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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引 爆

潛入淞滬日軍軍火庫,阿默的小隊引爆了這座罪惡的彈藥心臟。就在爆炸將夜空撕裂的瞬間,他截獲了日軍特使的秘密計劃:一艘潛艇正裝載三枚細菌彈,將沿長江溯流而上,意圖毒殺數萬軍民。阿默毫不猶豫躍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以血肉之軀追逐這頭鋼鐵巨獸。

當槍林彈雨擦過耳際,他明白——摧毀這抹移動的死亡陰影,是他唯一的選擇。泥腥混著海鹽的鐵銹味,濃得仿佛堵住了阿默的喉嚨。他俯趴在那片距離鐵絲網僅五十米的深草里,濕冷的露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舊棉襖,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柱向上攀爬,像一條冰冷的蛇。眼前那三道從軍火庫瞭望塔掃出的探照燈光,在墨黑的天幕上反復切割,所過之處草木纖毫畢現,然后又被更深沉的黑暗吞噬,只留下視網膜上灼燒般的印記。

“系統,掃描軍火庫外圍防御。”聲音在腦域深處響起,像投入古井的石子,泛開冰冷的漣漪。“正在掃描……”無機質的回應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疏離感。“檢測到巡邏隊六組,每組三人,五分鐘間隔輪換。探照燈掃描頻率三十秒覆蓋。鐵絲網為常備阻絕工事,當前通入電壓……確認220伏特。”阿默的視線緊鎖著前方那座匍匐在夜色下的巨大方塊。高聳的水泥墻如同鐵灰色的棺材板,圍攏著死亡。

墻頭倒掛的鐵蒺藜在月光下閃出淬毒的寒光。四個角落的塔樓是墓碑般的凸起,上面架設的機槍槍口沉默而警惕地指向虛空的角落。更深處,幾團更模糊的輪廓在偽裝網下蟄伏,是堆滿殺戮之器的倉庫。“張嘯林給的路線可靠嗎?”低啞的詢問從身旁傳來,帶著抑制不住的喘息和金屬摩擦的微響。是老周。他那把毛瑟C96手槍的烤藍已經被歲月磨蝕,扳機護圈緊貼著汗濕的手掌,關節用力到發白。

“他兒子用命換來的情報。”阿默的聲音低得只剩下氣音,斬釘截鐵,“張嘯林槍響的時候,我看得清,那雙眼里什么都沒有了,只有死意和……干凈。”那槍口噴出的硝煙,仿佛又灼燒著阿默的額角。他記得張嘯林扣動扳機前那野獸般的低吼,那是賭上一切,也拋棄一切的純粹瘋狂。他凝神看了一眼腕表。粗劣的工業制品,此刻成了掌控死神的鑰匙。

短針與長針交疊在羅馬數字“I”的頂端——凌晨一點整。無聲的手勢在黑暗中抬起,迅疾落下。五個蟄伏在他身后的影子,如同被驚擾但早已預謀已久的夜行動物,瞬間分開、壓低、貼地滑行,悄無聲息地融向那道帶來死亡的電流之墻。幾乎就在同時,遙遠的南門方向猛地炸響幾聲刺耳的槍鳴,緊接著是尖銳的玻璃破碎聲和野獸被激怒般混雜著日語與上海本地俚語的嘶吼。如同投入油鍋的一滴冷水,軍火庫南側的秩序頃刻沸騰!阿默的嘴角難以察覺地繃緊了一下。

成了。張嘯林那群亡命的青幫子弟,在預定坐標準時引爆了混亂,用他們的血點燃了調虎離山的烽煙。光柱猛地偏轉,像狂躁的眼睛惡狠狠投向騷亂的中心。雜沓的腳步伴著拉槍栓的金屬撞擊聲,刺耳地響起,一隊隊端槍的影子從阿默他們前方的巡邏線被抽離,向灼熱喧囂的南門奔去。就是現在!阿默的身影如繃緊的弓弦驟然彈起,腰間的絕緣斷線鉗閃電般探出,鉗口精準地卡在兩條裸露的鐵絲交錯的節點。手腕發力,臂肌繃如石頭,一聲被夜色完美吞噬的輕脆斷裂聲——鐵絲網的死亡咬合力應聲而解!

系統冰冷的確認在意識深處閃過:“斷流間隙三秒。確認完畢。”六道黑影,迅捷如貼地掠過的蝙蝠,從微小的破口滑入,瞬間緊貼水泥高墻冰冷潮濕的軀體。粗糲的墻面像浸透了鮮血的墓碑,無聲地散發著寒氣。他們沿著墻根急速移動,呼吸壓到最低,身影完全被墻體投下的死亡陰影吞噬。在一處堆積著廢棄油桶的角落,空氣里混雜著機油與霉菌的腐朽氣味。

阿默停下,對照著烙印在腦中的張嘯林所繪簡圖,最終目光鎖定在一扇毫不起眼、仿佛與墻體完全融為一體的方形水泥板上。“有門道。”阿默用手仔細地撫摸冰冷的水泥板邊緣。手指觸到一條微不可察的接縫,指肚下傳來極輕微的空隙感。他低喝一聲,肩膀抵上去,手臂驟然發力,全身肌肉同時繃緊,腳下甚至被蹬得在濕地上滑開一絲。

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輕微地響起。那塊厚重的方形水泥板沉重但順從地滑開了一個僅供人匍匐鉆入的縫隙,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金屬喉嚨。一股混雜著濃重機油、槍油鐵腥和硝煙火藥的氣息,猛地從洞口噴涌而出,濃得化不開的工業死亡的味道,劈面打來。

“我先來!”阿默低聲道,聲音在洞口沉悶地反彈。他深吸一口氣,胸腔里充斥著那混雜著冰冷死亡的氣息,隨即毫不猶豫地潛入那狹窄的通道。肘部和膝蓋壓在冰冷的金屬內壁上,每一次挪動都帶來刺骨的寒意和對皮肉的粗糲折磨。衣物摩擦著金屬,發出微弱但在這個寂靜的鋼鐵腹腔里異常清晰的“沙沙”聲。很快,硬質的勞保服被磨破了,手肘和膝蓋處傳來皮膚被撕裂的尖銳疼痛。這管道的冰冷似乎直透骨髓。

“系統,掃描內部結構!”命令在意識中下達。視野中心驟然扭曲,無數線條瘋狂勾勒、重疊、堆砌,瞬間轉化為一座全息立體建筑。結構極其復雜,如同精密蜂巢的內部被粗暴地剖開。無數路徑以半透明的方式在腦中鋪展,核心位置有三個區域被標上了刺眼欲滴、不斷脈動的血紅色——“3處高危爆炸物儲存節點。東倉、西倉、北倉。

警告:需達成三倉同時引爆條件,方可觸發致命串聯反應,預期摧毀效果最大輻射覆蓋整體目標結構。”在岔道迷宮般的連接節點,阿默停下。管道內只能匍匐,他艱難地轉動身體,臉幾乎貼近身后同伴冰冷的背包。

壓抑在胸腔里的命令噴涌而出,聲音在金屬管壁的包裹下異常沉悶:“兵分三路!老周、小李!拿下西角。大劉、小王!拔掉北角。東角,我和小趙上!爆炸原點——三整點!記住,三整點!設置完成后,原路撤!動作!”五個身影在絕對黑暗和死寂中微微點頭,沒有一絲聲音,甚至沒有眼神交接。

唯有粗重的、帶著金屬回音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中共振。他們依次朝著各自標記著死亡目標的管道分支爬去,消失在岔口曲折的黑暗中。阿默和小趙,在越來越陡峭向下傾斜的管道里爬行。空氣更加凝滯污濁,刺鼻的氣味濃度攀升,像是穿行在工業廢墟的肺葉深處。前方管道末端,微弱的、帶著油膩質感的燈光從通風口的格柵縫隙里漏出。

阿默極其緩慢地、一寸寸靠近金屬格柵,臉頰貼上冰冷的柵條邊緣,向下窺探。下方倉庫大得驚人,巨大的頂燈灑下慘白的光。堆積如山的木箱如同巨大的積木棺材,密密麻麻塞滿了巨大的空間。

木箱上的日文、德文混合標示清晰可見——“八八式破片手榴弾”,“7.92×57mm尖彈”,“TNT Bl?cke”。兩個日軍士兵斜倚在一堆刷著紅色骷髏標記的木箱上,一邊抽煙,一邊用低沉、帶著倦意的日語交談。

“喂,聽說明天就要轉運這批新家伙了?動作太快了……關東軍那邊都催瘋了。”“閉嘴!上面的事,嚼舌頭是自尋死路……”另一個聲音警惕地壓低,卻難掩一絲興奮,“我只聽說,這批貨和以往不一樣……‘醫生’們前幾天還親自押著‘小白鼠’進去那個角落了……慘叫聲半夜都聽得見……”阿默的心猛地一沉,后背泛起一陣寒意。

是錯覺?他記得不久前爬過一個管道岔路時,系統掃描圖上確實在西北側倉庫深處,有一個區域信號顯得特別詭異模糊?如同平靜背景中一絲難以解釋的擾動?但當時軍情如火,他只當是某種特殊屏蔽材料的屏蔽效果。一絲極其陰冷的預感,如同冰冷的鐵絲探入心臟。他強迫自己將念頭壓下,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他和小趙如同兩尊凝固在格柵之后的石像,任憑時間無聲滴落。冷汗順著額角流下,滲進眼角,帶來陣陣刺痛。一支煙,終于被粗暴地掐滅在鐵箱的棱角上。煙蒂冒出最后一縷細微的青煙。兩個士兵的腳步聲遠去,消失在倉庫深處堆積木箱的迷陣里。

“下!”阿默從牙縫里擠出命令。他推開蓋板,悄無聲息地垂落,在滿是木屑碎屑的地面打了個滾,順勢隱在一垛高高壘起的彈藥箱后面。小趙緊隨其后的落地聲同樣輕如落葉。倉庫內的溫度遠比管道內高,木料本身的干燥氣息混雜著濃郁的、仿佛滲透進墻壁的硝煙火藥味和一種……若有似無、難以名狀的消毒藥水和蛋白質變質的混合氣息,強烈地刺激著鼻腔。阿默的手伸進背包深處,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金屬盒體。掏出來,只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漆黑啞光,如一塊不祥的金屬骨骸。

“系統,確認最佳引爆位置。”意念驅動著冰冷的工具。“左前方第三堆木箱后方。標記點位于核心承重柱結構體根部。根據結構應力掃描計算,該點引爆可引發核心柱關鍵載荷節點連鎖失效,摧毀效果最大化釋放。”分析不帶絲毫情感色彩。阿默如同幽靈般潛行過去。角落里空氣彌漫著塵埃和鐵銹氣息。他跪下來,泥土和碎屑的觸感透過薄薄褲子侵入皮膚。手指靈巧地打開彈體尾部小型旋鈕蓋,露出里面精密的定時裝置內芯。冰涼的金屬表盤在微光下泛著幽冷光澤。指針小心翼翼地撥動,一圈又一圈,最終精準地停在刻度盤上那細微的“3:00”標記旁。

咔噠。撥輪鎖定裝置咬合的微聲,在死寂的倉庫里如同鐘擺落下。毀滅在倒計時。他抬起頭,看向側面墻壁。一個巨大的工業掛鐘,秒針在寂靜中一跳一跳地走著。一點四十七分。距離化為灰燼,還有七十三分鐘零……十秒。

“撤。”指令低沉急促。兩人快速爬向管道入口下方的位置。就在小趙伸手抓住冰冷的管道邊緣,準備上攀之際——轟!外面猝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震感清晰地從墻壁和地面傳來!緊接著是暴雨般爆發的槍聲!無數叫喊、咒罵和野獸受傷般的嘶吼猛地穿透倉庫厚重的大門!聲音來自軍火庫核心位置的另一側!遠比南門混亂更近、更致命!

“怎么回事?!”小趙駭然低呼,臉色在昏暗的慘白燈光下瞬間失去血色,驚駭凝固在眼中。阿默一把按住他,同時腦中指令如閃電——“系統!聲波探測!來源解析!”意識領域中雜亂的音波像被無形的捕集網瞬間收攏、過濾、聚焦!

尖銳的聲音立刻刺穿耳膜般清晰灌入:“……東南七號位守衛巡邏被清除!武器庫西區發現入侵者!”“爆炸點在西側!不是南門!”

“八嘎!是內部!有老鼠鉆進來了!全面搜查!所有倉庫!所有角落!一只蒼蠅都不準放過!”最后一句用日語咆哮的聲音阿默認得!正是在管道入口聽到的其中一個!被發現了?!阿默的心臟瞬間被無形巨手攥緊!冰冷的鋼針從脊椎刺入腦中!計劃提前暴露?老周他們?!

任務……“不是我們!”阿默猛地一甩頭,甩掉瞬間沖上頭頂的熱血,聲音壓到極限,卻像淬火的刀片,“是張嘯林的人!他們引開了南門,但也暴露了自己核心位置!目標是我們這條線之外,我們暫時安全!撤!加速撤!”軍火庫這個絞肉機,正從內外同時開始瘋狂運轉!每一秒都是刀刃上跳舞!兩人奮力攀爬,動作幾乎到了不顧一切撕裂肌肉的程度。

金屬管道冰冷摩擦著早已磨破的傷口,每一次肘部的抵進或膝蓋的挪動都伴隨著新的刺骨疼痛,汗水如冰冷的雨般涌出后背。剛爬出不過十多米,身下倉庫厚重的大門轟然被人從外暴力撞開!咣當——!鐵門撞擊墻體的巨響震得管道都嗡嗡作響!刺眼的手電光柱像無數把匕首,在堆積如山的木箱縫隙間瘋狂掃射!強烈的光影在管道下方切割出急劇變幻的幾何圖形!一束光幾乎是擦著阿默懸在管道口的腳踝掃過!他能感受到那光柱帶動的空氣流動和灼熱氣息!只要再慢半秒……

“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暴怒的日語命令在下方回蕩,“老鼠一定鉆到縫里去了!通風口!管道!全部給我查!”皮靴踏在混凝土地面上的回音沉重地踏在每一個人的神經上。阿默和小趙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繃緊到極限,緊緊貼服在冰冷刺骨的管道壁上。粗重的呼吸被強行壓進肺部深處,在狹小的空間里無聲膨脹。下方的手電光束在密集的彈藥箱構成的陰影迷宮中反復穿刺,光束好幾次掠過頭頂通風口的格柵,將下方一小片區域照得慘白刺目。阿默能清晰看到光束攪動的塵埃顆粒如同狂舞的死神灰燼。

空氣仿佛凝固了。不知過去多久,或許是幾分鐘,或許只有幾十秒,又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新的尖叫。“該死!這邊沒人!去西邊倉庫!快!那邊信號彈!”一個日軍士兵吼道。沉重的靴子聲和手電光柱開始移動,伴隨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咒罵,越來越遠,倉庫大門被重新重重帶上,只留下令人心悸的余震。

“走!”阿默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感覺喉嚨干涸得如同砂紙摩擦,聲音像是金屬摩擦出來的。他率先奮力攀爬,每一下動作都帶動著磨破的傷口傳來火燎似的疼。管道折返,回到之前的分叉點。老周和大劉、小王的身影已經伏在交匯處冰冷的金屬內壁陰影里,喘息粗重如同破舊的風箱。

“西角完成!引爆點確認!”老周伸出食指,比出拇指朝上的粗糙符號,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出原音。“北角!完成!安全回撤!”大劉的聲音同樣壓得極低。老周的目光掃過阿默和小趙,尤其在他們破爛的衣衫和汗污泥塵混合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無聲地傳遞著詢問。

阿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方,只是做了個手掌向下壓的動作——意思是“驚險,但沒暴露”。黑暗中的默契勝過千言萬語。“撤!”阿默咬牙下令,胸腔像是灌滿了鉛水。這一次撤退的速度更快,也更加絕望。

當他們順著冰冷陡峭的坡道,手腳并用地將身體推出那個沉重的通風口蓋板下方時,雙腳重新踏上軍火庫高墻下那片潮濕冰涼的泥地——“嗚——————嗚嗚嗚嗚——————!”凄厲到足以撕裂耳膜和靈魂的防空警報聲,如同垂死巨人的哀嚎,驟然撕破了整個軍火庫的死寂夜空!尖銳的頻率沖擊著每一個人的鼓膜!這是全面入侵的最高級別警報!刺耳的聲波攪亂了每一個角落!“暴露了?!”

小李的聲音變調,帶著瀕死般的恐懼。心跳在瞬間飆升,渾身每一根汗毛都在警報的尖叫中倒豎起來!

“系統!危險源定位!”阿默的命令幾乎是吼出來的,在腦域中炸響!“信號源掃描。南門方向出現高強度槍火交疊與物理沖突特征!判定為外圍防御力量受到非我方目標攻擊性突破!主要防御壓力被牽制!警報并非針對當前我小隊位置!警報等級判定為整體提升!”系統冰冷的分析在警報的巨大噪聲背景中顯得異常清晰。

張嘯林的青幫子弟!他們沒有在核心區域全軍覆沒!他們如同絕望的困獸,用僅存的力量又一次撕開了南面的防線!用血肉撞擊鋼鐵!阿默抬眼瞥向腕表。凌晨兩點二十分!距離定時器完成它的使命,還有最后四十分鐘!但整個軍火庫已經醒了!像一個從噩夢中暴起、渾身流淌毒液的巨大妖魔!

“走!快走!分頭撤離!碼頭倉庫匯合!”阿默的聲音被警報扭曲、撕裂,但每一個字都如同燒紅的烙鐵砸進其他五人的意識!六條影子如同被巨大的爆炸沖擊波掀飛出去的碎片,朝著那道被阿默強行撕開的鐵絲網豁口撲去!豁口就在眼前!就在阿默身體穿過破口的那一剎那,一道熾白的光柱毫無預兆地橫掠而來!它幾乎是貼著豁口的鐵絲邊緣掃過,像巨大神祇的冰冷目光!

阿默全身的肌肉瞬間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在神經傳導速度抵達動作之前,身體遵循著無數次生死邊緣淬煉出的本能,狠狠地向旁邊的濕草地撲倒!整個軀體被擠壓進冰冷浸透了泥濘的草叢里!那光柱掃過的灼熱氣流,幾乎擦著他破舊棉襖后背揚起的衣角!毫厘之差!地面上幾根被瞬間烤焦的草梗無聲地卷曲、碎裂。驚魂未定,阿默根本不敢停留,手腳并用地撐起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穿過那象征生路的豁口,身體撲進鐵絲網另一側長著荊棘的深草之中。

背后,老周等人也已如幽靈般穿越障礙。巨大的爆炸轟鳴如同重錘轟然砸進耳膜!轟隆!轟隆!轟隆!軍火庫內部!連環炸響!不是預定的三個角落!是西側靠近老周他們目標的區域,最先被引爆了!

“老周他們?提前引爆?!”大劉的聲音被爆炸聲吞沒了一半,里面是巨大的驚愕!緊接著,是更多的連鎖殉爆!轟!轟隆隆隆——!橘紅色的火球裹挾著黑色的濃煙,猛地撕裂了倉庫頂蓋,沖上暗紅的夜空!彈藥庫徹底開了鍋!無數炮彈、子彈在高溫下如同死亡禮花一般瘋狂飛射,拖曳著各種顏色的恐怖尾跡,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砸向四面八方!大地在腳下狂顫!

警報聲被無數彈藥殉爆的巨響徹底覆蓋!整個軍火庫如同一座火山在噴發!鋼鐵在慘嚎!探照燈徹底癱瘓,巨大的建筑在這非人間的光焰照耀下顯露出最后垂死的猙獰輪廓!日本士兵的慘叫聲淹沒在毀天滅地的轟鳴中!

“按計劃!散!散!”阿默嘶吼著,幾乎蓋不過爆炸聲浪。他猛地揮手,指向不同方向。五條身影決絕地掉頭,如同受驚的蛇鼠,沒入了爆炸光焰投射下的、疾速移動的巨大建筑物的死亡陰影之中。阿默獨自朝著東方,一頭扎進一條早已干涸、遍布礫石的寬闊水溝邊緣的陰影里。

潮濕的青苔和腐爛的水草氣息裹挾著他,溝壁被爆炸震落的碎土石塊還在簌簌滾落。他快速在溝底奔行,冰冷的碎石透過鞋底硌著腳心。身后是燃燒的煉獄。前方是黑暗的不確定的“安全”。他需要繞開可能的搜索線,迂回返回市區邊緣。突然!意識中被一種突如其來的高頻嗡鳴刺穿!仿佛有鋼針瞬間鑿進顱骨!

“警告!檢測到高優先級聲頻信號。方向:碼頭西南側。距離:五十米內。優先級:緊急。識別關鍵詞:備用路徑……武器……轉運。”系統的警報冰冷地切入所有感官!阿默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到極限!腳步戛然而止!身體如同凝固的塑像,與水溝冰冷粗糲的巖壁融為一體。呼吸被強制壓至最低頻率。

世界只剩下風撕扯火焰和遠處零星流彈的呼嘯。

“聲波探測!定向聚焦接收!”命令在神經中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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