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煜心里一緊，隨即答道：“我是西北隴南的?！?

“隴南？”張毅謀的眼神亮了一下，嘴角似乎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哦？是西北的？”

是。”曹煜感覺這位大導演似乎并不像傳說中那么嚴肅，”

娛樂圈分為好幾個圈子，典型的如京圈，滬圈，港圈。而還有一個小圈子，人不多，但是極具影響力，就是以張毅謀為代表人物的西北圈。

西北圈人才凋零，除了一個張毅謀，后面有名有姓的也就一個黃宣，如今碰見一個同樣來自西北的，自然有親切感。

“隴南啊……”張毅謀喃喃著，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地方我知道，過去拍《老井》的時候，跑過不少類似的黃土塬?！彼鋈恍α?，笑聲低沉，帶著點爽朗，不像剛才那么有距離感了。

曹煜知道張毅謀是西安人，兩地之間不少語言是共通的，于是略帶西北老家口音道：是啊，經常風很大，站在山頂給人有種蒼茫感。

“是吧？我就喜歡那種感覺。”張毅謀點點頭，仿佛找到了什么共鳴，

張毅謀把信往旁邊椅子上一扔，“你會干啥？拍過片子沒？”

“拍過幾個短片，在學校也導過戲，劇本、調度這些還行。”曹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穩當點。

“”張藝謀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曹煜道：就你這張臉，要不是知道你是導演系的，我還以為你是演員來面試的，不當演員可惜了，“張毅謀打趣道”

曹煜道：張導過獎了，其實我也經常去表演系聽課！

”那以后有機會讓你演個角色，試試你的成色?！?

之后沒再多問：“行吧，你先留下，跟著王執行導演，讓他安排你干點啥。有不懂的多看多問?！?

記事、看現場。少說話，多看多聽。記住了嗎？

記住了，導演！”曹煜的聲音里充滿了真誠和感激。

好了，你先出去，跟著場記。”張藝謀揮了揮手，但目光里似乎還殘留著對林野家鄉的那份興趣

而剛才那幾句關于家鄉的對話，像是一把鑰匙，悄悄打開了他和這位大導演之間某種隱秘的連接。

他跟上了場記的背影，西北的風沙似乎也隨著他的腳步，悄悄吹進了這個繁華的世界。

也許，我真能在這里學到點東西。他心里默默想著，充滿了期待。

他其實能學的東西也就是張毅謀對劇組的協調力，和調教演員的能力，

而導演能力每個導演都有不同的風格，張毅謀的風格他可以借鑒，但真不能照本宣科的學進去，那樣會使他拍出來的東西不倫不類。

……

隨后，曹煜跟著剛才帶眼鏡的姑娘先去劇組認識了王執行導演。

小姑娘說完張毅謀的吩咐，王執行導演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倆人加了電話，隨后帶他來到了他的劇組酒店。

剛剛從張毅謀那里出來的時候，碰到一個中年人走了進去，他要是沒看錯的話，他就是張毅謀的搭檔張偉平。

酒店面積不大，除了床柜被褥、桌子等基本配置，不過電器就一個電風扇，熱水都得自己拿著暖壺找水房，幸好有一個獨立衛生間。以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錯了。

他既不是劇組主要人員，又不是大腕，給他個單人宿舍估計已經是看在學校老師的面子上了。

三天后，這幾天曹煜跟著老王在熟悉劇組東西。

晚上7點，曹煜正在和范兵兵煲著粥電話粥，剛掛斷。

王執行導演就打了過來，通知他等會在劇組街對面開機宴。

開機宴定在了片場旁邊一家掛著紅燈籠、看起來很接地氣的大飯店內。

傍晚的風稍微吹散了白天的暑氣，但空氣里還是彌漫著油煙和孜然的味道。

一長溜的桌子放在在一起，坐滿了人，導演組、攝影組、美術組、燈光組各色人等，吵吵嚷嚷，像極了菜市場。

曹煜縮在王執行導演旁邊的一個空位上，手里拿著一瓶冰啤酒，這是王導剛才讓他去冰柜里拿的，順便讓他給大家一一發了一圈。

他剛來幾天，人還認不全，只記得張導那張臉，還有幾個組里愛說話的。

比如那個總嚷嚷著要拍出史詩感的攝影指導老周，和成天拿著小本本記東西、頭發亂糟糟的場記小妹。

他偷偷用余光掃視著，試圖辨認出更多主創面孔，人頭攢動，一時也看不清。

就在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桌上的喧鬧。曹煜循聲望去，只見張導起身，熱情地招呼著幾個人過來入座。

走在最前面的是趙本衫，他穿著件白色的T恤，戴著個大檐帽，笑瞇瞇地跟在張導身后，手里還拿著兩瓶油皮紙包著的白酒。

緊隨其后的是董捷，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牛仔裝，化了淡妝，看起來既親切又有些文靜。

再往后，是傅彪，他看起來有些微胖，但精神頭十足，正跟旁邊的人開著玩笑。

最后，李雪健慢慢走了過來，他穿著件寬松的襯衫，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深邃，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來來來，都坐下，都坐下！”張導招呼著，“本衫，董捷，彪子，雪健老師，快坐這兒，這兒寬敞！”

從稱呼里就可以看出親疏遠近。

趙本衫笑著應和：“哎，張導，這兒好，接地氣！”他隨手把啤酒放在桌上，拿起一塊剛烤好的羊肉串，吃得津津有味。

董捷則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對周圍的人點頭示意，嗯，不談這位以后的事.長的還是很有感覺到，不然也不會成為謀女郎。

傅彪則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拿起杯子就嚷嚷：“張導，咱們可好久沒見了，走一個！”

李雪健則比較安靜，他慢慢坐下，對張導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拿起筷子，開始安靜地吃飯。

他們的到來，讓原本就熱鬧的氣氛更加熱烈了。

趙本山開始講起他最近遇到的一些趣事，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董潔則安靜地聽著，偶爾露出羞澀的笑容。

傅彪則跟周圍的人開著各種玩笑，他的幽默感總能輕易地帶動氣氛。

李雪健雖然話不多，但他的存在感很強，偶爾說一兩句，總能切中要害，讓人深思。

曹煜看著眼前這熱鬧的場面，看著這些他曾經在電視上、電影里見過的熟悉面孔，竟然如此真實地坐在自己身邊，心里卻沒有絲毫波瀾。

他注意到張導、他們雖然身份不同，但此刻也和大家一樣，在分享著烤串，碰著酒杯，沒有距離感。

而趙本衫、董捷、傅彪、李雪健這些大明星，也像普通人一樣，融入了這個熱鬧的大家庭。

當然這是在張毅謀劇組，你看他們要是去小劇組，肯定不是這個氛圍。

當然不是說他們眼高于頂，耍大牌，而是娛樂圈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