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們裝電腦，程硯舟出門坐在走廊的盡頭的樓梯上抽煙，腦海里面思考著游戲開發后的規劃。

姜雪蘅走了過來，短靴跟“噠噠”作響：“說了多少次，少抽點。”

程硯舟笑了笑：“有了場地，就該思考下一步打算了。”

姜雪蘅挑眉時，眉梢那顆小痣輕輕顫動：“之前沒想好？

“我又不是諸葛孔明，當然是走一步看一步，哪能算無遺漏啊？”

姜雪蘅狐疑道：“我怎么感覺你似乎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創業嘛，各種因素都會影響結果，百分百把握那是忽悠傻小子。”

姜雪蘅笑了起來：“你是說里頭的人？怎么能這么說自己的同學呢？”

注意到程硯舟不住投來的眼神，姜雪蘅反應過來，這家伙口中傻小子可能把自己包含進去了。

好氣啊，他怎么每次都那么賤兮兮的。

趁著她愣神，程硯舟伸手過去，姜雪蘅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指就觸及她臉頰的肌膚，指尖擦過她顴骨下方的皮膚。火熱的指尖帶著臉蛋變得紅撲撲，姜雪蘅驚慌失措，不少學生在教室里呢，這要是有人出來看到他們怎么辦？

程硯舟把一個污點抹去，欣賞完姜雪蘅的美顏才說道：“怎么把小臉蛋弄臟了。”

姜雪蘅驚得后退半步，背脊撞在樓梯拐角的墻面上，發現自己退無可退。她能聞到程硯舟指尖的煙草味，還有衣物上薰衣草的味道。過幾年之后，她就知道這個叫做“壁咚”。

“你……我……”姜雪蘅開始語無倫次，“你別亂來啊，我……我是你老師！”

“老師也不能臉上掛著這個呀。”程硯舟把一個小黑點粘了下來，給她看了看。估計是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看著姜雪蘅瞬間泛紅的耳垂，程硯舟故意湊近半分，“怎么，姜老師想什么呢？”

姜雪蘅猛地推開他，發梢掃過程硯舟的手背，幾乎是逃也似的跑回教室。

滅了煙回去的時候，姜雪蘅正坐立難安，她總覺得程硯舟有些逾矩，可偏偏又說不上是哪里。

程硯舟、顧明、陸衍生、肖淵、徐春圍著會議桌坐了下來。

“你們要開內部會議？要不我先走了。”姜雪蘅正好待得難受，借口要走。

程硯舟按住想要起身的姜雪蘅：“創業申請表上指導老師填的你，按照學校規定，你可是比我還重要。”

強制也是一種play。

“我怎么不知道？”

“非你莫屬。”

姜雪蘅對程硯舟先斬后奏有些不滿，但是對程硯舟信任自己又有些開心，非常矛盾。

“我宣布，星舟公司正式入駐創業基地！雖然公司還沒注冊下來，也沒有什么資金，只有我們幾個人，但是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這就像一支隊伍，看似帶隊的是一個人，其實是一個核心團隊。要達到目標，依靠的是團隊，要充分發揮每一個人的作用，不光靠程硯舟這個帶頭人。

程硯舟之所以一定要讓姜雪蘅參與進來，一方面是利用她在學校的關系，好擋掉一些來自不懷好意者的窺探。從她能夠找到團委的嚴書記，說明她是有一定的關系背景，只是她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純學生團隊，和老師帶領的團隊，在校方眼中的價值是不同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顧明他們幾個人，都是舍友兄弟，程硯舟還能說了算，徐春這個后加入的可以依靠個人魅力。可公司要壯大，就得招攬人才，程硯舟不覺得一個在校學生能夠徹底壓服所有人，就需要姜雪蘅這個大佛來鎮場子。金陵大學研究生，在省內還是響當當的。

創業并不是一時的沖動，而是一場持久戰。很多人一開始充滿熱情，但遇到挫折就退縮了，結果剛剛起步就失敗。人心，是最難琢磨的東西。程硯舟能保證自己不偏離軌道，但是團隊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擰成一股繩，他并不抱有很大的期待，這是對人性的尊重。

程硯舟站起身來，白熾燈在他頭頂嗡嗡作響：“三個小時前，這里還是陰暗潮濕的雜物間，是上一任學長小創業失敗后留下的斷壁殘垣。三個小時后，除了還有點氣味，環境整潔了，還有新的設備，一切都朝著美好出發。為什么呢？

“因為我們在一起，就能夠改變這間教室。我們在一起，就能夠去改變些什么。”

“在一起，就可以！”

sorry，小弟公司初創，花為老哥口號我就先拿來用了，大不了過十年你們被制裁的時候再還給你們。不過以星舟未來的發展，估摸著也會被盯上吧？到時候一起用，難兄難弟的，分什么你我。

大傻春心馳神往：“老大說得對！我們一起無所畏懼！”

陸衍生也是個閑不住的主，一邊鼓掌一邊吆喝：“我們一起，干趴BAT！”

總是被叫老大的顧明一愣，旋即也跟著鼓掌。工作上要稱呼職務，羊了個羊是程硯舟主導，技術上核心算法也是出自他手，在這里稱他老大，老鐵們，沒毛病。

“一個人可能走得快，一群人才能走得遠。我將公司的名字定為星舟，是因為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我們在一起就能夠直沖云霄、直奔星云！”

徐春一下站了起來：“說的太好了！給我這熱血沸騰的！”

“跟著老二干，有吃有喝有妞玩！”陸衍生才囂張完，就看到姜雪蘅飄來的眼神，立馬坐下來縮成一團。

姜雪蘅輕輕拍著手，望著聚光燈下那個侃侃而談的身影，自己竟比誰都先彎起嘴角。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居然真的相信他，暖風撲面而來，吹起她額前的碎發，卻吹不散心底那點悄然滋生的異樣。

姜雪蘅還是走了，就是不知道她說的綠植什么時候送過來。以程硯舟目前摳搜的性子，能不花的錢就不花，能讓別人花的錢就讓別人花，少幾盆花花草草的，幾個糙漢子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