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異化體的力量么？”
巨衫林深處觀望的正是溫斯頓，此時深吸一口氣，滿是震撼地說道。
“是的少爺，這位出自尼日列夫家族的異化體本身就實力強悍，再加上我們提供的大量神芒，所以才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
塞薩爾有些肉痛地回答道。
“是我把他引過來的？”
“是的，確切說是您的那些作品，讓他對您的...‘氣味’感興趣。”
“真是有毛病！不都說文人相輕么！額，就是作家相互間看不起的意思！那接下來這個狗鼻子會被怎么處置？”
溫斯頓對自己莫名其妙成為殺人案件的始作俑者感到十分煩躁，本能地轉移了話題。
“依神明家族的行事規則，肯定會派7級以上的信徒追緝這具異化體，然后收服他。”
“為什么？不是說這種邪惡的存在不被神明家族所認可么？”
“不認可歸不認可，但誰都不能否認力量的存在。”
“可之前波尼亞在宣判時，不是說了要將他帶回維薩吉家族切片么？”
溫斯頓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異化力枷鎖存在的關系，神明為了防止異化體橫行，在每位信徒信奉之初就安放了這種枷鎖...算了這么解釋太過于復雜，簡單來說就是2階突破3階比登天還難，可如果成了，之后的提升就要簡單許多了。”
“哦，門檻嘛，我理解了，基辛格家族呢？我那公道而正義的父親允許家族中有這種存在么？”
前世里熟讀萬本網絡小說的溫斯頓很快就領會了其中意思，繼續饒有興趣地問道。
“有的...只有1具，而巧合的是，那具異化體同樣來自尼日列夫家族。”
“是么？文化人就是花樣多！時間差不多了，下次再和我講講那具異化體的故事吧，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溫斯頓抬頭看了眼愈發悶熱的天空，結束話題朝蒙德萊市方向趕去。
塞薩爾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接話，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蒙德萊市市政廣場上此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原先為遠征做的準備提前派上了用場，只不過彩旗變成了刀槍，旌旗變成了衛兵，鮮花與掌聲變成了絞刑架。
蒙德萊市的大人物們站在臺上，拼了命吸著肚子，挺著腰板，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看起來更體面。
平日里不見蹤影的維薩吉偵探們幾乎全部到齊，站在人群中的第一排，高昂著頭顱向人們展示自己的功績。
市民們打量著一切，迷茫而好奇。
這是蒙德萊市組織的第一次公審，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么，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已經發生了什么。
被審判者杰克反倒成了最清醒的那個人。
他拼命地搖晃著被五花大綁的身軀，嘟囔著從堵得十分嚴實的嘴里發出急促的音符。
可沒有人注意他。
“女士們，先生們，受偉大的音樂與真相之神，莎拉波娃·維薩吉感召，我們在此舉行公審。”
“罪人：杰克·斯坦福，罪行：謀殺并竊取6人器官，刑罰：絞刑！”
那名名為貝利的維薩吉偵探奉命成為公訴人，在同行們艷羨的目光下站在臺上，高聲宣讀對杰克的審判宣言。
雖然他才剛入職不過半年，但由于勤懇負責，再加上在凱瑟琳小姐眼里以自己的方式平息了溫斯頓的怒火，所以被選為了公訴一方代表。
他對這種拋頭露面的機會自然是不肯放過，所以不惜催動所有用的那一點微薄神力，以此來營造出自己神圣且不容置疑地形象。
毫無疑問，這樣做的效果是顯著的。
市民們發出一陣驚呼，望向杰克的眼神從疑惑變成了憤怒。
無端的謾罵聲嚇住了這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他停止掙扎，怔怔地看向激憤的人群。
“罪犯，你有什么想申訴的么？”
“...不是我干的！”
杰克怯懦地說道，像打碎了一瓶上好的威士忌般不知所措。
“看看，到這個關頭還不承認，聽聽你的罪行，或許能喚醒你的良知！”
“第一起案件被害人，約瑟夫·喬納！死者被剖開腹部，取走所有臟器！”
聽到這里時民眾們停止喧嘩，都被這殘忍的犯案手段驚呆了。
“第二起案件被害人，吉迪安·漢默！同上！”
“第三起案件被害人，威瑟斯·龐德！同上！”
“第四起...你的老板，玫瑰酒館的老板，南茜·路易斯！同上！”
“不是我！你可以冤枉我，但至少不能把南茜阿姨的死嫁禍到我頭上！”
聽到這里，杰克的眼神里閃爍著憤怒，再次扭動被束縛的身軀，聲嘶力竭地打斷了貝利的宣判。
這一下點燃了市民們的怒火，他們高聲謾罵，撿起一切能撿起的東西砸向杰克。
“殺人犯！劊子手！”
“快點吧！去絞刑架洗滌你的罪孽吧！”
“咒你的靈魂得不到安息！”
...
杰克像被嚇壞了般呆住了，任由石頭砸在自己的額頭上，砸得鮮血淋漓。
“好了，我想是時候了！行刑！”
貝利在宣布完執行命令后便放下手中的案卷，轉身回到偵探隊伍之中。
“行刑！行刑！行刑！”
全場響起整齊劃一的呼喊聲，包括大人物在內的所有人高舉雙拳，義憤填膺地期盼著處死這名罪犯。
仿佛是在回應民意一般，所有的維薩吉偵探們同一時間催動神力，將那淡藍色的神芒匯聚在一起，將整片天空照成了藍色。
“市民們！拿起槍！上戰場！...”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那首已被人所熟知的音樂。
人們不明白在這個時刻唱這首歌有什么意義，但仍舊懷著激動的心情加入合唱，聲音之洪亮，仿佛能驅散漫天的烏云。
“市民們，遠征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想，在這個時候處死一名帝國公民是不合時宜的！”
溫斯頓在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臺前，等歌曲聲息后對著眾人說道。
脖子上已被套上繩索的杰克聞言，眼神里重新閃起一絲希冀。
“為什么？你是同謀么？”
“是啊，他的罪行不可饒恕！”
“去他的不合時宜！讓他死！”
...
惡語像轉彎的子彈射向溫斯頓，市民們依舊沒有從仇恨中走出來。
“不！和諸位一樣！我也對兇手感到無比憤怒！可前提是...這位年輕的先生是真正的兇手！”
溫斯頓說著，環顧四周，看到了迷茫的市民和滿懷敵意的維薩吉偵探們。
他放棄了。
“我無法證明他的清白，就像我不能證明他有罪一樣！所以，就讓他去遠征！去奉獻生命！這才是公允的裁決！你認為呢？戈里奧市長大人？”
說罷，溫斯頓意味深長地看向吃瓜正起勁的戈里奧市長。
“額...”
戈里奧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問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直到他看到人群中匆匆趕來，看上去竟然有些狼狽的凱瑟琳沖他點了點頭。
于是，這位叫杰克·斯坦福的年輕人便在遠征前一天以罪犯的身份加入了蒙德萊市遠征軍團，這便是接下來半個小時所發生的事情。
所有見證者隱瞞這段歷史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都畏懼斯坦福家族那如鷹隼般無處不在的探子們。
更有意思的是，杰克本人這么做的原因，卻并不是因為自己被認定有罪這段屈辱歷史。
“以溫斯頓大人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作出妥協的事情被世人知道，那么必然又會有一大批人遭殃。畢竟，他可不像哥白尼先生那般有個好脾氣。”
他本人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