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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也許會在十年后改變(3)

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就像我們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我靠,老曹你竟然去了看了xxx的演唱會,不是說要宅在家里的嗎?”葉勝把相冊舉到李響面前,只見照片上人山人海,五顏六色的應援棒像小線條一樣擠滿了照片的角角落落,照片的中間是曹威和一個剛毅但眼角溫柔的叔叔,曹威看起來有點不適應,被旁邊的男人強有力的胳膊扼住脖子,臉上是非常勉強的笑。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還是xxx的粉絲呢,怎么偷摸著就去看演唱會了?”李響把目光從手機移到曹威的臉上,青春期的風好像還沒從對方的臉上吹走,幾個大大的青春豆仍堅強的站立著。

“之前確實不咋知道,我哥剛從隊伍退役回來,帶我一起去看的。”曹威轉過頭來,摸了摸鼻子。

三個少年聚在一起,原本還在聊著各自的假期,聊著聊著就變成了曹威的哥哥。

“你哥還是當兵的?”

一時間,二人都好奇的看向了曹威,這事好像深深的吸引住了兩個十六歲的少年,當兵,一個多么近又多么遙遠的事情呀。

“嗯,他高中畢業就去了。”感受到二人灼灼的目光,曹威只得繼續說了下去。

“我去,我好羨慕老曹呀,他哥還可以帶他去看演唱會。”

“我放假都宅在家里和響打游戲了。”葉勝靠在窗旁,眼里滿是光,一想起假期他的嘴角就合不上了,雖然兩個人都是那個游戲里的高手,但是只要二人一組隊,就會發揮出一加一小于一的效果,雖然好勝的李響每次都說不再和葉勝開黑了,但是還是會在最后傲嬌的進入組隊。

“對了,今天晚上放學早,要不出去吃點?”葉勝提議道。

曹威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看向了正在玩手機的李響,對方好像是在和誰聊天,他是住宿生,遠沒有李響和葉勝這兩個走讀那么自由,不過學校也不是特別嚴,他們住宿生也可以在晚自習結束后偷偷溜出去,但一定要在十一點半之前回來,因為那時候宿舍就會關門了。

李響抬起頭,看著二人都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他突然感覺腳底好像有點熱,背后暖暖的,但他感覺好像快要出汗了。

他把手機放到桌上,背面朝上,好像還有點不放心,把兩只手疊在上面,他不經意瞥見窗外,一輛白色的小車駛過,一個老奶奶和她的孫女一起走在路上,小孩背著一個魔法少女的粉色書包,穿著藍白條紋的短裙,一眨眼,空曠的窗兒好像一幅留白的畫。

“算了吧,今天晚上還要早點回家。”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那回家雙排!”

“算了吧,我今天要洗澡。”李響快速的瞥了一眼手機又重新蓋上。

老曹不說話,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他好像有點黑眼圈,眼袋很重,但是他其實是三人當中最自律的那個,每次放假都會堅持鍛煉,很晚找他根本不要想著他會回你,哪怕是在學校也會在下午吃完飯后后去學校操場跑圈。

“那好吧。”

淺川是一個小鎮子,一個非常非常不顯眼的小地方,雖然是個縣,但是真的真的很小很不起眼。

“作業!”英語課代表鄧麗玲將收好的英語試卷伸到李響的面前,兩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自從李響坐到最后一排之后,他的作業就必須單獨來收,之前都是由小組長收了之后再交由英語課代表。

“寫完了嗎?寫完了嗎?”鄧麗玲拉高聲調問道,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好像要跳了出來。

說實話,他蠻喜歡這個活潑的英語課代表的,那種活力好像永不消退,像夏天窗外那永不停下的蟬鳴,有些人會感到煩躁,但有些人不會。

“給。”李響把英語作業遞給她,對方似乎好像還有點不可置信,平時經常拖欠作業的李響竟然按時交上了作業。

“你寫完了呀?”

“不然呢?”李響得意的反問。

“我還以為你又要等到我回家的時候再把作業交給我呢。”

“平時晚交不都是我自己去交嗎?”

鄧麗玲不聽,那雙大眼睛提溜的轉了一圈,頭也不回的走了,她邁著那小碎步,一只手挽著好閨蜜的胳膊,一只手抱著英語試卷,一直到二人走出教室,李響才收回了目光,他感覺自己傻傻的,他為什么會有那種錯覺,況且他是喜歡范丞丞的呀。

李響呀,你真傻,他對自己說道。

認識李響的人都知道,李響特別愛笑,他的笑是那種不自覺的微笑,笑的很淺,但是你只要看到了,你就知道他是在笑,他止不住,就好像是一種本能,只是看到一樣美好的事物他就會笑。

鄧麗玲的好閨蜜,也是他們班的英語課代表,叫做張盼盼,但是李響感覺張盼盼特別不喜歡他,開學那會,李響和葉勝坐在張盼盼后面,兩個人很吵,張盼盼每次都會皺著眉頭轉過來,叫二人別說話了。

開學那會李響還覺得張盼盼這個人挺煩的,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確實是二人做的不對,張盼盼幾乎從來沒有對李響和葉勝笑過,張盼盼就是那種特別安靜的女生,其實鄧麗玲也是,但是二人對李響的態度截然不同,在李響模糊的記憶中,張盼盼好像從來沒有對著別人笑過,更別說開學就給張盼盼留下了壞印象的他了。

李響忍住了笑出聲,只是搖搖頭,像是在自嘲,有點中二對吧,誰會坐在座位上突然笑出來,然后好像有故事的搖搖頭,還是那種慢慢的搖。

生活平淡如水,但李響仍愿意為這場啞劇加加戲。

“去廁所嗎?”下課了,曹威走過來問。

李響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你剛剛怎么搖頭呀。”

“有嗎?”

“就是這樣。”曹威模仿著李響剛剛下晚自習前的動作,李響看著他,感覺自己蠢極了。

二人只隔了一個過道,曹威突然聽到一聲嗤笑,然后就看到了李響慢慢的搖搖頭。

“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件很蠢的事。”李響快步向廁所走去,可惜曹威緊追不舍。

“說來聽聽?”曹威拔高語氣,頭伸過來,眼睛瞇成一條縫,李響感覺好像是一個太監在朝著自己奸笑,雖然這樣比喻不好。

“沒事啦。”李響扭過頭去,努力不去看曹威。

“如果憂郁是種天賦?”他的語氣由低到高,好像一條待在李響肚子里的蛔蟲。

曹威這個人,偶爾深沉穩重,偶爾高調做作,但不如說是什么場合做什么樣的事,曹威和葉勝的關系一點不比葉勝的差。

李響看著曹威,走廊里燈有點暗,但是對方的眼里有光,二人默契的笑,是那種朋友之間的默契。

許多年后,雖然曹威沒說,但是他總感覺曹威什么都知道。

教室里,曹威出神的看著天花板,他還在回味剛剛李響說的話。

他感覺對方確實有點傻了,雖然對方的成績一直在班級里名列前茅,就算不寫作業也可以考到一個他無法企及的名次,但是他覺得李響實在是有點傻了。

總是想得那么多,總是怕搞砸某些事,怕犯錯,怕失敗,怕被拒絕,雖然他口頭上什么都不說,但是那種害怕仍然在每一個動作和旁白里告訴了曹威,李響在害怕。

“所以你是說這么久沒見面了,要不要送一束花給范丞丞?”曹威撓撓頭,猶豫著斟酌合適的詞語。

“我覺得還不如買一杯十字路口的冰沙來的實在,就要芒果口味的比較好。”

“怎么可以這樣呢,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自從選班分科之后.....”說著說著,李響低下了頭。

“又不遠,就一個課間的功夫,你怕什么,明明平時就可以見面,要不要我陪你去。”

自從分科分班之后,李響被分到了朝陽樓,而范丞丞則是在主教學樓,因為一些原因,李響一直不敢去范丞丞班見她,也許是因為懦弱吧。

今天晚上放學后,二人相約見面,在學校后的解放路,范丞丞就住在解放路,二人不止一次在那條路上約會,但李響也從未送她回過家,只是送到那條略顯昏暗的小巷,看著她美好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誒,你不懂,你倆這么熟,我不一樣,我有點.....”李響想要反駁,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感覺自己的所有辯解都是那么無力,明明每天的每一個課間都有機會見面,但他總是那么要面子的不肯主動去找范丞丞,那是一些很特殊但又很普通的原因,哪怕范丞丞這個臉皮薄的女生都敢主動來他們班找他,但他卻沒有勇氣。

“那就是你活該了....當然,每個人都會這樣,順其自然吧。”作為好兄弟,曹威不假思索的開口道,說完又感覺不太好,所以安慰了一句,但看對方那個衰樣,他真不知道平時那個李響去哪里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就像歌里說的一樣,感性使人變得愚蠢。

李響明明感覺自己喜歡范丞丞喜歡的不得了,一想到對方就會笑,一提到對方就會舒心,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來給她。

但是有時候李響又怕范丞丞怕得不得了,感覺自己心臟里被對方安了一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會爆炸,他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但這樣他就變得傻傻的了,笨手笨腳,做什么都感覺會出丑,生怕范丞丞感到丟臉。

但曹威不一樣,曹威和范丞丞從小就認識,曹威提起范丞丞就普通多了,相處久了什么小心思都沒了,在曹威看來范丞丞就像是一個普通朋友一樣,所以他對李響的忐忑非常無奈,想要安慰卻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教室里難得人聲鼎沸,班主任去開會,乘著收作業的間隙,好多人都在交頭接耳,鬧哄哄的,李響為了今晚的約會而撓頭,曹威則因為對方的憂慮而擔憂,葉勝在趕忙抄著作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哪怕只有一個人關心,也好過了無人問津。

說實話,能認識老曹這樣的朋友李響真的很開心,但想到那個十字路口下等待的背影,他的心又開始期待而害怕的跳起了舞。

說來說去,李響真傻。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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