的線索?!?
“等等!”林墨追上兩步。
他的命鑰碎片又開始發燙,與頸間的碎玉產生共鳴,像有只無形的手在拽著他往蘇綰的方向走。
蘇綰停住腳步,側過臉:“怎么?”
“我跟你走?!绷帜f。
他能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背上——李凡欲言又止,柳眉兒攥緊了命傀老人的衣袖,沈玉娘的指尖抵著腰間的命師羅盤,白蕊的鎖鏈重新纏上掌心。
但他的心跳得很穩,像母親碎玉與命鑰碎片的共振,一下,一下,敲著他的命線。
蘇綰的嘴角終于揚起一絲極淡的笑:“很好。
記住,入口需要命鑰與命線共振?!八纳碛叭谌肽荷涣粝乱痪湓掞h進林墨耳中,”三日后,別遲到?!?
山風卷著她的話音散去,林墨摸向胸口。
命鑰碎片的熱度透過布料,在他心口烙下一個印記——那是命線殿的輪廓,正隨著他的心跳,緩緩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