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眾期待中,主舞臺的燈光終于開始亮起。
節目組的舞臺布置同樣花了大心思,進口的KUDO V-DOSC主擴音響和DiGiCo的調音臺,在音樂收聽上做出了極大的保障,讓歌手的演唱效果在這個超過一千多平的演播室內,讓現場的每一位觀眾都能享受到如同演唱會般的音質盛宴。
甚至連歌手所在的工作間內,都放置著JBL 4307監聽音箱,保證節目組歌手能夠享受到高品質的音質體驗。
話筒除去部分歌手自帶的麥克風外,節目組也專門備用提供了森海塞爾的SKM-9000,抗干擾還是無壓縮的數字信號傳輸可以還原歌手的真實功力。
更不用說舞臺上阿爾法的圖案和染色燈,以及百奇的54臺小光束燈。
上千萬的撒幣無不體現出節目組的野心和能力。
主持人緩緩上臺,還是藍臺的當家主持人——花少和朱丹丹。
隨著花少標志性的燙嘴開場白,《音樂世家》的節目正式拉開了序幕。
“正宗好涼茶正宗音樂世家,歡迎收看由涼茶領導品牌加多寶為您冠名的加多寶涼茶音樂世家......”
接下來,便是簡單地介紹了《音樂世家》的比賽規則。
“他,是華語樂壇中,一個時代的標志。”
“他不是天王,卻比天王更加耀眼。”
“有人說他是華語樂壇的《拯救》者,他卻更希望自己是那個,在音樂前進道路上,《燃燒》自己,點亮后人的前行者。”
“讓我們歡迎,林楠。”
奪目的光束從林楠的背后驟然亮起,讓人看不清面目,卻讓人篤定,這人就是林楠。
八零九零出生的人,對林楠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他沒有多帥,胖嘟嘟的樣子帶了些喜感,但當他拿起麥克風。
那些已經長大的孩子都知道,那個實力唱將,他又回來了。
林楠選擇的是一首倡導環保的歌曲《夢開始的地方》,到了他這個級別,已經沒有了再唱那些情情愛愛的流行歌曲的必要。
更多的,是為了發聲。
一段高亢的雪區女聲清唱響起,鼓點也逐步推進。
直到聽到林楠第一句歌詞的唱出,曹澤也忍不住為老爹捏了一把冷汗。
第一次現場聽到這種近乎國寶級別的歌手唱歌,曹澤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歌手,又或者是藝術家。
一些常人練習十數年才能挑戰的音域,林楠是信手拈來。
更不用說那種最最最基礎的共鳴和發聲技巧,隨便拿出一樣來,能把曹澤秒殺。
之前一直以為手握地球無數精品歌曲就能無敵的曹澤,開始擔憂了起來。
這個世界缺的只是好歌曲,卻從來不缺好的歌手。
歌曲的風格十分復古,帶點民族特色的搭配像是讓人回到了千禧年國內主流歌手們的晚會曲目當中。
宛轉悠揚,但,真不好聽。
可能是曹澤音樂審美形成的那會兒,已經是流行音樂的主流了。
這種應該被放進音樂課教材的歌曲類型,能體會,能共鳴,但不愛聽。
曹澤同樣觀察了臺下觀眾的反應,除了極個別一直被鏡頭懟著,表演出一副沉浸其中的觀眾外,大多數的觀眾表情還算正常。
曹澤拍了拍老爹的肩膀,嚇了他一個激靈。
“哎喲,你干嘛?”
曹澤幸災樂禍地一笑:“以前在家你不是一直吹你實力唱將嗎?看看人林老師,還有比的勇氣嗎?”
曹亮倒是沒有害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要看和誰比了。純唱功,除了國家隊那些人外,楠哥也是保五爭三的水平,放在我們流行音樂圈,大炮打蚊子一樣的歌手,輸給他也不丟人。”
“那你還這么淡定。”曹澤有些詫異。
曹亮丑陋一笑:“阿澤啊,老爸今天就給你上一堂課。那就是,唱歌從來比的就不是單純的唱功。”
看向屏幕里陶醉歌曲中的林楠,曹亮沒有再打趣老爸。
作為老牌的實力歌手,曹亮的唱功絕對是穩穩的第一梯隊,但第一梯隊有多少人,曹澤也說不清楚。
老爹能在音樂圈混這么久,那可不是單純的唱功來打天下。
不管是技巧、情感、創作等等方面,曹亮堪稱音樂圈的六邊形戰士,幾乎是沒有弱點的存在。
但,他最為人稱道的,是他與生俱來加上刻苦修煉出來的唱商。
什么叫唱商,那是對過去的理解、把握和表現能力的一種綜合體現。
其中涵蓋了技術運用、情感表達、層次處理等等多個方面的因素。
一首歌要表達什么,要怎么唱,哪里要突出,哪里要重復,每一句歌詞的情感輸出比例的拿捏來達到最好的表達效果。
這都是曹亮這幾十年來努力下來的成果。
別人可能不知道,曹澤卻知道。
明明早已成名的曹亮,這二十幾年卻從來不曾有過一絲懈怠。
學過百老匯歌劇,也下鄉拜師學過越劇,能拉出一手好二胡,也能為一首歌專門去學手碟。
甚至現代舞,他都有著五六年的功底存在。
當一個人對歌曲的方方面面都極為了解的情況下,唱商便是他全部理解的體現。
林楠的表演,短短四分鐘便結束了。
工作人員最后檢查著曹亮的耳返和麥克風。
看著進入狀態的老爹,曹澤此時突然感覺到了一絲陌生,可能這二十多年里,自己對自己這位老爹,認識得還不夠深刻。
曹亮整理完身上的著裝,笑著和曹澤擊掌后,意氣風發地說道:“兒子,看好了。”
“別人的老爹唱得是很好。”
“但你老爸我,也不差。”
曹澤沉默良久,看了看被拍紅的手掌,以及電視上,那個熟悉的背影站上了舞臺,而他的面前卻是一片黑壓壓的觀眾,宛如上陣殺敵不畏虎狼的老將軍。
“曹亮,也是老歌手了,技巧方面肯定沒的說。”
“不是《暗香》?那沒啥可看的了。”
曹亮不語,陰影中的男人像是一塊驚濤駭浪中的礁石,獨自端坐在一把凳子上,撥動起了吉他的和弦。
直到第一句的歌詞以一種輕松戲謔的念白方式唱出。
“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
不論是觀眾還是后臺的歌手們,都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