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當王愔之見著煥然一新的薛銀瓶諸女時,都有了片刻的驚愕。
即便穿著士家女郎的服飾,都有一種撲面而來的英姿爽颯風,就好象是前世的女子運動隊,除了稍顯苗條。
“阿姊!”
奴奴捅了捅薛銀瓶,示意王愔之的眼神。
薛銀瓶矜持的笑了笑。
她就如烈馬一樣,心目中的夫郎,要樣樣比她強,能征服她,才會心甘情愿的自解羅衫以奉君。
而且王愔之那過于俊秀的相貌也不符合她的審美,她更喜歡粗獷的漢子!
只有粗獷的漢子,才能在北方那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
不過王愔之的目光還是挺讓她受用的,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美貌得到認可呢?
“來,抬上來!”
王愔之回首招呼。
晚膳就在院前的空地上,仆役們抬來支架,點燃薪柴,烤著兩片全羊,油脂滴入火里,一陣陣爆閃,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肥魚也刮洗干凈,依然烤著吃,肥雞則做成了醬燒雞塊。
都是大部頭硬菜,或許是江東士人眼里,這樣的吃食是粗俗,卻是正對來自于河東的少男少女的胃口。
人手一把匕首割肉,個個吃的滿嘴流油,大快朵頤!
王愔之則是親手煮起了茶。
茶鼎是石質,做工精美,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塵,木炭靜靜燃燒,鼎中之水沸騰起來,首先將椒鹽撒入,再舀起一瓢水澆下。
待得第二次沸騰,再撒入茶沫,慢慢攪動,使茶沫沉入水中。
這個步驟美其名曰碧沉霞腳碎,香泛乳花輕。
最后將舀起的茶水倒入第三次沸騰的石鼎中,曰育華。
至此,茶湯成矣,可以有效的解去油膩,北方胡人在這時候已經開始飲茶,不過茶真正風靡草原,還是從唐宋開始。
“此茶如何?”
王愔之笑著問道。
“很是解膩!”
薛雀兒連連點頭,飲了一大口。
晚宴不僅有茶,還有酒,王愔之一碗濁酒下肚,歌興大發,不禁高聲唱了起來。
“給我一片綠草綿延向遠方
給我一只雄鷹一個威武的漢子
……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咦?”
眾人相視一眼,都覺得這調子怪怪的,詞也俚俗,很不符合王愔之士家郎君的身份。
不過很是悅耳動聽,陸續有人不自禁的打著節拍,跟唱起來。
嗯!
王愔之暗暗點頭,汾陰少年們不喜歡皮里陽秋,還得要套馬的漢子來啊。
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盡興,王愔之索性不回家了,留在莊子里,與汾陰少年們的住處并不遠。
一大早,就起來站樁。
樁功非得早起站,效果才最好,業界對此也眾說紛紜,最為廣泛流傳的一個說法是,因清晨負離子強度大,而站樁進入狀態時類似于佛門的入定,這種奇特的狀態可以有效的吸收負離子,漸漸提升細胞活性,開發細胞潛力。
東晉末年,處處原生態,負離子濃度極高,王愔之的感觸尤為深刻,幾乎每一次站樁,都能感受到力氣的增長。
如今的他,可以舉起兩百斤的石鎖揮舞,雖然和那些動輒揮舞五百斤,乃至于千斤石鎖的神人沒法比,但他有信心,或許不用半年,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暴揍檀道濟了。
如能收復這員猛將,對于大業裨益極大。
甚至他還列出了一份名表,如劉穆之、王鎮惡……
都是劉裕起勢時才跟隨的,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夠他慢慢挖。
不過他最期待的,還是如小說中描寫的那樣,血如漿汞,虎豹雷音,練出暗勁、化勁、丹勁直至打破虛空,見神不壞!
就是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
“呼~~”
王愔之吐出口濁氣,緩緩收了功,卻發現,周圍站滿了人。
薛安民問道:“郎君是在練功嗎?”
王愔之笑道:“此乃樁功,可修心養性,漸生力氣,改日我們交流下,諸君可有意與我麾下兒郎過兩手?”
“哦?求之不得!”
薛安民大感興趣。
“請!”
王愔之將人引入校場,再把一眾部曲召來,便道:“我所操演的陣法,名鴛鴦陣,以十一人為一隊,我也不欺諸君,兒郎們,先操演一番給諸君瞧瞧!”
“諾!”
眾人哄然應諾!
短暫商議之后,由王七帶領十人上場操演。
一眾汾陰少男少女先是大感興趣,隨即紛紛現出了忍俊不止之色。
前方一人手持長槍,大呼大喝,后面兩名盾牌手裝腔作勢,時而抽刀劈砍,再往后,兩名手持竹枝的士卒不停地揮舞,隨后,又是四名長槍手,殿后是兩名手持大叉子的士卒。
時而列成兩行,又時聚時分,在狹小的范圍內,極盡挪移之事。
“阿姊,這是什么陣啊!”
奴奴掩嘴笑道。
薛銀瓶也是一臉懵逼,就象看耍猴一樣的看著。
操演了一小會,王愔之示意停住,便道:“諸君也出十一人,操練一場如何?”
“哈哈,此陣新奇,倒是要討教一番!”
一眾汾陰少年們,躍躍欲試。
薛安民分派人手,很快挑出十一名少年,擺出兩個陣形,一個五人,一個六人。
五人陣,是刀盾手兩名,長矛手三名,六人陣則是增加一名刀盾手。
刀是木刀,刀刃蘸了紅漆,砍在身上就是一條血印子。
槍頭則包裹上一層厚厚的軟布,也蘸了紅漆。
兩邊相隔數十丈,蓄勢以待。
“殺!”
汾陽少年那里,五人隊由薛雀兒率領,大喊一聲,率隊沖殺。
“殺!”
另一支六人隊也極有默契,與五人隊一左一右,沖殺而去。
薛雀兒仗著武技高強,又或者要一雪被王愔之抱摔之恥,盾牌橫掃,揮刀直砍作為隊長的王七。
王七也不與他糾纏,后退兩步,刀盾手迎上,齊齊揮盾。
“撲!”
木刀斬中盾牌,一名刀盾手踉蹌著后退。
“哈哈,不過如此!”
薛雀兒哈哈一笑,一個華麗的旋身,正待再砍向另一名刀盾手,卻是大竹枝子伸了過來,抵住他的身體。
狼筅這東西,都是選取老毛竹制做,既韌且硬,薛雀兒立時身形一滯,隨即一柄長矛透過枝隙,直刺而來。
薛雀兒揮刀下劈,奈何被竹枝限制了靈活性,雖勉強劈中,但招式也老了,沒法轉身。
“砰!”
又一支長矛電般刺出,狠狠在他的心口,扎出了一個紅印子。
“這……”
薛雀兒滿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下來罷!”
薛安民大為震驚,連忙喚道。
薛雀兒很不甘心的退場。
郁悶!
和上回與王愔之交手一樣,一身本事連三成都未發揮出來,就被瞬殺!
……